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钱要怎么办”这个问题,肖天爱只是万般无语地扔下一句“拜托啊小姐,那是你自己的钱,你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啊”。事实上夏实知道,不管是问谁他们都会这样回答的。
虽然并非炫耀自己从来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夏实确实没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不,并非不需要用到钱,而是需要用到钱的都会有人为她打理好。她人生唯一懂得要把钱用到的地方就是捐赠。
可是她刚对肖天爱这么一提,肖天爱就回瞪了她一个白眼,这个废材。以前捐出去的80亿即便和真正的慈善家一辈子捐赠的数字相比也绰绰有余。
你敢!老娘会在你捐出去前先把钱撕了。钱不是只有这个用途的!你可以拿它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
很多有意义的事——夏实对此很困惑。
肖天爱为她那愣头愣脑的傻样抓狂,抓着她肩膀恨铁不成钢地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比如买你喜欢的东西,书也好,颜料也好,衣服也好;或者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要不就买礼物送人也好——随便你想买啥买啥,受不了你丫的。
夏实被肖天爱扮着鬼脸的模样逗乐了,像个小女孩一样笑起来。当肖天爱又瞪着她骂“笑什么笑,小白兔”时她笑得更快乐了。肖天爱是光叫不咬的主,平时对着唐伟烙暴跳如雷,她总看到唐伟烙只笑着安抚这只炸毛的女人。
肖天爱的提议在最后还是起作用了。似乎送礼物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因着兰斯对她太好了,夏实其实时刻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才好。虽说礼物讲的是心意,不过有一个什么都不缺的爱人,多少也是感到有点无力的。而且一旦她窝在兰斯怀里说不知道怎么才是对他好时,兰斯总捧着她的脸蛋就亲下去,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迷人地笑着对她倾吐诱惑的爱语:有你的爱便足够……
结果到最后,总是夏实悄无声息地脸红了……
在兰斯身上是指望不了实质性回答的,夏实有一天特意请教了柏希,问他送兰斯什么好,做什么能够让兰斯开心。
柏希温文尔雅地笑了,他这样回答说:少夫人,您好,公爵大人便好!
夏实的心,顿时便像在长久的沉寂中突然被什么撞上,她霍然惊醒,茅塞顿开地惊愣在柏希大方得体的笑容里。
她好,他便好。
不愧是柏管家,出口的话必是妙语如珠,字字精辟。
夏实从此再没为如何对兰斯才是好这事发愁,她之后在肖天爱的生日上,送了肖天爱一套最钟情的Miu Miu复古风礼服。这个是她偷偷问唐伟烙得来的信息。
那件礼服价值不菲,夏实在肖天爱的生日来临之前特地多作了几幅画才凑够钱。礼物最需要诚意,她坚决不让兰斯帮忙。
那天晚上,肖天爱穿着那条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礼裙又哭又笑地渡过了最激动的一个生日。
夏实的油画《母亲》在国际美术大赛上获得大奖,并在卢浮宫举行的巴黎东西方国际艺术展上展出。
自从母亲伊莘去世,夏实在二十年的****夜夜中都思念着在生命中占据着最神圣地位的妈妈。母亲忌日那天,兰斯陪伴她到母亲墓前拜祭,不知为何,那天晚上她居然第一次梦起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二十年来,她只有在噩梦里才能见到母亲。那么美好的梦,第一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哭了,兰斯拥着她为她拭干泪水。那一天晚上,梦中的妈妈是幸福地笑着的……那幅作品,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完成的。
在肖天爱朋友的建议下,作品参加了国际艺术大赛。谁知道竟然捧回大奖还要在卢浮宫展览。肖天爱激动得不行,嚷嚷着放佛要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兰斯借着这机会,便顺带让情侣俩享受一次免费的法国巴黎行,也算是对他俩对夏实的真心以及两年的照顾表示一点感激之情。
不消说,肖大美人简直乐得飞上天。免费的出国旅游,不去岂不是白痴。出发那天活像中了上百亿大奖般沸腾拉着唐伟烙直奔专机。
两年前,兰斯曾带着夏实出国游玩,两年之后,她再次在兰斯的陪护下出国。她本应亲自去领奖的,但不知兰斯使了什么法子,她并没有出现在领奖席上。她知道兰斯不喜欢她受他人注目,而她也畏怯面对人群。所以她只在兰斯陪同下到卢浮宫的中国展区看自己的作品,只有他们两个人。
