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未知的界

2015-06-04 作者: 聚魂馆
第384章 未知的界

“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随便说出了来意,这让柯一梦倍感意外,因为她从没有萌生离开的念头,事实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城里一切茫然未知,现在贸然出去,十分危险。

“原因呢?”然而柯一梦问了关键的问题,随便忽然有这样的想法,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相当重要。

“我怀疑这里有问题。”随便并不想做过多麻烦的解释,直接说出了最直观的理由:“除了我们,其他人去哪了?这个客栈看上去相当奇怪,我觉得这里面潜藏着位置的危机。”

“你是想去找其他人?”柯一梦对于之前随便的事也略有耳闻,她知道小泽对于他意味着什么,虽然她却不认为现在应该这样主动涉险,然而她还是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因此语气带着商量的口吻。

“不是,是这里不太安全,我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随便忽然不知道怎么陈述自己看到的一切,就在他极力措辞以图完整描述出刚才发生的事情时,忽然门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叫声极为响彻,是个男人的声音,一瞬间让柯一梦和随便都怔住了,脑海里胡乱蹦出了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这客栈里不是没有别人了吗?怎么还会有他人的惨叫,明显是男人的声音,绝不可能是狼婆,那声音如此响亮应该震动了所有人吧?而又是发生了什么?

随便提起一口气,对柯一梦说道:“你行动不便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我出去看看。”

“等等。”柯一梦将裤腿放下,小心地站了起来,狼婆的药似乎还挺管用的,脚没有之前那么痛了,现在能不着力地站着,只要不激烈奔跑或是再伤,缓慢地行动是没问题的。

只见柯一梦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她的包:“我们走,离开这儿。”

“可是……你……”随便对柯一梦的决定感动吃惊,他并没有想到柯一梦会这样答应他的要求,毕竟外面正下着雨。

然柯一梦笑着:“我相信你的判断,这里似乎真的有问题。”

于是在随便的搀扶下,两人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上,随便刚刚回屋取了自己的包,在店内四下望了望,仍旧是一片漆黑。

“小心点。”随便试探了一下楼梯,此时还是不要发生什么变故的好,以免惊动那诡异的老太婆。

“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千般心思,情象火灼般热,怎烧一生一世,延续不容易……”忽然头顶上飘来一段声音,让两人都停住了脚步,那绝不是正常人的声音,是一个清脆细腻的女人嗓音,在婉转凄惶的唱着京剧!

那充满古色古香的京剧唱腔婉转而鬼魅,声音其实如银铃一般,但着实带着七分寒意,像是哀怨的控诉,充满了伤心与绝望的调子,偏偏强调里又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听来让人浑身发冷。

“负情是你的名字,错付千般相思,情象水向东逝去,痴心枉倾注,愿那天未曾遇……”声音越来越想响,就像是在耳畔低唱一般,随便抬头望去,不知何时三楼转角的房间亮起了一盏油灯,在漆黑的大堂里分外显眼,而透过门帘上的影子,可以看到是个身段曼妙的女人在一边比划着功架,一边唱着曲儿。

两人面面相觑,更加觉得这客栈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狼婆显然撒了谎,这里明明还有其他人,而现在唱京剧的女人和刚才男人的惨叫又有什么联系?

“只盼相依,那管见尽遗憾世事,渐老芳华,爱火未减人面变异,祈求在那天重遇,诉尽千般相思,祈望不再辜负我,痴心的关注,人被爱留住,问哪天会重遇……”越唱越凄凉了,是非之地不宜久待,当即两人就加快了下楼的速度,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不重,但清晰可闻,一下下像是踩在人胸口上,楼上的声音忽然就停住了,如被人关掉的收音机,再看那门帘,仿佛从来都没人住在里面,更别提一丝灯光透出了,如同刚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随便二人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只见客栈大门处透来的微弱光线被遮挡了一部分,远远望去,是一个人影走缓缓走进来,落脚是一双球鞋,却踩出了精致的声响,仿佛那球鞋只是一种伪装的样式。

于是,店内的光线更加昏暗了,但由于来人站在门口,所以还算能看清,不过没有更仔细的辨认余地,只能看见他撑着一把大大的伞,进了屋内仍旧撑着,像是一种庄严的仪式。

随便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认得那模样,就是刚才窗外雨中那撑伞的人,他……他进来了!

