肖天爱再次冷哼。她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哪怕是对着这么一群人渣,毕竟最初这样提出的一方是她们。约翰的顾虑她也能够理解,她只是恼怒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言行。想想自己居然和人贩子计较什么道德,她又觉得自己真够可笑。
那三个男人一头雾水地看着约翰的反常行为。
尖嘴猴腮的男人不耐烦地嚷嚷:“喂喂喂,约翰,你在搞什么?莫名其妙!”
“闭嘴!”约翰斜睨向男人以命令式发话。“不想死就给我一边呆着。”
男人们立即骂骂咧咧起来,显然对约翰的傲慢极为不满。
“你他妈在说什么?”。“让我们闭嘴?你******以为你是谁?”。“约翰,你了不起了啊,对我们这样说话——”。
约翰用看傻瓜的眼神睥睨着三人,可还是大度地忍耐着脾气“好心”地解释说:“这三个人咱们动不得,笨蛋!她们是兰斯公爵的人。”
放佛听到史上最逗比的劣质笑话,男人们用刺耳的声音发出狂笑。
“约翰,你******是在开哪门子的国际玩笑——”男人边哄笑着说边再次朝夏实走去。“你脑子被门板夹糊了吗?哈哈哈……真是笑死人!”
约翰略略皱眉,正要出手时猛然觉察到什么般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敞开的门。
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的快。只是在一瞬间而已,那些人就像是突然凭空冒出来似的。当他回过神来,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占领了小小的简陋房间。约翰他们的喉咙被锐利的军用刀抵着。
啪嗒。
原本控制着肖天爱的男人手中的枪抖落在地。得到解放的肖天爱立即脚步不稳地奔到夏实身边,拥着她。
强烈的恐怖让膝盖跟着抖个不停——恐惧。屋里的男人和那位美女在瞬间点爆发出害怕到心脏都快要冻结的感觉。
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那里,迈着流畅的步子走了进来。
约翰的脸像结霜似的变成一片雪白,他整个人冻结般站着。
完蛋了!——
这是窜过他麻痹的大脑的唯一一点意识,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
兰斯·利莱公爵!除了这位大人物没有哪个拥有如此尊贵美貌的人物此时会驾临这里。
及膝的黑色大衣,洁净的礼仪手套。约翰看见兰斯那双冬季湖水般的水晶蓝眸子对他们视若无睹,冷漠的亮光在看向那个女子身上时转瞬间柔和似水,却又在下一瞬间发生变化。
兰斯的眼瞳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向夏实的眼神有点古怪。
同一时间点,低头埋首在肖天爱怀里的夏实抬起梨花带泪的脸,扭头看向兰斯。被吓坏的惶恐中流露出惊喜,泪扑簌扑簌地掉着。
在看到兰斯的瞬间,肖天爱露出得救的笑容。可她的笑未来得及完全展露就僵滞了。包括夏颖,两人用一种狐疑的眼神面面相觑,感到怪异。
虽然只有短短半分钟不到,可兰斯进门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匆匆过来拥抱他的心肝宝?!
他伫立在那里,毫无动作!
以肖天爱的认知,这绝对太异常了。
夏实楚楚动人的脸蛋渐不可见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就在倏忽的时间点,她瘦小的身体已经笔直飞了出去。
肖天爱感到自己被一道力道轻轻推出一边,然后耳边传来闷重的撞击墙面的声响,紧接着是墙下那只木柜子被撞得稀巴烂的声响。
以约翰为首的混混团体全部吓傻了眼,冷汗从额头流下来。
肖天爱和夏颖脸色煞白,口瞪目呆地看着在片刻间发生的一切,觉得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是兰斯打了夏实吗?!是这样吗?!天哪——她们觉得无法呼吸,世界乱套了!——
兰斯稍稍移动了位置,他略略侧着身体,眼底一片漠然。咯咯的娇笑声从砸烂的破木堆里飘出,那人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
肖天爱和夏颖浑身毛发倒竖,像看到怪物一样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笑声来源。
“不愧是兰斯公爵,立即就发现了……”女人依然咯咯地愉快笑着,甜美的声音透着诡异的妖魅。
肖天爱看到一束头发从那缓缓抬起来的头上掉下来,里面火红的海藻长发哗啦啦地散了开来。女人同时用那双纤纤素手优雅地剥落面具。
肖天爱和夏颖的瞳孔在瞬间猛地瞪到最大。
女人轮廓深遂,十分美丽。
老天啊!——她竟然不是夏实!
这个事实让意志强壮的肖天爱也不由得攥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刺痛神经才不至于一口气倒不过来而差点晕死过去。
怎么可能?!——见鬼了,开什么玩笑——她竟然不是夏实!
