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苍轩炎文不知应做何感想,心情复杂不已,云亦尘又想到过去,愁云惨淡之时,令他们产生这些情绪的主角眉眼动都没动,一副理所当然地应了云亦尘一句。
“记得又怎么样,他现在碰的可是我的人,经过我同意了吗?”
啊?
眼一眨,云亦尘仔细打量起苍轩炎烨那副生人勿进,如同往常一样遍布着凶狠戾气,在周身散发着森冷气息,不容他人违背的样子。
明明和在炎王阁时一样的冰冷表情,一样的无情眼神,一样的阴寒气场,就连散发出来的杀意,也如出一辙,可为何在阁里应该令无数部下害怕的炎烨,此时云亦尘竟然觉得他似乎不同了。
和云亦尘的迟疑相比,苍轩炎文的应变能力不得不说,真的是太强悍了,不愧是一国之主,统帅东楚国千万百姓的男人。
虽然苍轩炎文不知道炎烨在炎王阁里,在外面对反抗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
但敏锐高于云亦尘,直觉比女人还准确的苍轩炎文,在一听炎烨的话,发现他虽然态度恶劣,表情狠厉,但却没什么实际的杀伤力之后,就自动自发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及自己见到炎烨的不再掩饰的喜欢之情,放下了身为帝王的威严,不再用朕自称地笑着解释着。
“呵呵,我知道她是你的人,还没见到她的时候,就听亦尘和威伦他们说了,我这不是怕她有什么闪失,你不高兴么,所以才想帮你看看。”
边说着,苍轩炎文边在炎烨怀疑的眼神下,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含笑地看着炎烨费力地想坐起身,却无功而返地又跌了回去,连带着羽菲都倒了下去。
这股倔强的令人发笑,有时却心疼的性子,无论过多少年,你都不会变吧,皇弟。
所以,皇弟,再努力,再坚持一段时间,只要天龙之子解了我们族的盅咒,我就能这样欣慰地,看着你这种倔强的令我放不下心,又令我发笑的性子一辈子,直到我们老去了——
在尝试了三遍,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使不上劲,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且查看自己怀中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后。
苍轩炎烨不得不放弃地顶着一张难看的脸色,对着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游移的苍轩炎文和云亦尘不耐烦地道。
“你们一边呆着去!”
云亦尘就算了,因为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苍轩炎烨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注视及打量。
可那个印象中有些模糊,可苍轩炎烨却直觉地知道他就是自己兄长的男人——苍轩炎文,对他那种打量中带着有趣之意的眼神,苍轩炎烨真的是再忍不下去了。
被苍轩炎文这种眼神打量,苍轩炎烨总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就不知是因为自己躺在这巨石之上的冰凉之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了。
“炎烨,你,”
苍轩炎烨的逐客令一下,云亦尘因担心,还想帮忙的话,就被苍轩炎文伸出的手,及他随后说出的话给打断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开,等会我给你扔条毯子过来,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苏姑娘想想好吧,这深山之处的夜里,可是深寒露重的啊。”
虽然也忧虑着苍轩炎烨的情况,但深知欲速则不达道理的苍轩炎文,只得顺着自家弟弟的意,阻止了云亦尘的话。
并对远处的蒋如牧招了招手,给苍轩炎烨拿来了一条厚重的,以前苍轩炎烨居住的寝殿里的毯子。
当苍轩炎文将这条有着明显岁月的毯子盖在羽菲身上之时,他借着这靠近的空隙,对着苍轩炎烨眨了眨眼睛,露出暖和的笑说着。
“皇弟,这条毯子,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抢了,所以你就和我回宫吧。”
说完这句话后,苍轩炎文也不管苍轩炎烨是什么表情地转身就走开了,来到蒋如牧搭好的临时休息处,离着苍轩炎烨一百米左右,靠在身后的百年苍天大树的树杆上闭目,养起了神。
而盖上了毯子,闻着上面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的苍轩炎烨,此时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皇兄——
张开嘴,可最终苍轩炎烨仍是没喊出一句话,没说出一个字地用有了些力气的双手,使劲拉扯着毯子,将羽菲紧紧拥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和毯子上的味道,闭上了金眸的双眼。