果然,伞的边沿开始倾斜,是伞下的人抬起了头,仿似在打量着店内的情况,然而那张面孔又一次出现在随便眼前,虽然这次由于光线的原因,模糊了很多,但是随便能完全确定,就是他!

糟了,已经来不及了,出不去了。随便如是想着,拉着柯一梦的手臂,像退回去,趁着现在他们处在暗处,在阴影的掩护下,也许那人看不到呢?

可就在这时,伞下的人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盯向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即便那是一团漆黑的阴影,可是那眼神仍旧如黑夜闪电一般,直勾勾地盯住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随便后退的脚步也放缓了,仿佛是怕真的被看到,此刻的他们就像是捉迷藏的孩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喘,怕一动就会暴露黑暗中的自己。

然而那黑伞去仿佛能看穿黑暗里的气息,径直朝楼梯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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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顶的水珠落到地面,在青石的地板上流窜,秦殇抬头看了一眼残破不堪的屋顶,雨水从各种缺口中滴下来,这庙子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即便他脚下的大青石都是形状整齐的成石,想必当年造价不菲,可当年的繁华也挡不住如今的破败,现在放眼望去,偌大的庙宇中连根像样的蜡烛都没有,仅有个金丝木的案桌,由于质量上佳所以还未完全损坏。

雨似乎比刚才大多了,庙宇内也是一派潮湿的气息,这里的屋瓦虽残破,但好在能勉强避雨,因而未曾带伞的秦殇反倒是被困在了这里。

在门口站了片刻,外面除了雨景也无其他,秦殇显然对此不感兴趣,转而开始审视屋内的一切,也算是给了个契机,安静的观察一番。

此刻他才认真地看了看佛像,嘴角是轻蔑的弧线,他从来不相信神佛之力,并且对寄望神佛的人十分鄙视,即便身在血狱,早已用现实证明,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们所说的那样纯粹客观和科学,血狱用它残酷的方式推翻了唯物主义,然而这对于秦殇来说,也并不意味着就相信神佛救世的言论,有鬼并不代表有佛,而就算有佛,他又凭什么俯瞰世人,有真的会渡世为怀?你看,如今的佛像金身不也黯淡蒙尘自身难保吗?还能去保佑谁?

看着佛像悲悯的表情,秦殇只读出了一丝冷漠,还有无奈。

但旋即眼光呗佛像上一出无意闪动的金属光泽所吸引,当即收敛了心神,专心观察着,直到凑近才发现,那是一柄小而锋利的匕首,正直直插在佛像的胸口上!

不知道为何,当看到这匕首的那一刹那,秦殇整个人失神了一下,好像此情此景在何时何地见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交杂在不安里,他伸出了手。

几乎是一种魔力,秦殇只觉得胸口很难受,而这一切不适的感觉都来自于匕首,他必须要弄清楚,没有为什么!他大胆地爬上了案桌,那桌子的木材相当好,即便已经被潮湿的氛围侵蚀成了这样,仍然支撑着他一个男人的重量,站在案桌上,他离佛像的胸口就非常的近了。

呼吸好像静止了一下,他的手缓慢向匕首伸去,并迅速的握住了匕首的柄,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试了试手,匕首似乎并没有插得非常紧,就这样被他拔了出来,当握着这柄匕首的时候,他才觉得一种恍如隔世的空虚感将他包裹着。

看着佛像的伤口,又看看手中的匕首,那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他甚至不知道原因。

忽然,一阵强烈的心痛袭来,他整个人从案桌上摔了下来!地上是坚硬的大青石,他重重摔落下来,身体狠狠地痛了一下,然而远没有心口的疼痛强烈,他翻滚着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整个人浑身冒着虚汗。

完全顾不上地板上水和泥泞的交错,他翻滚着,可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反而在剧烈的加深,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他知道在血示中,这样的情况非常严重,可纵使他极力维持着清醒,也终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迷离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徐徐的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停下,他看到一双秀美的赤足,还有随风而动的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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