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实甜甜地对着兰斯笑,一双小腿交替着轻晃了两下,她重新偎依到他结实坚强的胸膛上。这由充满力量的肌肉长成的胸膛总让她无比安心。
才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片刻,她突然又惊然坐起来,睁圆眼睛:“不行,我不能留在这儿。”说着就要从兰斯腿上下来。
“安安,”兰斯飞快地抱回她,“你要干什么?”她动作仓促,他担心她摔倒。
“我去找天爱,我今晚和她睡。”
兰斯叹息,把她身子挪放成更舒服的坐姿,严令:“不准!”
夏实略侧头,不解。
“安安就在这里睡。”
“可是斯——”
“我没问题。”
看她困惑又执拗的表情,兰斯微笑,十分慈祥的眼神让夏实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知道的,安安,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人太过亲密。这叫吃醋嫉妒,我可是非常小气的。”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心情反倒令夏实有点不好意思。她从书本学到的知道得知,嫉妒不是太好的品质,而人们通常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拥有狭隘的个性气量,因为那会令他人反感或者轻视从而给自身造成不好影响。
“为什么斯会承认自己有嫉妒的心情呢?小气?人们会说自己小气的吗?”她感到好奇,还有不可思议。
“宝贝儿,这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不,根本不值得掩饰。我爱你,当然不愿意别人分享你的美好,一丝一毫都不行!这就是所谓的私心了,而人都会有私心的。”
夏实听不懂复杂的大道理,兰斯也不愿意她费脑,他捻捻她的脸蛋,结束话题:“好了,我们别在这问题上讨论了。你和她们是好朋友,但像睡一起,拥抱,亲吻这些亲密举动可不能做。那些是只属于我的权利,要记得,知道吗?”
“可是,”夏实更费解了,“天爱和我一样是女孩子不是吗?她拥抱我也不行吗?我们明明是朋友,朋友的拥抱,是贴心信任。”她记得还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方式呢。
“不行!”
“可这两年都是天爱在照顾我,她经常给我换洗,这又怎么办?”
和一个老实认真的女人较劲,后果便是自打嘴脸。
兰斯整颗心代替整张脸黑了下来。纵然嫉妒得发疯,可那也是他的过错造就的机会,事到如今也没有资格去责怪情侣两人。
“那是以前,以后不准了。”
“噢。”夏实含糊地接应一声,结果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果然还是她脑子不好使的缘故。
兰斯抱着她走向床铺。
“可是斯你怎么办?”兰斯给她拉过被子盖好后,夏实双手抱着他手腕巴巴地望着他,“你难受了怎么办?我们不能靠太近的,对吗?我……你……我们离远一点好不好?你别陪着我了……”
兰斯听着她认认真真的喋喋不休,便笑了。
她手术刚出来不久,他对她说要追求她那次,之后,不管她时不时对过往现在以及将来的种种多么苦恼迷惘,她也再没有试图要把他推开,更不会因自己偶尔的自卑而对他说“要不,你去找其他更好的女人”这种会让他受伤的话(虽然他受伤也是活该),一次都没有。
痛楚、苦恼、迷惘……她都愿意面对,和他一起面对。她弱不禁风,从来就不具备对抗残酷严峻现实的外在力量。可就在她娴静温顺的个性里面,有一种柔弱娟丝、坚韧如钢的勇气。
她这种不可捉摸、不引人注目的勇气,少有人拥有,也少有人能理解。可兰斯对自己深爱的这个小女子深感欣慰和敬意。
“安安,”兰斯俯身,把一根手指放在她唇上,“我很好,我向你保证。我只要看着你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别担心了好吗?像个乖孩子一样合上眼,好好睡觉。”
“我怎么知道斯这次会不会又说谎?你昨晚不是也说没有在忍着吗?”皱着眉闷声不响了一会儿,夏实老实巴巴地嘟嚷。
兰斯一愣,不由得笑了。
“好吧,有个聪明小妻子,我也很引以为豪的。安安说说看,要怎么样才有说服力?”
那句恭维让夏实不太满意,小女子闷闷地反驳说:“我一点也不聪明。”语气里大有“其实你们都欺负我笨”的意味。
兰斯这下笑出了声。最简单的头脑,可毕竟也是最复杂的构造,并非时时都好糊弄。
夏实只是自个儿嘟嚷一句半句,根本不会过多计较。兰斯在她身侧撑着脑袋半躺下后,她便说:“我是认真的。斯,你回去住好不好?你每天每天都陪我,我很开心。但这样是不行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工作的。”
她轻叹口气。
“我们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你经常都是那么忙的。天爱告诉过我,越有钱的人越是忙。应酬,会议,酒会之类。斯非常非常有钱,那么也应该很忙很忙才对。”
兰斯为她那从不转弯抹角的思维逻辑既感到可爱又无可奈何。
“不要笑嘛,难道不是吗?”夏实看见他不当一回事的平静态度,觉得他不认真,感情上便受伤。
难得意外夏实那么“严厉”地对他说“不要笑”,还加上有点撒娇味道的“嘛”,兰斯可惊奇了,简直受宠若惊,立即搂着她哄道:“不笑不笑,我亲爱的宝贝,你继续,我听着。”
夏实纳闷他的表情变换如此之快,不过他肯端正态度了,她自然也回到轨道上:“而且,你在这里,天爱他们……他们总是束手束脚的,好像很不习惯……唔,我也不太拿得准是不是这样形容,不过就是那个意思了,你懂的。”
说到这,她面色变得有些为难,她当然不愿意指责自己的爱人,可是……
“斯,这里是天爱和唐伟烙的家吧,我觉得……我觉得,你好霸道哦……有个成语,叫,叫……鸠占鹊巢……”她目光畏怯,躲躲避避,“意思是强占别人的住屋或占据别人的位置。你这样……很像占了天爱和唐伟烙的家哦……”
到最后,声音虽然低得几乎没有,不过夏实还是结结巴巴地勇敢把话说完整。
“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天爱和唐伟烙对我很好,我们不能让他们为难的……你回去住好不好……”
夏实一边说,一边紧张万分地瞪着眼睛盯着兰斯,动也不敢动。
要她说这么一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兰斯唇角微翘,用那副贵公子的慵懒姿态直勾勾地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夏实。
夏实那里招架得住这男人美似幻觉、高深莫测的华丽眼神,吓得吞了好几下口水。
“安安,”半天后,兰斯浮现优雅的笑,慢斯条理地轻抚她的脸颊,拖着长腔温和地说,“我第一次被人说教哦。”
夏实闷声不吭地红了脸,尴尬地往被窝缩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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