有些人,可能已经模糊,但苍轩炎烨却不可能忘记,就如苍轩炎文。
这个幼年因父皇母后遇刺身亡,却不得不在13岁登基,在他身前为他挡去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对敌人冷血无情,在五国树立威名,对自己却是溺爱非常的兄长。
有些事,可能已经淡忘,但苍轩炎烨却不可能遗忘,就如这条母后亲手缝制的毯子,这是父皇母后意外遇刺后,留下的惟一一件遗物。
父皇母后在世时,他和皇兄为了这条母后喜爱的毯子总是争抢,可在父皇母后去世,他们服丧期间,皇兄二话不说地就将它给放在了自己的寝宫,放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在确定了周围的安全,及苍轩炎文确实已经休息了之后,心底一直好奇云亦尘和炎烨发生了何事的蒋如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急急地来到了坐在溪水旁边,仰头望着依稀还能看见影子的明月的云亦尘这里,压低着嗓音,语速略快地问着。
“小云子,你和二皇子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收回仰望辽阔夜空的视线,云亦尘将布满疲惫的脸缓缓转了过来,对着蒋如牧露出一个无力的浅笑回答道。
“在杀了南雀国的贾将军之后,二皇子控制不住心中的野兽,又进行了兽化,且完全丧失了意识,不过幸好我们救起了落水的苏姑娘,否则我真不知还要和它纠缠多久,又要怎么才能将它给带回东楚。”
边说着,云亦尘边将自己身上快被撕成条的衣袍呈现给蒋如牧看。从云亦尘身上的惨状来看,蒋如牧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知当时的情况并不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
丧失了意识和人性的白虎,云亦尘已经不可能再用玉笛和它进行沟通,而对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的白虎,他们在进行防备之时,又有所顾忌,不能伤了它,所以云亦尘只是被撕破衣袍,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只是看着云亦尘比以前更为苍白的脸色,粗神经的蒋如牧不由想到了他身上的盅咒,蹙着眉心,蒋如牧蹲到云亦尘身边,询问起了他的情况。
“亦尘,你的情况并不好,药呢,在哪里?”
因为云亦尘所中的盅咒是不定时发作的,所以在他的身上都会备着缓解病情发作的金色药丸。
“不碍事的,休息片刻便好。”
摇摇头,云亦尘将蒋如牧的关切给放进心底,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让苏姑娘独自一个,最后还落进这急流了?”
云亦尘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因白虎对羽菲独有的,无法解释的归属感,让它察觉到了落水的羽菲,进而才能让他们在最佳的时间里将羽菲从急流里给打捞起来。
否则照羽菲昏迷的程度,河流的湍急,云亦尘真不敢想象羽菲在无人搭救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虽然云亦尘嘴上说着没事,且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可一向粗神经,但对问题和事情很是固执的蒋如牧,这次却没被忽悠过去地追问着就连唇色都苍白的云亦尘。
“亦尘,你的药是不是没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的蒋如牧,在问着云亦尘的同时,伸出手向着他腰间放着药丸的地方摸去,结果拿出来的木盒打开一看。
果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了——
“亦尘,你必需服药,我去和皇上说!”
合上那个本应该装有金色药丸的木制盒子,蒋如牧急急站起来,就想向着在苍天大树下休息的苍轩炎文走去。
“蒋大哥,不可!”
虚弱的云亦尘在听到蒋如牧要去面见苍轩炎文后,突然爆发出了力量地用力拉着他,眼底满是坚定地对着蒋如牧摇头道。
“蒋大哥,这个药的来历你也是知道的,可对现在的二皇子来说,提取他身上的天血是万万不可的!”
他本就是以炎烨身上的天血才得已苟延残喘至今,如果不是为了完成祖辈们的期盼,守护苍轩一族,他云亦尘早就该下去见阎罗王了。
炎烨现在情况在苏姑娘的帮助下,才稍微好转了些,他绝对不可以再给炎烨增加压力,提出他身上的天血,加速他兽化的时限。
对这个用来为云亦尘续命的金色药丸,也知之甚深的蒋如牧,一听云亦尘这么说,离开的脚步也没了之前的坚定,可对云亦尘恶化的情况,他心里也很是着急。
“可是没有了这个药,你,你可怎么办?”
用二皇子身上的天血所研制的这个金色药丸,可是亦尘保全的药啊,如果没有了,亦尘的性命就堪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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