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姑娘这话没错,还是问清楚的好,我们不能凭着这刺客一句话就判了三皇姐的罪,这对三皇姐不公平。”聂心瑶也点点头,如此说着。
清尘和聂心瑶都这么说,众臣也纷纷附和,毕竟这个刺客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果就凭一句话,便定了三皇女的罪,着实有些草率了。
聂心柔朝着周围的众人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聂心瑶和沐清尘的脸上,心中冷笑。
这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为她说话,说是不能轻易地相信这个刺客,所有人都赞同她们的说法,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两个人接下来,便会让她彻底无法翻身。
因为这个刺客的身上,必定有什么她完全想不到但是却又无法抵赖的证据。
果然,她正在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刺客又开口说话了:“小人有证据!证据就在小人的身上,小人没有胡乱攀咬,也没有说谎,请陛下明鉴!”
此话一出,聂心柔心中陡然一沉,目光看着那个刺客,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刺客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证据,可是她却要为这些证据承受那些后果。
“哦?你说你有证据,那就拿出来看看。若是能让人信服,你的家人,自会平安无事。”女皇沉声开口说着。
“小人身上的证据有三。”那刺客说道,“小人的右臂上有三王府的标记,这是每个替三殿下做事的人都会在胳膊上纹上这样的标记,以区分敌我,小人这刺青正是进入三王府效力的那一天,宝莲姑娘亲自给小人纹上的。”
刺客话音落下,云统领便很自然地朝着身边的禁军使了个眼色,那禁军点点头,走到刺客的身边,将他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了右臂,上面果然有一个刺青,上面纹着一条小龙,而那龙的形状,却像一个“柔”字。
女皇眼神微闪,看向聂心柔的眼神也越发不善,这个刺青代表着什么,女皇心中清楚的很。每个皇女获得恩准出宫单独立府之后,便会有一定的资格养一批府兵和一些暗卫,用以护卫自己的府邸,并方便自己行事。
一旦这些人手臂上纹上了刺青,那就相当于卖身契,表示这个人已经将自己交给主子,为主子效力。每个皇女的府中都有暗卫和府兵,每个府中的人手臂上的刺青都不一样,而眼前这个刺客,手臂上如此明显的标记,若说他不是聂心柔的手下,恐怕连聂心柔自己都不信。
“你说有三个证据,还有两个证据呢?”女皇再次开口问着。
“第二个证据,便是从小人口中搜出来的毒药,和旁边的兄弟们口中藏的一样,是三皇女府中府兵和暗卫特有的毒药,一旦任务失败,便立即自杀身亡,绝对不给敌人留任何线索和机会。”那刺客接着说道。
“怀瑾姑娘,你给看看,这毒药是不是一样的。”女皇转头看着怀瑾,说着。
怀瑾点点头,走到云统领的身边,看着那些刚才从这批刺客口中搜出来的毒药,仔细辨别了一下,又观察了颜色气味,确定之后,这才开口:“不错,这些毒药的确是一样的,而且毒性极为强烈,入口即化,见血封喉,民女从医这么多年,可以确定,如果不是沐姑娘早有先见之明,将这些毒药从他们口中取出来,恐怕现在根本没有问话的机会。”
“即便这人口中的毒药和其他人一样,那也不能证明他是三皇女的人,这并不足以构成有力的证据。”清尘再次开口。
“不,这就是有力的证据,如果陛下不信,可以从搜查宝莲姑娘的口中,一定也藏有同样的毒药,那是三王府特制的独门秘药,也只有三殿下手中才有解药。”那刺客说道,“三殿下对手下的人都这样,就连宝莲姑娘也不例外。”
那刺客的话一波掀起一波,让聂心柔措手不及,聂心柔闻言,猛然抬头,看向清尘,却分明看见了清尘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聂心柔可以肯定,沐清尘就是故意的,似乎所有的问题都是清尘在主导,沐清尘问什么,聂心瑶就附和什么,女皇便怀疑什么,而那个刺客也会回答什么,一层层递进,似乎非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她的头上。
“来人,搜——”女皇一声令下,云统领再次上前,这回直接走到宝莲的跟前,一把捏住宝莲的下巴,在同样的位置找到了宝莲牙缝中藏着的毒药。
经过怀瑾的辨认,发现这从宝莲口中发现的毒药,和从刺客口中找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这下子铁证如山,聂心柔也无法反驳,而女皇也更加深信不疑。
“你且继续说,第三个证据是什么?”聂心瑶见事情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然后再次开口问着。
“第……第三个证据,是三皇女对小人等人下的命令,三殿下下命令通常都会用一个小竹筒传递,她本人为了保险起见,从来不亲自出面,而那个竹筒,通常我们看完之后,会进行销毁。可是这次行动前,小人怕见不到妻儿最后一面,便私底下去见了她们一面,回来的时候正要销毁,却接到紧急出发的命令,来不及动手,又不敢随意丢弃,便随身带在了身上……”
