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散功

蛮荒大陆，武道盛行，众多修炼者为了进入武道终极之门，不惜耗费全部生命，与天斗，与人争，胜者称霸，败者尸骨无存！

在这处大陆的最中央，云霞飘渺之间，耸立着一座巍峨挺拨，足足有数千丈高的山峰，峰势险峻，神秘莫测，上面遍布玲珑洞府，灵气如同浓浆一样，自上而下，徐徐下落……

其外又有两家巨无霸修炼门派，各自从东西两面，远远地依附着这一座山峰，远远看去，就如同在俯首称臣一般。

演武堂，位处偏僻之地，乃是归属于两家巨无霸门派之一的神武门，是用来挑选内门弟子的一处外门堂口。

这一日正午，在一间聚灵室内。

方海端坐在聚灵法阵中，紧闭双眼，他穿的衣服朴素之极，完全没有一丝富贵气息。

他身下的聚灵阵内，正有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浸入他的身体中，于其中一处慢慢聚集起来，成为了一团玄妙的灵气气漩。

“凝气一阶！只要我方海能成功冲击到武道第一境界，区区外门大比可说是轻而易举，他赵松原再想逼迫我让出大比名额，也不会那样简单了……”

方海感受着体内那一些灵气越来越凝实，心情也从原先的紧张，渐渐变得轻松下来。凝气一阶虽然只是武道第一境界的开始，可有些人费尽千辛万苦，都是无法成功。他现在只要成功冲击到这一境界，可说是已经正式踏上武道之路！

忽然，聚灵室外一个人影幽幽闪过，随即又是隐没在黑暗之中，不多时后，一缕无色无味的气息，开始顺着门缝，阴柔地飘了进来……

方海此时正在全力冲击第一境界，根本无法查觉到这间聚灵室内已经多出许多诡异气息，正顺着他的呼吸，徐徐进入他的身体之中。

在他体内的那一团灵气越聚越实，慢慢的又开始漩转起来，化成一处灵气气漩。这就是凝气一阶，只要冲击成功，这一处气漩就可以时刻运转，吸收天地灵气，提升自身修为。

就在此时，方海突然感觉到腹下一阵火辣剧痛，似是几十把刀正在里面乱砍一般，直接砍得他浑身大颤，四肢瘫软，上身一斜，已经不由自主朝前倒去。

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时，他的双臂才疾速探出，最终勉强撑在地面上，将他的身形给稳了下来。

那一阵剧痛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无影无踪。

只是方海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起来，一丝血迹也从他的嘴角浸了出来。

轰！他体内的那一处就要凝聚成功的灵气气漩被这么一阻，竟然开始爆发，似是有一团风暴正在涌出一般，一道道劲气从他全身上下的窍穴中，疾速喷发起来。

咻…咻…咻……

道道劲气短促而又沉闷，远远得传出聚灵室，进入了路过这里的一些外门弟子的耳朵里。

“什么声音？”

“是第三十八号聚灵室！”

“那里…那里是方海方师兄闭关的地方，听这声音，该不会是他突破了吧……”

“方海？他虽然有资格参加外门大比，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吧？”

“我先前偶然听人说，赵老师曾经用许多好处引诱方师兄让出大比名额，可是直接就被拒绝了，惹得赵老师非常不高兴，说过不会放过他的，这次若是方师兄能冲击到第一境界，就算是赵老师也不敢随意出手了！”

“外门大名，几百人中才有十个名额，方师兄也是费尽辛苦才得了这个资格，哪会轻易让出。”

“白山，这次方师兄要是真的突破到第一境界的话，你也可以一步登天了，凭着你每日的辛苦结交，方师兄定然也会提携你一把的。”

这堆人中，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羡慕地看着旁边的紫袍少年白山。

“不枉我慧眼识人，早就看出方师兄天资超绝，迟早都要出人头地……走！咱们几个去恭迎方师兄出关！”

白山振臂一挥，这几个少年立即紧敢在后，朝着三十八号聚灵室快步行去。

其余的那些少年都是在那里露出一副震惊模样，纷纷议论着方海这一踏入第一境界，在这演武堂弟子中，足可位列前三了……

三十八号聚灵室大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了，紧跟着方海的身影也从里面显露出来，只见他的脸色更加惨白，脚步沉重无比，那一道道劲气依旧在不断地从他全身上下的窍穴中喷发出来，将空气激射得发出沉闷啸声。

一团隐约可见的灵气气漩从他的体内幻化而出，时而缩成一团，时而又涨得无比巨大。

白山看着从方海身上展现出来的异状，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可脸上却依旧一片喜色。“方师兄，小弟便知道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只要冲击到第一境界，在这外门之中，咱们兄弟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

“就是，就是，还请白师兄以后要顺便提携一下我们……”其余几个少年也是跟在白山后面不住地拍着马屁。

方海缓缓走到聚灵室门前，听到白山的话，却是无法开口，他只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气漩终于演变到顶点，开始全面爆发起来。

叭！他的身子一个踉跄，已经跌在一边，撞到了聚灵室的墙上。

“我…被人…暗算……”

噗！！！方海靠在墙壁上，才是说到这里，他体内的灵气气漩已经正式爆开，团团气流剧烈地喷发起来，直接突破他的身体，朝外面疯狂涌去……

“被人暗算？”白山双眉紧皱，再看到方海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有从他体内不方往外喷射着的灵气，心中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冲击境界失败，一切化为乌有……该死，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还有那么多宝贵的资源！方海，你真得该死……”

