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我今天是为了女王大人来的,才不是为了你。

2015-06-11 作者: 慵阳懒昧
第433章 我今天是为了女王大人来的,才不是为了你。

‘轰隆隆’三声,接二连三的砸在我的后背上。

我跪在地上,笔直上身,紧合着双眼一动不动。

思想是空的,在天雷过后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身上疼痛与否,更不知道周围事物。

在那一瞬,好像,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

许是过了无数个日月,又许是只过了弹指一瞬,耳侧传来轻唤。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似是死了一遍又活了过来。抬头,见龚叔蹲在我面前叫我名字,“小柠,小柠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叔……”

我咽下口吐沫,对他轻轻摇头。

意识,慢慢回归,一切感观重新回来。能看清月光下的树林和空旷无鬼的四周,能闻到空气里毛发烧焦的味道。

身上发木,不敢轻易动。

不痛,就是木,还有些微酸,让人牙痒痒的那种麻。

“你!你怎么就跑过来了!”龚叔霍的一下站直身子,指着我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在天雷下!你怀里还抱着两只猫妖……你当你有渡仙之体?”

妖……

我低下头,看被我护在怀里的马开心和女王大人。

马开心仰头看我,净如清水的眼睛里,映出了整个星空。女王大人在他怀里,半截尾巴露在外面,在瑟瑟的摇晃。

心喜的想哭。

当年,我弱的和渣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开心死在天雷之下,看着它的双眼失去颜色,被细沙沾污。

而今天,我终于,保护住了我想保护的猫。

在我吸了下鼻子要落泪时,马开心扬起爪子挠在我左脸上。

我感觉到利爪划开皮肤的凉,却木木的没感觉到任何痛意。马开心从我怀里跳出去,化为虎大的大猫站在我面前,浑身毛发炸起,怒声咆哮道,“谁让你来救我了!”

一爪子,我被他拍在地上。

女王大人跳在我胸口,从喉咙里发出低鸣和马开心对峙。

马开心转身,一尾巴把女王大人扫到一旁,回头对我继续吼道,“我能跑!我过了一次五雷劫,这个我能跑!”

“跑你大爷!”我无视它的怒气,看着头顶上那轮清冷的圆月,道,“你明明护住了女王大人,跑不了。”深吸一口气,我对马开心问道,“不是,马开心,你是猫妖,它是鼠妖,它明明怕你,你们为什么还要引天雷?”

当时情况虽然混乱,我却听出是龚叔和马开心设计好引天雷劈付耗子的。

“我能杀了它肉身毁了它修行不错,”马开心上前一步,傲气的道,“可它的灵魂和意识还在,跑到别的天鼠身体里修行个三二十年还是妖。虽然达不到现在这样的水平,可四处为害却足够了。怎么着,难道你挨过一次咬不够,还想你儿女也和天鼠精玩命?”

“马开心的意思是,”龚叔在一旁接话,“一劳永逸,引下天雷直接劈的它神形俱灭,六界无存,让它再没有和你们做对的机会。”

“妈的,死猫崽子!你大爷!”我对马开心破口大骂,“然后你就自己也往五雷阵里跳!”

一命搭一命,根本不值!

“谁让你烂好心!”马开心继续咆哮,“我说了我能跑,你和这只猫崽子就那么扑过来!”尾巴一甩,女王大人被他甩到我身边,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烂好心?”我撑地坐起来,抱住浑身发抖的女王大人对马开心道,“不错,不错,咱们这辈子是没法好好相处了。友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轿,你不是说你不想看到我吗?现在我更不想看到你……啊!马开心你大爷!”

马开心这个禽兽,竟然一口向我咬了过来!我眼前一花,一下子被他甩到了后背上。

紧接着,从我怀中掉在地上的女王大人也被他甩了上来。

“坐稳了。”马开心哼了一声,道,“抓痛我我就把你甩下去。”

我忍不住笑,抱着女王大人,伸手揉了揉马开心毛绒绒的毛发,“马开心,我给你剪剪毛吧。”

“滚!”马开心一声怒喝,略略停顿,出声道,“别以为你给我挡了天雷我就不生气了,我今天是为了女王大人来的,才不是为了你。”

我还想说话,马开心已是走到了付耗子身前。

神形俱灭,肉身焦黑,空气里散发着一股烤肉香。

龚叔在后面走过来,笑呵呵的道,“我看了,第二道天雷时它就归西了……也亏是它死的早,不然天雷不会减了力道,小柠你也挺不下来。”一顿,龚叔对我问道,“小柠,你怎么会没事呢?”

没等我回答,龚叔又哈哈一笑,“算了算了,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只当眼瞎,不问了不问了。”

我抿紧嘴唇,没做反应。

虽然不知道为何五道天雷劈下我没死,可我却觉得这是应该的。我没那么容易死,这不过是小意思。

而且……

我抬头四顾,看那些飘在树林里的厉鬼。

在从释行那个阵里走出来看到这些鬼时,我心中十分忌惮它们。而现在,它们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

想除掉,只是,动动念头那么简单。

思及此处,我当真动了动念头。围在我们身边不敢靠前的几只厉鬼,作时化做星星点点。

我轻眯起眼眸,笑了。

如此不堪一击,我刚刚怕它们干什么?