随着刺客的讲述,众人便明白,这第三个证据,就是聂心柔所下达的命令,既然是装在竹筒里的,也就是写在纸上的,只需要核对一下字迹,便能够知道是不是聂心柔所为。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从那个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证据,无论是刺青还是毒药,亦或是字迹无法否认的竹筒,都是铁证如山,一样都不容许聂心柔抵赖,随便其中一样,便能将聂心柔弑母杀君的罪名给定了下来。
聂心瑶审问完毕,便朝着女皇躬身行了个礼,然后退在一边。女皇沉着脸,看着聂心柔,开口问道:“柔儿,朕自问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母皇,儿臣没有……儿臣是冤枉的……”聂心柔一听女皇充满肯定的质问,心中一下子便慌了,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女皇的面前,开口辩解,“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刺客,可是母皇,您不觉得这刺客所说的话,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儿臣,不是太巧合了吗?巧合到……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
聂心柔另辟蹊径,她拿不出不是反驳的确凿证据,便只能跟女皇玩心理战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动摇女皇对她的疑心,转而怀疑别处。
“三殿下认为这是巧合?刺青、毒药、密信,不管哪一样,都代表着三王府,您觉得这是巧合,那您到说说,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知道您府中人刺青的形状和纹路,还能知道他们口中藏毒的配方,甚至能模仿您的字迹,给这些人下命令?”云统领开口反驳着。
云统领在女皇身边当差多年,向来忠心不已,深得女皇的信任,所以她的话,也引起了女皇的重视,本来因为聂心柔的话有丝丝动摇的女皇,在听到云统领所言之后,心思便又坚定起来。
因为云统领说的在理,聂心柔一向心思细腻,办事情也滴水不漏,这么多年之所以在***能屹立不倒,也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谨慎。这么说来,又有什么人能够将三王府的事情打听地这么清楚,甚至下这么大的功夫来陷害她呢?
“云统领觉得不可能是别人?一定是三殿下?”忽然间,宝莲开口说话了,“如果我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三皇女毫不知情,云统领觉得有没有可能呢?”
聂心柔一听宝莲的话,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宝莲这是在替她顶罪,在这样百口莫辩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唯有弃车保帅。
宝莲是聂心柔身边的人,跟聂心柔最为亲近,又是聂心柔的心腹,知道聂心柔不少事情和秘密,就连三王府的很多事情也是宝莲吩咐人去办的。挑选杀手,在他们的手臂上纹上刺青,知道毒药的配方,让这些杀手藏在口中方便自尽,甚至模仿聂心柔的笔迹下命令,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那必定是宝莲无疑。
“母皇,您要相信我!真的不是儿臣做的,儿臣毫不知情啊——”聂心柔顺这宝莲的话开口说道,“宝莲,我自问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对我?陛下是我的母亲,你为何要派人刺杀她?”
宝莲转头看着聂心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些欣慰,也有些悲凉,开口说道:“没有什么原因,一切只是因为我自己的野心而已,殿下心地善良,从来也不知道争夺为何物,若是我能够杀了陛下,然后扶持殿下登上帝位,这***的江山,自然掌握在我的手中。”
清尘听了宝莲的话,笑了,笑的十分诡异。
野心。多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啊!由不得人不信,这个宝莲还真是忠心,在替聂心柔顶罪的同时,竟然还要为聂心柔辩解开脱,说聂心柔心地善良,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控,如果聂心柔再抵死不承认,那么她还真的无话可说。
“宝莲,你……”聂心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泪顺着脸庞滚落,叹息着摇了摇头,似乎心中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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