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按下电铃传唤珍。珍很快便进来了,添加中药的热水已经准备好。
夏实坐在兰斯腿上,一边泡脚,珍一边为她卸妆。期间,她一直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不时傻笑着。珍看到也不禁为她的憨态可掬莞尔一笑。
虽然做为一个公爵夫人,这个女孩子承担不起如此重大的责任与义务。她连佣人的伺候都不习惯。不过凭心而论,珍对这位心智不健全的女孩子很有好感。看着这个女孩子,放佛看到的是世间最后一片净土……
泡好脚后,兰斯接过毛巾细心轻柔地为夏实擦脚。
他说,这个对调养她虚寒的身体有好处。于是每天晚上入睡前必让她先泡脚。夏实心上的那股暖流漫溢在身体里面,流动到四肢五骸。
珍端起水盆离开,夏实猛然想到好像遗漏了什么,兰斯正掐着她腿脚的一些穴位按摩。她片刻便记起遗漏了什么,于是闷头傻脑地对兰斯问:“斯,我现在是答应嫁给你还是答应娶你?”
她想到她刚才只说愿意,但其实没说清楚是娶他还是嫁他。她以前想的都是嫁给他,哪知道他来这么一出,倒把她弄糊涂了。
兰斯吃吃地笑起来。他把夏实身子的重心挪到另一条腿上,自己靠向后面。
“我说过我不介意,你是愿意娶我还是嫁我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夏实苦恼地“喔”了一声,她不太能分清嫁和娶之间有什么区别,而他根本没为她提供任何建议。
娶他还是嫁他?!他为什么要给她出这种难题,说自己怎么样也无所谓……不过,她也觉得无所谓就是了,反正他们都会在一起的。
她坐在他腿上,两只光脚不自觉地随着自己的思索轻轻晃荡。不过她觉得很纳闷。
夏实突然抬头,用一种困扰、费劲又好奇的表情盯着兰斯。
“好奇怪!”她说,“斯为什么会说让我娶你呢?这不就是说你要嫁给我吗?”她说着不知为何既感到有趣又甜蜜,无意识地靠进他怀里,搂上他脖颈,“斯嫁我哦……嫁我,好奇怪……”她吃吃地软笑着。
“有什么好奇怪的?”兰斯回蹭,也拉长声调溺笑着反问。
“因为,书上都有说的啊。自古都是女嫁男的多。”夏实天真地说,“天爱常说,男人大多都爱面子的,自尊心又很强。越厉害的男人越这样。唔?对了,她说这叫大男人主义。我不太懂这表示什么,不过应该是说不愿意吃亏的意思吧。斯说要嫁给我,不会觉得……”
说到这顿时卡住了,夏实皱着小脸费劲“唔”了老半天之后才恍然大悟般突然大声说:“啊!不会觉得有损你的大男人主义吗?不会觉得吃亏吗?”
如果男人都像天爱说的有大男人主义,那么他的做法不就是损害自己的大男人主义吗?她为自己终于想出正确的表达而高兴。
兰斯虽然感到好笑不已,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她:“安安,我爱你,不管是和大男人主义还是和好面子都没有关系。你为我付出真心却受了那么苦痛不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吃亏吗?因为安安知道,爱,是除了和自己的心有关之外与什么都无关的感情。”
夏实一愣,随即深有同感地咕哝:“对哦,这个没有关系……”
可是,这不又回到原点了。
“既然这样,那我到底是娶你还是嫁你呢?”纠结了半响,她干巴巴地望着他。
“安安决定就好啦。想我嫁你还是你嫁我?”
虽然是无所谓,不过这么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不介意嫁她,听着还是挺别扭的,她也挺难为情的。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得出口。
“唉——”夏实煞有其事地苦恼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突然又碰上新问题,她连忙抬头看兰斯,脱口而出:“我养不起你啊!”
如果她娶他的话,就他的富可敌国,他的生活开销以及高品味,她哪里养得起他!
兰斯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夏实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她有说错什么吗?
