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洛宸的眼睛一瞬间有一层迷离的光阴,不知道是不是夜的作祟,错乱了视线,还是那双眼在回避着什么。
秦殇抬起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我是知道你心里有事的,其实我可以去猜一下,但是我不想猜,我不想去猜谁,尤其是你,在这里需要猜的心太多,也太累,至少你,我无谓去猜。”
洛宸望着秦殇的脸,仿佛在夜风的吹拂下那轮廓更加清晰,精致的五官,柔和的眉眼,还有那眉心像是褪色的朱砂一般的暗红色,就这样,沉默了好久,洛宸别过头,说道:“我没什么想问的,事实上不需要问什么了。”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血示里小心点。”就消失在铁塔钢筋搭建的墙体后面。
也许你是他……也许你不是他……可是哪有怎么样,我也不是她,所以,我们不是在重复那个故事,我们是在过我们可悲却不需要人可怜的一生……
秦殇看着夜色,又点燃了一根烟,他少有的一次抽起了第二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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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色褪去的时候,又是一个崭新的早晨,昨日事件带来的阴影已经被一夜的酣睡给抚平,人总是太快忘记伤痛,今天的咖啡馆内依然有人坐在里面,还是一贯的方式,炉上熏煮着咖啡。
屋内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一切并没有发生一样,鱼大还是始终都未出现,甚至连是谁打扫了咖啡馆都不得而知,总之一切仿佛回归正轨了,昨天的事件只是一场梦,如今醒来,一切如常。
然而那并不是梦,虽然看起来异常平静,但是今天来咖啡馆坐的人还是要少于往常很多。
“你大清早拉我来这儿做什么啊,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包子没好气的瞪着面前的延时:“昨天的事情吓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你今天还拉我来这,你是想挨揍是吧。”说着举起了拳头,像是真的要扁他一顿。
延时笑盈盈地将她手拉下来,努力陪着笑:“你别这样,你看这里还是有很多人啊,大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里毕竟发生过那些事,我又是亲眼目睹,跟他们怎么一样啊。”包子显然很不耐烦:“还是暧昧聪明,一大早就出去了,让你找不到,才没一起被拖来这里,我早知道也不接你电话的!”
“我总的要找个人一起出来啊,一个人坐在这里多傻啊。”延时说得还有些委屈了。
但包子显然没有丝毫的姑息:“那你脑袋是长蘑菇了吗?究竟哪里不能坐,非得到这儿来,吃错药啦,要是丧尸又要起来,你过去喂它们啊。”
“好啦好啦,我其实是有目的而来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延时颇有些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什么?”这多少还是勾起了一点包子的兴趣,其实说白了就是八卦罢了。
“出事到现在,鱼大始终都没有出现,你说可疑不可疑?”延时说的煞有其事的,然而包子却白眼一翻:“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你还怀疑鱼大啊,北冥昨天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不可能是鱼大……”
正说到这句,包子的声音忽然暗下来了,延时正奇怪,中气十足的包子为何忽然就不说话了,结果回头一看自己身后,北冥正从门口走进来!
“看吧,北冥也来了,足见我想得没错。”延时颇有些得意,像是一只侦查的案件有了眉目似的。
包子再次白了他一眼,冲北冥挥挥手,北冥一眼看到了他们,迅速走过来,在他们桌子旁拉了张椅子坐下,只是刻意从包子的右手边绕到了左手边才坐下。
还没等北冥把凳子坐热,包子就急不迭地问道:“你也认为有问题过来看的?”
北冥愣了一下:“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像是完全处在状况之外。
这下急坏了延时,他立即插嘴道:“你不是也觉得鱼大出事这么久没露面很蹊跷,所以来咖啡馆看看,找找线索的吗?”
北冥听完嘴角勾了一下,似笑非笑:“看来这样想的人还真有不少,说白了都是无事生非,自己又不是侦探,成天查查查,查什么啊,保住小命才是上策。”
延时被这么迎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顿时有些挫败和不服气:“可是,这也关系到我们大家的生死啊,总得有人查清楚。”
北冥轻轻看了他一眼,又转眼望向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你们做警察的是不是都幻想自己是救世主啊,其实警察只是一份工作,一个赚钱的手段,没必要背负那么强烈的正义感,何况自己的命还悬在刀尖上呢?”
