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延时看着前面的北冥,他走的很快,甚至没有停下一步来等自己,就像是一阵劲风一般急速向前,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但这样的情况让延时深深的不安,直觉告诉他,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正在蔓延,所以他忍不住问道。
这句话问出之后北冥忽然停住了一步,也仅仅是一步,不到第二步的时间又往前走,但就因为这一步,让延时追上了他,得以并肩往前走,却没料到北冥的回答则是完全另一回事儿:“我以为你跟他有多相似呢?看来毕竟是两个人,还是有不同,他从来不问去哪儿?为什么?要干嘛?至少不需要问我。”
“他?”延时愣了大约两秒,也许是脚下不停的迅速移动,以至于脑力不集中,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什么了:“就是推你那家伙?”他想起之前在中心花园的时候看到的一幕。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北冥忽然冷冷的抛出一个问题。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延时当即还不知道如何接招,几乎脑子都没有动,既没有想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也没有去想答案,全凭本能的就蹦出一句:“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北冥脚步放慢了好些,转过脸来盯着延时,右嘴角一点点牵起,笑容非常邪魅,看得延时背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只见霎时间北冥眼睛里闪着一种从未见过的邪气,那笑容很好看,但是让人生寒,延时忍不住咽了一团口水,身体都起了防御的意识,却听到北冥说:“中心花园那一次,果然被你看见了,我如此狼狈的一面都被窥见了,我在想要不要利用这次血示的机会,杀人灭口呢?”那表情俨然就像是一个恶鬼,跟醉碎玉邪戾的样子如出一辙。
延时立即浑身一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倒退了一步,指着北冥斥声道:“我懂了,这就是你说对我负责的意思!就是要我的性命!你是故意参加我这个血示来杀我灭口的!”仿佛一瞬间贯通了很多事,他之前就听说血狱可能有专门以杀人为己任的组织,只是他从来没见过,如今看来北冥也是其中一员!可是逆境之下,他反倒斗志全开,强行压抑着恐慌,他知道,自己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和他周旋,现在害怕已经没用了,只能跟他拼了。
然而北冥的举动却让延时差点晕过去,只见北冥忽然一脸嫌弃的笑着:“你这是要尿裤子的节奏了吗?不是神勇干探吗?我的警察叔叔,原来别人说什么你都信的,还这么胆小。”然后是一个非常腹黑且轻蔑的笑声,一抖眉毛,转身就走。
“你……你耍我?”延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我忽然发现你挺可爱的。”北冥回过头来,笑得格外澄澈,俨然跟刚才判若两人。
延时连忙跟上去的同时,心里有点打鼓,眼前这个人怎么一点都看不透,他仿佛是人格分裂一样,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在天使与恶魔中随性转换,那他到底是谁?延时忽然觉得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也许他就是为了杀戮而来的。
但是延时也许想的太入神了,居然把心中想的说了出来:“怎么会有人同时拥有两张脸,随时在变化的,究竟哪个是你?”
“两张脸?”北冥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忽然双手在自己的两腮一牵一拉,顿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张脸皮被他掀了起来,这场景延时曾经在无数的武侠电影中看见过,那是易容的最高境界——人皮面具,然而随着北冥越撕越翘起的脸面还留着邪魅的笑,轻轻的说道:“我可不止两张脸。”
顿时感觉是一种恐怖感袭来,整张脸被北冥仔细掀起来了,然后猛然撕掉!延时第一个想到了鬼,以任何面目出现……原来他才是鬼!
