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同时

翌日清晨，虚无之阶前。

“万事小心，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逞能。”延时细致的叮咛着。

“好啦，你够了！简直唠叨死了，你要去当护士了吗？”包子不耐烦地白他一眼：“从我出来到现在，你说了多少遍了？”

北冥噗地笑了一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难得有人关心你，你该偷笑了。”

“算了吧，免了，我宁可耳根清净一点。”包子显然不太领情。

然而延时却忽然冒出一句：“我忽然想起，你不会以为我在追你吧？你想太多了！我心里一直都有个人的，我只是很关心朋友而已。”

“你够了！你敢胡说。”包子说着就是两脚，很用力，当然，延时活该。

北冥实在看不下去了，插嘴道：“遇到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兴许我能帮你一点忙，但是不要太依赖电话，这毕竟只是一方面的支援，太依赖的话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恩，好的。”包子点点头，也很明白其中的关键。

“你也可以给我打，我也会帮你的。”延时也连忙说道。

但包子显然不买账：“你哪位啊，你电话号码我已经删了。”说着头一别，根本不想理他，估计还在生刚才的气。

然而就在熙熙攘攘中，这里聚集了蛮多的人，比包子他们想象的要多。

人群中除了一开始就知道的秦殇，还有一起参加血示的嘲风、小空、梦想，居然还有一拨人，人群中，包子看到了无形网和易殇，他们两人也算是包子旧识，很早便认识了，只是平日里没太多来往，现下碰到了便上前打个招呼：“你们怎么也在，跟他们一样来送人的吗？”

“没有啊，我们是来参加血示的啊。”无形对于包子的问题反而显得有些莫名，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是自己来的，就只有包子有两个人来送她，顿时引得包子都有些尴尬了。

北冥看出了场面的尴尬，手臂在延时脖子上一勾，就拉他走，然而延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还出声反抗：“唉唉，包子还没走啊，你拉我去哪？”

“你想知道我昨天跟踪的结果吗？”北冥在延时耳边低声道，延时顿时来了兴趣，把包子这事儿立马忘了，连忙催促：“快说。”

“你先跟我去个地方。”北冥说着顺势一带，果断将延时拉走了。

这时候包子才从尴尬的笑容里缓解出来，无形似乎看出来了，但并没有说破，只是问道：“我记得我们的血示里你并未参加啊，怎么你也是参加者吗？”

“我也没看到你参加啊？这么奇怪，你们是今天？上午10点？”包子也倍感奇怪，连连询问，但无形都是点点头。直到身后响起小泽的声音：“我看过了，墓碑里有两个血示，时间和出发地点是一模一样的，你们参加的是无泪之城，而我们是风雨客栈。”

这时众人才似乎意识到问题，有两个血示居然同一时间开启并且都是由虚无之阶接引，不会出现错误吗？如果地点出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要不……先试一试？”小泽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却让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存在疑惑，也都想确认一下是否会出现错误，但是过早进入血示地点乃是大忌，若虚无之阶直接通向血示地点内，便等于危机提前了，因此谁也不好轻易表态。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刚才还正处在磨合的团队立即展现出了人性的真实一面，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尽管这似乎是必要的，现在不试，一会儿血示临近再试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觉得……既然是小泽提出的建议，还是小泽试试吧。“说话的是梦想，这个很少说话的年轻人，尤其是在人多的场合，更是基本听不到他的发言，属于非常低调内敛的人，然而这一次却把场面的尴尬向前推了一步，这无疑是将了小泽一军。

小泽其实说出提议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把这个问题摆上台面显然不太合适，还容易成为矛头所指的方向，这下果然，火很快烧到自己身上了。

“我先来试。”在小泽还未做下决定的时候，旁边一个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是那个叫做随便的男孩，看起来羸弱且青涩，却是第一个敢站出来的人，他望了一眼小泽，什么也没说，径直朝虚无之阶走去。

小泽当然明白随便是因为他才强出头的，当即就跑到前面去想拦下他，却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