“明明很像的……”女人甜美黏腻地吃吃娇笑着,“我的伪装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的……”
“再像也挡不住阴沟的臭味。”兰斯眼神异常地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淡淡说。
现代科学的发达,使得伪装面具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女子正是在夏实三个被囚困在教堂时负责照看她们的那个女佣,绰号“变色龙”的职业女杀手,乔·韦尔斯的爪牙之一。
变色龙,顾名思义,她最擅长伪装变容。不单单是外貌的伪装,在短短的哪怕是见过一面的时间内,她也能从神态和举止上学得被伪装者的七分相似。
夏实的资料她看过,观察时间也多达五个小时,是以她的言行举止几乎可以说和夏实相差无异——连和夏实最亲密的朋友肖天爱也分不出,可想相像程度是多么的惊人。
然而,不是就不是,再像也永远不可能是。肖天爱对兰斯不管是内里还是外表都评价为惊为天人是有道理的,这男人对夏实的迷恋,那是一种叫做强大的极端的惊悚的执念力!
在他的脚步跨入门口的那一刻,就那一刻,他没表情地立在那里,盯上那个完全就是夏实背影的女子,眼眸在转瞬间承载着深不见底的冷冽。
茫茫世界之中,他绝不会将她认错,那是融入他骨血灵魂里的味道!
“……真遗憾,公爵夫人已经被接走了……请您放心,少爷会亲自迎接的……”女子吃吃娇笑着轻声细语地说,然后突然以惊人的速度朝左侧移动——她对挟制着约翰的最靠近的那个西装男人发动攻击。
男人以单手臂挡开了女子的悬空飞踢,握着匕首的手仍然控制着约翰。
紧接着,女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和刚刚一样,谁都没有看清兰斯是怎么出手——该形容为快如丛林的猎豹吗?还是说和猎豹相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好?
当妖艳的鲜血从女子嘴里“噗”一下大口地吐出,然后不断涌出,瞪大了双眼的肖天爱软软地瘫痪下去。
女子双脚悬空像挂着的物品般被钉在墙上——墙上那根生锈的挂钩刚好从她眉心中间穿过,血从缺口那里流下来,在她白皙的脸上形成两股小流。内脏受到巨大的冲击,大概里面也被震碎的样子,大口大口浓稠的血从痛苦地开合着的嘴巴喷涌而出。她双眼大大地瞪着,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成死不瞑目?
目睹这样的惨剧一幕,做为奉公守法的普通平民女性的肖天爱没吓疯真的算精神非一般的强大了——夏颖和那个性感美女同样瘫坐在地上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双眼布满恐惧。即便是黑社会的混混,美女也从没有过如此毛骨悚然的恐惧。四个男混混惊骇得牙齿直打颤,感到了有生以来最接近死神的那一刻。
兰斯线条优美的手抓着女子头顶的一撮头发,他就是这样轻易地把女子单手提起来直接朝墙上的挂钩甩上去。他挺立的身体和女子错开一定角度,所有人都能清楚看见女子被钉在墙上的惨状。
有十年了,他没再亲自动手杀过人。兰斯静静地收回手,对刚刚如此惨烈地杀了一个人,还是女性,这一事毫无感觉。实际上,他动手的自始至终,眼神的漠然和毫无情绪的神情都没有发生过丝丝变化。他拎起那个女人,就像拎起一块破布甩上去那样轻松和冷静。
所有人都知道,兰斯公爵从不外露情绪,他的生气,他的愤怒,他的冷冽,他的肃杀,他的决绝……根本不需要用面部表情来展露。仅仅只要从他的冷静如常中就能感受他让人渗透到五脏六腑的强大威慑气场。
似乎厌恶沾上了女子的气味,兰斯轻轻地将雪白的手套脱落,扔掉。然后,所有人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在一秒间全部收敛。
约翰感到自己真的见鬼了——他居然看见兰斯公爵优美得不像话的侧脸流露出最柔和的光泽。他莫名的可以想象得到兰斯公爵也是用那样柔和的眼神盯着死去女子胸前的那条挂坠。
他看见兰斯静静地伸手把挂坠扯下来——兰斯直接把链子扯断,只拿回同心结的挂坠。然后他将挂坠紧紧地握在手心。
先前抢了“夏实”那只戒指的男人吓得很丢脸地尿湿了裤裆,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抖得无法握住戒指。下一刻,他的右手感受到了一阵锐利灼热的剧痛。他发现和戒指一起掉落的还有自己的手掌——挟制他的西装男人将他的手削了,血从锐利的刀锋尖滴落。
右手的剧痛无法忍耐,然而最大的强烈恐惧竟然让他连叫出声都做不到。他们四个男人,八颗眼珠,亲眼看着那位尊贵无比的公爵,亲自纡尊降贵地弯下腰,无比虔诚地将那颗戒指捡起来。
——相比从他手上拿回去,公爵宁愿弯腰去捡?!
“肮脏的东西,竟然敢玷污她的东西!”直起腰的兰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几人,静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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