“啊!”延时不自觉的叫出了声,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了。但是面容下的鬼脸并没有如同延时预计的那样出现,那张贴在脸上的面具下面还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浓眉朗目、皓齿琳琅、唇角微漾,清俊中带着几丝腹黑的微笑,正在无情的嘲笑着。
延时顿时明白了,没好气的看着他,想骂人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哪有人恶作剧这么频繁的,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混蛋。”
北冥却噗嗤一笑:“哈哈,我越来越发现你可爱了。”说着往中心厕所去了,延时连忙跟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如此,他不知道为何,心里的本能还是相信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摒除了一开始的怀疑,尽管他的恶作剧真的很恶心。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魔术师,所以……不要相信我拿出的任何东西,因为那都有可能不是真的。”北冥调笑着说道。
而在延时眼中,这种谈笑自若是一种强大,这里毕竟是血示进行中,随时危机四伏甚至九死一生,然而这个人却在保持好心情,仿佛玩耍一般开着他的玩笑,在这个非常不合适的场合,可是延时记得他的严肃,在悲伤旋律响起那一瞬间的严肃,其实这个人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只不过不想太压抑,因为那样反而会影响思维,所以他表面在找乐子,其实,是一种强大的自我把持。
也正因为如此,延时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复杂的心态,太看不透的人,可怕却也神秘,但是他想靠近,想看到最真实的那张脸,也许这只是单纯的好奇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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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有道理,这里久坐也不是办法,只是幻者的绷带……”曼舒有点顾忌,幻者的绷带在头上,十分显眼,肯定引来侧目关注,并且不知道他还能否行动自如。
“放心,刚才在厕所那边就有其他人闻声过来询问,我搪塞说是喝醉酒打架,酒吧里这种事也常有,相信此时应该无人怀疑,并且也多少已经传开了,这时候看到淤青和绷带想必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顶多是瞟两眼,不敢深究,不怕酒疯子找人又干一架吗?谁都不想惹事吧。”苏喆说的头头是道,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只知道听音乐打游戏的富二代也是身居实力的,不过是在人群中没有太出众而被忽略了。
“那就没什么,我没有太严重,耳朵罢了,不是手脚,创伤面不太大,我还能撑得住,血狱这些年,谁少受过伤了?不碍事的。”说着幻者自己站起来,但是看得出来,由于失血,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要不我们到楼下找个角落坐吧,我看着幻者,随时注意他的伤口,没事儿的。”鸣人也是医科的,照看伤口自然也不在话下,这样倒算是相互照应了。
“要不去第二场馆吧,我之前坐在那里,感觉挺舒缓的,比舞池那边安静,灯光也没那么闪,去那休息应该不错。”苏喆做出了提议。
“可以,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太集中,人多反而会行动不便,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保持分组的态势,前后脚走比较好,也不会过于引人注目,还能保持探索,毕竟不能傻傻的期盼这六个小时就这么平稳的度过吧,还得去找生路呢。”曼舒说的倒是非常有道理。
众人也表示同意,事实上当下的情况也确实不太乐观,先走只能抓紧时间,在快速的商量后,大家还是决定三个女性先走,负责查找线索,苏喆和鸣人去第二场馆先坐一会儿,照顾幻者。
当即决定,便立即行动,六人分成两批,装作非常自然的离开了包间。
而昏暗的光线里哪里会注意到,他们离开后的沙发上,花纹正在一点点消失,最后变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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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狱之间。河上躺着一条房船,就像是沿海渔民惯有的住所一般,船即是家。但不同的在于这是一条氤氲的河,并且河上只有这一艘船,看上去就诡异多了。
船屋里,烟灰斜靠在沙发上,眉心皱的很紧,似乎很多烦心的事情在困扰着他。
虽然那家伙很唠叨也很讨厌,但是他说的或许是对的,这段时间有点太急于进展了,未免有些高调,白手套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便无法进行了,目前我们已经在渐渐浮上表面了,是时候沉下去一段时间,而且……具似乎早就坐不住了,如果他们对粉阁下手,那么我不信洛夜盟能置身事外!
想着,嘴角的弧线斜斜勾起,是一种充满魔魅且得意的笑容。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短信。烟灰立即将手机掏出来,上面只有一条匿名信息:鱼大回来了。
烟灰刚刚松开的眉心又重新皱起,鱼大这个家伙究竟在耍什么手段,悄无声息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回来,这只狡猾的食人鱼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于是正好划动手机,烟灰立即播出了小泽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头响起小泽的声音。
“小泽,又要麻烦你一次了,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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