一只结实的手臂傍上随便的肩膀，旁边立即出现一个健硕的身影，是易殇，他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老子欣赏你，这群自恃是老人能者的人全特么懦夫，还是你小子有魄力，我跟你一起进去。”说着也踏上了阶梯。

这一下场面变得尤为奇怪，似乎之前绷紧的弦现在被胡乱的拉扯着，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去该留。

包子静静的扫视了一遍当下的人群，嘲风的脸色很难看，他始终未曾说话的原因似乎是并无力来顾及，嘴唇上都泛着白，并且脸颊上的颜色偏红，明显是在发烧，看来是病了，而一旁照顾他的小空显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嘲风身上，对于这件事没有心情去理会；无形网神色严谨，应该陷入了非常深的思考，只是面上看不出情绪；柯一梦一直盯着随便的方向，似乎在犹豫，看她的神色，应该非常动摇，但还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防线；而小泽已经起身追赶随便他们的步伐，显然已经豁出去了；梦想则是咬着拇指的指甲，低着头在想着什么，看不清表情。

而最令包子注意的，是站在一旁的秦殇，全程一言不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思考什么也没有紧张和焦躁，只是默默看着局势的发展，俨然像是个局外人。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包子的目光，秦殇忽然朝这边看过来，包子连忙慌乱的收起眼神，假装看向周围，可就在这时，秦殇忽然往前走去，速度相当快，即将就要追上了随便他们，可即便如此，任何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眼神中也看不出任何东西，包子开始有点明白北冥所说秦殇很危险的原因了，因为这个人你根本看不透。

不过随着秦殇一动，所有人像是被注入了一种强烈的带动力，僵持的场面一下子被打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都开始陆续朝虚无之阶走去，之前还疑虑重重的试验，现在因为大家都一齐为之，就仿佛完全挥散了那层阴霾，变得没那么恐惧，果然人性的劣根总是带点羊群效应的。

但真的踏上虚无之阶，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至少包子是这样的。她之前还好，跟延时他们有说有笑，即便是僵持着也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威胁，可真的走到这里，踏上阶梯，她只感觉一种窒息感传遍全身，仿佛血液都冷了几度。

正当她失神的时候才发现背后还有人，走在最后的是小空、嘲风和梦想，嘲风虽然不太舒服，但还不至于要搀扶的地步，却偏偏小空和梦想都守着他，让他看上去无比孱弱，弄得包子十分抱歉，当即脸红着不再多想，便随着一二四七的节奏消失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之后。

不知道是空间的衔接产生了扭曲，还是血狱刻意而为之，当白光封闭了视觉之后，包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像是失重导致的眩晕，像是晕车一样，然而实际情况严重的多，在她都快要吐了的时候，忽然像是断了电的电视机一样，所有的画面和感知全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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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啊，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延时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北冥一路上一直说就在前面，但感觉就是走不到头，终于他忍不住了，拦在北冥前面，非要得出个答案。

北冥也不坚持，眯着眼睛望着他，轻轻问道：“你真想知道昨天我跟踪的结果？”

“当然，你这样一直卖关子有意思吗？”延时显然已经被磨光了耐心。

“你啊，这么快就没耐心了？”说着北冥露出欣然的微笑：“其实呢，还算是有点收获，因为昨天的结果是……线索断了。”

“线索断了？”延时的反应跟北冥截然不同，他对此似乎很介怀：“那你高兴什么？”

“你管我高兴什么。我就笑笑怎么啦？”北冥似乎并不想说太多，实际上很显然，线索断了烟灰多少会消停一阵子，他的冒险行动至少得重新部署，因此在此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些“必要的预防措施”。

“那为什么线索会断？”延时似乎还不死心。

而北冥更是轻蔑的一笑，轻描淡写地告诉了他：“因为后来我们跟丢了。”

“醉碎玉不见了？”延时显然有些吃惊：“怎么会，你和烟灰的跟踪为什么？”

北冥点点头：“很正常，谁不知道他是只狡猾的狐狸呢？失手也是正常的，你就别再纠结了。”

“那你要带我去哪？”延时这下总算是有了放弃的苗头。

而北冥却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