把视线收回时,龚叔一弯腰,在付耗子身前蹲下。手中闪着寒光的小刀轻轻一晃,插进了付耗子的胸膛。

一剜,剜出一颗红通通的心脏。

龚叔手起刀落,在那颗心脏上切下一块肉包好放起,回头对我道,“你这毒,三种治法。一,猫妖的脑;二,蛇妖的胆;三,鼠妖的心尖肉。”

我心一紧,样样都是要命的东西。

就这,付耗子怎么会给我治毒?他怎么可能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

“怎么着?觉得恶心吃不下?”马开心语气冷冰冰的问,“你吃了七只猫的时候,怎么咽下去了?”

“这事过不去了是不是?”我咬牙,一巴掌拍在马开心的后背上,“是不是要打一架才行?嗯?”

马开心身子一僵,半天,回道,“……不打,这事过去了。”

我摸摸他毛发,笑了,“这才对……走,去找释南。”

谢宏众死了,付耗子死了,现在,就差鬼将军和释行那里。

马开心纵身一跃,跳出三米多远冲进众鬼之中。我抱着女王大人,尽量在他身上坐稳。身后,龚叔喊道,“我去看落苏,给它帮把手。”

风在耳边肆虐,把龚叔的话吹散。众鬼听命闪开,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片刻,耳侧传来木鱼。那些闪在路侧的鬼刚想动,便被我控着向木鱼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老秃驴!刚才我受鬼所累,现在,换你受鬼所累!

几乎是马上,木鱼声停止。可也不过是片刻,木鱼便再次响起。

所有的鬼,都在木鱼声的控制下向我飞扑而来。马开心驮着我,转身就要跑。

我轻拍马开心一下让他停下,看着四周鬼鸣不止的无数厉鬼冷声道,“都去死!”

那老秃驴除了鬼就没别的本事了吗?

偏偏,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这些厉鬼。

刹那间,众鬼在阵阵鬼鸣之中被震到半空之中消失不见。没死的鬼四散而逃,清风一送,银色的月光洒在树木之中。

莲花台,就在眼前的几颗壮树之后。

马开心一闪身,带我来到台下。

一送目,我扬眉笑了。

释行高坐在莲花台上,手里拿着一根引魂索,引魂索的另一头,绑在无止真人身上。

庄堇站在释行身边,手中的枪,顶着坐于释行身前的释南的太阳穴。

“还笑得出,”释行也笑了,“说明你不把我放在眼中……小柠啊,你身后还有什么高人,一起叫出来吧?能破了我的万鬼阵,是能人中的能人了。”

“区区万鬼阵,还需要什么能人吗?”我轻抚女王大人油黑的毛发,对释行冷笑道,“你没用,便当所有人都没用?”

“你破的?”庄堇侧过头来,对我挑眉,“你有这本事?”

“我有没有这本事,庄小姐要不要试试?”我看着庄堇顶在释南头上的枪,道,“你以为你的枪能伤到释南?”

“不能?”庄堇回我冷笑,“他上次能活,是因为他师父救命。这次……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枪口微微下移,顶在了释南的后背上。

我轻眯双眼,盛怒攻心,“你敢伤了他,我就杀了你。”

“我不伤他,你也会杀我。”庄堇围着释南走动两步,啧啧两声,笑了,“我以前,怎么会鬼迷心窍的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我为你背叛了我老板,一次次放你离开,甚至不惜违背命令,在你身上装跟踪器,怕你有危险,顶着压力到僵尸洞去找你……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个没有尊严的跳梁小丑?”把枪往释南的背上顶了顶,庄堇眼中露出一丝狠色,“现在,我想通了。你,根本不值得我为你做那么多,你和我永远不是一条路上的。因为,我是人,而你,不过是释叔养的,见不得人的怪物而已……你别动!”庄堇看着我,咬牙切齿的道,“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我轻抚女王大人的手停在半空之中,抬眼向庄堇扫了过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要怎么让你死,才能解我心头恨。”

释南是怪物?

就是怪物,怎么了!我******喜欢,谁说我杀谁!

“小柠。”无止真人轻声道,“不可……”

“仁南不会死,”释行出声,打断我的话,“你师父也不会有事,只是,你们,要放我们走。”

我轻揉女王大人的脖子,低下头细细考虑。

释行这个人对释南来说非同一般,付耗子已经死在天雷之下,如果释行再死……

似乎,答应释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让释行走,他要是来找麻烦不让我和释南过安宁日子,我再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挫骨扬灰……

“走后呢?”莲花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释南出声问道,“没事儿,炼个煞养个魔,然后悄无声息的扔给我,又或是,把我八字交到地府中去……只要你活着,你就会一直不停的想法设法让我睁眼……师父,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师父。你告诉我,你看着我长大,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对我有过一丝的心软?”

“这,”释行闭上眼,手中木锤垂下,敲在木鱼上发出一声轻响,“是你的命。你现在或许不理解,可当你顺了天命应了劫,你会发现,你这一辈子是做了何等的善事。”

“善事?”我闻言大笑出声,“炼鬼是善事?驱魔是善事?杀人是善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一样工具是善事?如果这是善事,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恶事?”

“恶事?”释行淡淡的笑了,“恶事就是……”

“恶事就是,”无止真人接话道,“你们坏事做尽却不知悔改!不仅不收手弥补,反而信口狡辩!小柠!”无止真人怒声道,“为师这条千年的老命不要了!现在,你就杀了这妖人,为冥冥众生讨一个公道!”

说罢,无止真人一跃而起,硬生生从缠在它腰上的引魂索中挣脱出来。

“师父!”

我大惊,从马开心身上纵一跃,跳上莲花台。

身侧,释南一侧身,抬手去抓庄堇的手腕。

‘呯’的一声枪鸣,莲花台上散开一道刺眼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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