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得无法呼吸,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这次的歌声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悲伤,声音里本身就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沉沦,似乎在宣告着游戏的结束。
北冥手上的刺青是那样的清晰,像是一个死亡的烙印,然而北冥嘴角却不经意般的微微扬起,右手在左手掌心的刺青上一挫……
那刺青……就这样被挫掉了……那根本不是刺青,似乎就是纹身贴纸贴上去的,早就被汗水浸了,现在随手一挫,就这么掉了!
几乎时间静止了一下,歌声也像是忽然关掉的收音机,刹那之间世界万籁俱寂,大约半秒后,掐住北冥的鬼手黑雾一样散开,噩梦瞬间清醒,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没事吧。”鸣人立即跑过来,看着正猛烈喘息的北冥。
北冥摇摇头,挤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你没有纹身?那么……”鸣人清楚的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惊诧不已,他万没有想到,北冥的纹身居然是假的。
“反正不重要,要隐藏总得有点方法。”北冥回答的很模糊,似乎也无意纠结这个,当下却是时间紧迫。
“你刚才……”北冥正想询问鸣人关于叶子狐的情况,忽然发现就在他倒地的墙角,这个位置依稀能看到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当即也顾不得危险,伸手向床下的黑暗空间探去。
鸣人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不知所措,或是说变化太快,有点呆住了更恰当,然而不消片刻,就见北冥从床下摸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这盒子毫不起眼,就是一个老旧的粗木盒,穷人家里倒是比较常见,不知道为何会在这墓穴里,看起来很是诡异。
“这盒子,有古怪吧?”鸣人看着上面厚厚的灰尘,心里有点发毛,刚想劝北冥放回去,却见北冥直接将盒子打开了!
“你……这……”鸣人被北冥这一连串的大胆行为,弄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却看见北冥似乎胸有成竹的笑着,嘴里念了两个字:“果然。”
“这里没事吧?”声音非常熟悉,一听就是延时。只见他带着橙燕从门口钻了进来,看着两个人的情况,又一眼瞥见了床上的叶子狐,只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突兀,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石头拿到了吗?”倒是北冥,率先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在苏喆那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跑掉,好像女鬼追他去了。”延时说着有些担忧:“你们这里没出事的话,刚才的歌声……是苏喆有危险?”
“那倒不是,歌声的确是我引起的,不过……”北冥拿着手中的盒子向延时走过来:“不知道苏喆能不能赶上!”一边说着,将盒子拿给延时。
延时接过一看,老旧的盒子里只有一串银项链,其余便什么也没有了。他有些疑惑,将眼光投向北冥:“这是……?”
“亵渎之源,也是离开这里的方法。”北冥说着从兜里拿出那块猫眼石放进了盒子里,并且示意他们也将宝石放进去。
延时没有再问,因为继续多问不过是平白拖慢了节奏,他相信北冥的方法是正确的,于是将黑珍珠放了进去,随后橙燕也将碧玺放了进去。
然而直到现在,仍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切平静的非常诡异。
“接下来呢?”橙燕现在完全一头雾水,心里很没有底,即便是大家凑在一起,也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只能等……”北冥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希望下一个进来的是苏喆,而不是别的东西。”
“苏喆?我们……”橙燕似乎还想问个清楚,然后忽然一股粘液翻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寂静中一丝丝液体蠕动的声音在隐隐的攒动。
橙燕下意识的向鸣人靠拢了一些,而三个男人却似乎在严正以待。
“砰!”一声剧烈的响动突如其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房间随之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什么声音?”所有人都随着房间的颤动而心惊了一下,只是橙燕叫出了声。
“鸣人,把叶子狐从床上弄下来!照顾他一下,橙燕交给我!”北冥忽然严肃的下达了指挥:“延时拿好盒子,见到苏喆的第一时间把祖母绿放进去……”
还没说完,又是更加猛烈的一阵摇晃,就像是这里是个船舱,正在被海上的巨兽撞击船身一般,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延时刚刚接过盒子,顿时觉得手一沉,没想到这朽旧的烂木盒子居然这么沉,仿佛是石头做的一般,当下便抱进怀里,谨防接下来的摇晃让盒子脱手掉落。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之后,撞击似乎停止了,顿时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古怪,压抑而紧张,北冥握紧了拳头,心里黯然一沉,糟糕,还是她先……苏喆来的太慢了!