“就是啊,先顾好自己吧,说白了这事儿跟咱们也不是太直接的关系,这样查很容易惹祸上身的。”包子也在帮腔道。
这些话果断就不是延时爱听的,让他顿时就心里不爽,嘴里嘟囔着:“那你不也来了么?你来干嘛?喝咖啡的啊。”
北冥无力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太多这种自以为要救世界的人,我才会那么忙,我也希望闲点儿,可是他就是不肯消停点儿。”说完盯着远处那张桌子一直看着。
包子和延时似乎觉得情况怪怪的,顺着北冥的眼光,望向远处那张桌子,那里只做了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格纹的风衣,在看报纸。那风衣的领子立起来的,遮住了下半张脸,一时有点看不清模样。
然而就这样看了一阵,包子忽然从眉毛和眼睛上认出了对方:“那……那是烟灰!”这么一说延时立马明白了,转而噗嗤一笑:“我倒是以为你义正言辞地说什么呢,原来是某个弟控又在那保护别人了,人家可是特种警察,身手好得我羡慕死了呢,才不需要你手无傅鸡的人保护。”
“好啊。”北冥也没生气,依旧是笑盈盈的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么被调侃了:“那下次有什么不解的问题,别来问我啊,反正我这手无傅鸡的人也帮不上忙。”
延时的话被北冥这么硬生生一堵,当即拧过头去,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却什么也没说,这时反倒是包子颇为正经的问了一句:“你在你弟身上装了GPS么?怎么他走哪你都能找到他?我就纳闷了,他这着装要不认真看都认不出来的,你就知道他一定在这儿?”
“这……总还是要有点了解的,毕竟一起长大的。”北冥笑着摸了摸鼻子,他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摸鼻子,虽然这种时候很少:“一大早小泽就跟我说,在船屋找不到他了,那必然是他连夜避开了所有人自己孤身调查昨天的事情,但是现在什么证据都不甚明晰,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来咖啡馆坐着,看着还有什么人来。”
“看吧,我的办法是对的,就该来这里坐着。”刚才还气呼呼的延时现下又插嘴了,显然他虽然拧过头,但是一直都在密切的听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坐着,能发现什么啊?”包子仍然是不信的表情:“要说回到事发现场调查,可是这里已经被人原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到,没什么可调查的啊。”
包子这么说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弄得延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他也只觉得应该来这里调查,可是更深一层的原因他还没仔细琢磨透。
好在北冥给出了答案:“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什么蛛丝马迹,而是在等人,看看这里有什么人。”
“人?”显然这个解释引得包子更加糊涂了,但他隐隐觉得其中有原因,只是自己还没理清楚。
北冥一边盯着烟灰那桌,密切注意着,一边低声的说道:“昨天的事情毕竟是发生了,即便还原的再好也不代表就可以当做没发生,所以绝大多数人还是忌讳和害怕的,因而若明知道有剧情重演的风险却还肯到这来的就两种人。”
“一种是太想知道真相的人。”北冥说着瞥了一眼延时:“这些人里除了极少数吃饱了没事儿干的,或是自以为自己是守护银河系的,并且侦探头脑突破天际了,仅仅因为好奇而冒着风险来调查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有目的,你们没注意到,其中很多人都是有组织的吗?”
这样一说,延时和包子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很多各种组织的人都有,尤其是洛夜盟和粉阁的居多,但他们的张望立即被北冥制止了:“别到处看,你们现在非常可疑,不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把你们当做第二种人就不好了。”
“那……第二种是什么人?”包子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就是跟这件事有密切关系的人。说白了,就是策划者或执行者,也是你们所说的幕后黑手!”北冥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但是吐字仍然清晰:“这些人会回来看看事发的地方,以掩饰他们作案的证据同时观察大家的反应,这是人之常情,也正是因为第二种人才吸引来了第一种人!”
“你是说……幕后黑手现在就在这间咖啡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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