“安安,你真是个宝贝蛋!”兰斯笑着捧起她脸蛋,满满地亲了她一口之后才说:“你不用养我,我养你。”
除了拥有她的爱,他第二多的就是钱。现在想想他遇到她之前的人生,真是浪费生命。他唯一做的一件事竟然就只有赚钱。
“这怎么行呢!?”夏实认真地反驳,把学到的知识搬出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有责任也有义务。我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付出,那样是不应该的。”
“哪有什么关系?我的就是你的,就算你娶我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兰斯不以为意地耐心跟她进行她的稚气话题。
“那不一样嘛。就算你的都属于我的,可那也是你挣回来的钱,就是不同的。”
夏实的一根筋一旦执拗起来,兰斯也会觉得头疼。
“……安安,你不用那么聪明的。”
“……”
受到打击,夏实闷声不响地趴到他胸膛上,半响后,闷闷地说:“我知道自己是很笨的……”
“你一点都不笨。中国有个成语叫大智若愚,安安你就是这样的哦。”
夏实还以为他会像肖天爱那时说的一样,安慰她“傻人有傻福”,不料兰斯竟说了不同的话。她仰起脸蛋。
“大智若愚?”她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顿时很不好意思。“哪有这样,我是真的很笨啦。和那些真正看起来笨笨的却非常聪明的人一点都不同。”
“安安,谦虚是一种好品质,不过并非时时都要这样。你很有才华,很聪明,这是事实,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更自信一点。”
夏实觉得很感动,他这是在勉励她。
“我……我真有这么、好吗?”她羞涩低声地问,飞快地看了兰斯一下,并不敢直视他。
她一无是处,可他却把她说得这么好。
好开心。
兰斯以整个掌心托着她小巧的下颚,让她和他毫无阻碍低对视。
“当然!”他的回答坚定且毫不犹豫。
他的话字字清晰撞落夏实心上,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激荡令她整个人愣怔住,呆呆地看着他。在那专注的眼神她看到信任、赞赏和……痴恋。
夏实静静地闭了一会儿眼,直到内心的激荡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当她睁开眼睛时整个人充满力量,斗志昂扬,坚定不移,“我一定会努力挣钱的!”
脸腮鼓鼓的,像个小斗士般,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可把兰斯逗乐了。
看来他真是得到一个无价之宝,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趣!
“……不过我一定没办法像斯那么有钱的,你不要太介意哦……不对,好像也不行,斯你花钱太厉害了,天爱说比流水还厉害……这要怎么办才好,我果然还是养不起你吧……”
“安安不用那么努力挣钱的,”兰斯笑着把她搂过来,双手在她腰身游移,“安安只要养好身子就可以把我喂饱。”
夏实一头雾水,他的嗓音有点变了。
“养好身子就可以把斯喂饱?”她的身子和喂饱他有什么关系,她很不明白。“斯,你……没事吗?”她担心地伸手抚上他额头,天爱说病糊涂的人会说胡话,她之前的时候都这样。
兰斯有点苦笑不得。
“我很好。”他拉下她的手。
“吃饭才能把人喂饱。”小女子压根不懂他的真正意思,还在认认真真地向他解释。
“对,”兰斯的笑开始让夏实觉得心里发毛,他优美圆润的指腹摩挲过她的唇,嗓音越发沙哑魅惑,“可我只要吃安安就够……”
夏实只愣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整张脸倏地瞬间红个透。
这姑娘也许什么都不行,就那记忆惊人的好。兰斯两年前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还不止,简直倒背如流。她懂他说吃她是啥意思……
“安安,我要你,给我……”兰斯已经在她耳垂轻轻咬啃着,烫热的气息吹进她耳里,渴望在浓烈开放。
他等了她半年了,从她手术之后,简直要被折磨疯。自从得到医生的“适当的房事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之后,他平日里隐藏在优雅尊贵外表下的那颗兽心就如狼似虎的,要不是为了今天,他一刻都不会多等。
呼吸有点乱,头脑也有点昏昏的。夏实并不会拒绝他,还是一百个心甘情愿,可她就是有点怕。
她习惯性地抓着他衣领,声音低低地问:“……会不会很痛?……”
这一晚的情形和两年前太像了,像得让夏实有点心理阴影。两年前的初夜,她可是被他弄痛得死去活来的……
“不会,我会很温柔的……”
“……”夏实微窘,他一直都对她很温柔的好不好。
“安安……”那个嗓音更暗哑了,诱人的热吻也从上面移到锁骨去了。
“……好、好吧……”她底气不足,可还是乖顺地环上他的颈项。虽然很奇怪,可她觉得她也想要他……
夏实旋即感到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兰斯大步走到那张豪华的四柱华盖古董大床。
衣衫褪尽的时候,夏实前所未有的主动轻轻搂上兰斯脖子。
“怕吗?”兰斯受宠若惊,微笑着轻问。
“……不怕……”她突然一点都不怕了,虽然有点紧张无措,可她发现自己在期待着。
她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想起她是在夏至末那时答应天爱的,一年之后才能嫁给他……一年,也就是说明年夏至的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真真正正的。那时,他们的一切都会属于彼此,然后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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