这短暂的平静之后,撞击又再次复苏,这一次更加猛烈,摇晃的东西都在散落在地上,延时若不是早有准备,那盒子恐怕就落在了地上。
“要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橙燕显然已经受不住这样汹涌的压迫了,她只想离开,然而现实比想象的往往残酷更多,北冥黯然的说道:“来不及了,已经出不去了,莫说这门已经被怨灵堵死,就算能出去,怕是外面已经在坍塌了,现在我们的生死都只能赌在苏喆一个人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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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空间仿佛在迅速枯化,走廊的墙壁像是被一种枯朽的魔法感染了,正在被一灰褐色的漩涡卷进去,陈旧、枯萎、扭曲、毁灭……全程只是眨眼间,就宛如这里原本就是一撮枯土,被华丽的魔法支撑着,现在魔法的结界消失,一切正在飞速的还原!
摇晃的力度几乎让人站不稳了,此刻的苏喆是用尽了全力在保持着平衡,同时兼顾着速度,他知道不能跌倒,身后的吞噬和坍塌非常快,自己甚至耽搁一秒,都可能直接被枯萎感染,从而吞掉。
他只能用所有的体力,毫无保留的往前跑,可是在摇动的环境中急速狂奔比想象中还要消耗体力,何况现在空气已经非常稀薄了,他只觉得胸腔要炸裂了。
大脑已经没有什么具体的意识了,仿佛将思考的体力都留给了奔跑,他只知道目的地、平衡、速度,其他的一概不想,只是觉得心口好难受,似乎出气已经多过进气了。
应该快要跑不动了,不知道这样还能坚持多久,自己能跑到暗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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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全是狰狞的嘶吼,再没有了空灵的歌声,仿佛当初悲伤的歌者如今已经发狂了,尖利叫嚣着,要撕碎所有人一般,整个暗室风雨飘摇。
“是……是药琴……不!是……女鬼吗?”延时转头问向北冥,其实他心里早有答案,但是仿佛还在寄望北冥给他一个不同的答案。
北冥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说:“看样子,是苏喆输了,我们的机会……很小。”
“你们看!那墙壁是……”橙燕忽然指着天花板,所有人向头顶望去,那天花板正在被一种灰褐色的枯萎之力所吞噬、扭曲,并且正在徐徐笼罩下来!
“这里要被吞噬掉了?”延时捧着盒子的手又紧了几分,手心全是汗液。
“我们……我们会就这样死掉吗?”橙燕几乎已经绝望了。
“不……我们还有最后赌一把的机会!”北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光,当即将房间里那张床一把拉动,那张床是铁架子的单人床,并不太大,也没有看上去那么重,一个男人的力量能将其拖动。
北冥将床竖过来对着门口,自己握紧床头的铁杆,床尾抵在门上,可是,那门口明明是开着的,却被黑暗所笼罩,屋内的红色光线照不出去,那铁床也推不出去!
“过来帮忙!”随着北冥这一声,其他人纷纷过来帮忙,连橙燕都用尽力气将床往外推,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样做的用意何在!
“吱咯…”的声音响起,那铁床似乎被两边的力道弄得有点弯曲了,然而就是抵着巨大的力道,居然被推进了黑暗里,尽管只要少许的一点点。
“快,加油!”随着声音,大家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上面,床尾一寸寸的没入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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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行了……”苏喆几乎吐出了身体里仅存的一口气了,眼见着冲进了黑暗转角处,暗室就在眼前,可是前面什么也看不见,还有一股力道把他往外推,他的力气都用尽了,根本挤不过去。
我……我尽力了……
眼皮变得好重,现在他只想晕过去,已经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然而,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支了出来,苏喆根本想都没想便伸手握住,是……是一张床的尾部,自己握住的是床尾装饰用的弯曲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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