“方师兄此次怕是要重新开始了。”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白山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难受，他的脸色转了几转，双眼死死地看着对面的方海。

此时的方海脸色越来越苍白，双眼也似是完全无神，只是空洞地看着身前，就像一个失去意识的废人一般。

“唉！冲击第一境界失败，一切归零，真惨，而且弄得身体都怕是受了重伤，日后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时，一声轻语从远处传来，白山狠狠皱了皱眉头，似是拿定了主意一般，冷冷地走到方海跟前。“方师兄前些日子借我的十枚化灵丹，也该归还了吧！”

身后那几个少年听了白山的话，只是略微惊诧了一下，立时又是显露出一脸轻笑表情，似是根本不奇怪一般。

强忍着身体几欲爆裂的剧痛，方海在恍惚之间听到了白山的话，他的心中感觉到一阵悲哀，此人刚加入演武堂时，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对他也一直敬如大哥。

而白山受到别人欺负时，自己便尽力出头，替他讨回公道，为此也不知惹了多少人物。哪料到如今他一朝散功，翻脸翻的竟然这样快。

而且那十枚化灵丹明明是白山拿来强硬送给他的，现在居然说是借他的，还要他归还……

“怎么，装哑巴？想要吞下我的灵丹不还？”白山看到方海没有说话，跟着便是露出一丝阴冷笑容。

“白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师兄不过就是个穷鬼，你别说让他拿出昂贵的化灵丹了，就算是最低级的白元丹，怕是都拿不出来，你看那个那样子，在那都快被吓傻了，不如你随便让他做点什么苦力，用来偿还……”

黑衣少年也是咧着嘴巴，似笑非笑的样子。

“不错，方师兄虽然原先天资不凡，可现在一朝散功，已经成了个武道废物，也就不能再死守着过去的辉煌，做苦力什么的虽然不好看，可也是你以后的一条生计啊！哈哈哈……”

又一个少年凑了过来，看着方海一脸嘲弄。

方海只绝腹中一阵翻滚，他现在没有动怒，只是觉得一阵恶心，看着眼前的这几人，如同看着什么污秽东西一样。

这几人与白山一样，先前在他风光的时候，见了都是尽力讨好，全力结交，想要跟他有上那么一丝关系，也好在演武堂中不被恶人刁难，现在见他修为散功，立时就是齐齐换了嘴脸。

“那十枚化灵丹，我三日之内必定还你。”方海深呼吸了三次，才是暂时强行稳住身体内翻滚着的灵气。

“三日？那怎么能行，我现在就要！姓方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现在要是不将丹药还我的话，我就给你两个选择。”白山摆了摆手，脸上表情瞬间阴冷下来。

“什么选择。”方海随口问道。

“哼，想当初你方海武力超绝，在演武堂中风光无限，一向让我们心中仰慕，所以今日我便想请你指点一下我的武功，好让我知道下我究竟欠缺些什么，才迟迟不能踏入第一境界……”

“白山！你明知道我现在修为散功，灵气俱无，你还要让我跟你动手？”方海见白山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趁着他散功的时候，要跟他动手，这明显是想将他踩在脚下，好让自己一朝扬名！

“呵呵……方师兄要是怕了的话，就乖乖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当着众人之面说你错了，你不该仗势欺人，骗我灵丹。”白山忽然话风一转，脸上又是显露出丝丝笑容。

“该死的东西，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现在散功，就可以任你欺凌？”方海听了白山的话，心中怒火瞬间爆发，双眉倒竖，浑身透露出一股浓烈杀气。

在他的这种暴怒下，连带着那团灵气气漩，也是翻滚到了顶点，就要破体而出！

“嗯？方师兄是不肯认错了？唉……想不到凭着你方海的名号，居然想要强吞我的灵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看来小弟也只能出手跟你讨教一翻，虽然方师兄武道强横，不过小弟是万万不会畏惧的。”白山话音未落，脚下猛然踏出，身形已经夹带着一股劲风，朝着方海扑了过去。

咯吱！一个骨头剧烈抖动的声音响起。

白山胳膊一阵扭动，瞬间突起一个肿块，似是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一般，在不住爬行着。

这个肿块爬行的越来越快，最后猛然扑到他的拳头里。

啪！一声爆响，拳风四溅中，白山的拳头已经疯狂打出。

演武堂中级拳法，崩山劲！

拳力经身体，胳膊，拳头三处转折，三次提升，最终打出去后，足足可以发挥三倍威能。

一拳之威，足可裂木碎石！

方海的心神瞬间凝重起来，他只感觉自己似乎在面对着一头凶物，随时都要将他吞噬一般。

“想不到他的武道修为，居然修炼到这种地步……”

轰！

就在此时，方海体内的灵气也在此时全面爆发，道道灵气暴射喷出，冲击的他的身体瞬间狂抖起来，心神更是似乎要被淹没在其中，根本无法抵抗。

“好机会！”白山看到方海的情形，更是放心，崩山劲全无收敛，狂轰过去。

怒浪狂风中，方海微微能看到白山攻击过来的身影，只是他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心中一股悲愤终是化成无奈，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硬接白山这一记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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