肖天爱和唐伟烙自有人带着去玩了。话说肖大美人也是有见利忘友的潜质的,知道夏实身边永远有一个兰斯,她玩得昏天地暗的,和男友过快乐的二人世界,晚上则入住由柏希为其预订的奢华雅典娜广场酒店,彻底把夏实忘到九霄云外。
他们开心,夏实自然也开心。她知道兰斯虽然带俩人来,却必定会支开他们的。不过当兰斯竟然带着她回他出生和成长的那座城堡时,夏实不胜惊讶和感动。
巍峨的城堡和深广连绵的深林山谷。由中世纪的城堡改建扩建而成的王室城堡,威严壮观,雍容华贵。价值连城的古董不计其数,实际上城堡里所有的物品都是古董。大厅的墙壁上,绘着史诗般的神话故事。壁毯、油画、珍玩……数不胜数。夏实发现进餐时摆上布置精美的餐桌上的瓷器、纯金餐具全印着利莱家族的纹章。
兰斯说,这算是他的家吧。夏实很奇怪,怎么会说“算是”呢。兰斯微笑着回答,因为没有家人的家当然不是家。紧接着他凑近她耳畔低语,不过有了安安就是家了……
夏实永远都会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她呆愣地注视着兰斯许久,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家——他说要和她有一个家——她的人生奢望不可及的梦想,他那么简单的就为她展现在眼前;缠绕着她人生的阴影,一刹那在他的明白宣示下甜化无踪。
夏实远远想不到兰斯要给她的惊喜还有那么多那么多。
在花园城堡渡过两天后,便是她的生日。当兰斯抱着她让人为她化上淡妆,亲自为她穿上礼裙,在她好奇追问下依然保守秘密,直到在能容纳上百人的大宴会厅看到那个由黄金托盘盛放的金贵华美的蛋糕时,她才在兰斯的指点下终于醒悟过来,原来那天是她的生日。
难怪,一整个白天兰斯都在送她礼物,给她提供很多建议让她挑选喜欢或者合适的礼物。他送了她一百幅价值连城的油画真迹,还有猫眼石,纯金镶钻钢笔,温莎牛顿颜料和纯正樱桃木嵌皮的拼字游戏机。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曾经,在两年前他给过她的最美好的回忆,他一件一件地再次为她找回,并且,甜蜜无限扩大。
做为女性,却是第一次化妆。淡淡的妆容为夏实纤白的肌质增添一份薄薄的红润,剔透不显苍白。她穿着由兰斯为她挑选的定制银色长礼裙,有着东方美感触觉的刺绣和拖曳的裙尾,她恍若从梦境走来。
“安安,你好美。”兰斯搂着她腰身轻声在她耳边说。他们在跳两年前他教她跳的慢华尔兹。她记得所有的步子。
夏实腼腆地露出浅浅的笑,也轻声对他说:“你也好美。”
他们偎依得很近。
兰斯轻轻地笑了。
“哦,有多美?”
“很美很美……我说不上来……”
“是最美的吗?”
一个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女人他美不美,只有夏实这种白纸女人才会和这样的男人认真地把话题按照正常模式进行下去。
“最美?……”夏实略歪着脑袋思考,她不懂什么才叫最美。
“难道还有比我更美的吗?”兰斯拉长强调。
“我……不知道……”她无可奈何地说,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和他做比较。
“不,安安必须知道,我是最美的。”
夏实窘了片刻,招架不来兰斯的自负。忽地她却闷闷不乐地说:“我不想斯是最美的。”
兰斯微微惊诧地睁大眼眸。
“为什么?”
“因为美的事物总会吸引人。”
夏实记得天爱总是一脸花痴地偷瞄对着兰斯流口水,她其实不解那样的行为。肖天爱骂她笨,废话,美丽的事物当然会吸引人。兰斯公爵,啊,真是受不了,怎么会有这样帅的男人,啊,人家的心儿都被勾走了——
夏实纳闷,帅是什么啊?肖天爱便鄙视她,帅就是美的意思。于是夏实很受教地点头,于是她有点不舒服了,闷闷地问天爱也喜欢斯吗?肖天爱顿时跳开三步,兰斯公爵?算了吧,咱无福消受,留着你自己吧。
夏实更纳闷了,那天爱为什么说自己的心都被勾走了。肖天爱差点一个巴掌盖上夏实后脑勺,我的小白兔公主啊,你不知道修辞里有种比喻的说法吗?
虽然明白肖天爱心中装的只有唐伟烙,可夏实从此便觉得兰斯的貌美也并非全是好处,连天爱这样只装着一个男人的女人也无法抵挡他的魅力,这可教人欢喜不起来。
兰斯一愣,明白过后随即爽朗地笑出声。
夏实羞窘着偎依在他胸膛,半响,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下面传上来,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斯,我是不是很贪心任性……
兰斯低头,抬起她的脸。夏实看到他炫天惑地的貌美在惊艳地绽放,激动难以自抑:“安安,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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