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没住太久,身体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出院了。至于脑残这咬牙切齿的病,要回去慢慢修养。
是!真!的!脑!残!
我怎么能当着释南的面,问他他后背上的眼睛是不是透视的!
那和直接问他是不是把我看光了有什么区别?
一个大姑娘,和一个男人问,嗨,你是不是把我看光了?
大爷的,我这张紫禁城城墙一样厚的老脸,算是让我丢到爪哇国了!
还捂着他后背上的眼睛不让他看我……
撞墙,我是怎么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干出这种丢脸至极的事也就罢了,我是怎么想到当着释南的面把那张纸给拿出来的?
上面的每一项,都在证明释南和谢金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可那又怎么样?
如释南最后问我的那两句话一样。
救我的是人是谁?他。
杀谢金的人是谁?他。
摆在眼前的结果,足以秒杀上面所罗列的那些种种前因。
我,凭什么在他拼了命救我后怀疑他?
想找个机会和释南沟通下,释南开启生人勿进模式。我想着要不等我出院请所有人吃个饭,大家把气氛缓和一下,是吧。
结果,我出院前一天,释南出远门儿了……
在医院里前前后后躺了半个月,再回到学校,已经落了初雪了。然后发现,我本来已经谈好的买卖,被人给撬了!
就是陈校长许诺给我,会保研那个。我和他们谈好的第二天,就有能人主动寻上门来。
价钱开的很合适(低),比释南的合适(低),而且保证能把这事儿给解决掉。还是自助模式,可以任意选择不同的阴阳先生过去整顿家宅……
我一听有些愣眼,收鬼这种东西吧,一向是有能者居之。可再有能者居之也要分个先后吧,我这边儿已经谈妥了,就这么被撬了?
这,怎么想怎么闹挺。
吴副校长拍拍我的肩膀,似是安抚一样轻声道,“机会有的是,下次再有这方面的事,我再来找你。这次是别人找到了那个苏老板,我们也只是中间人,再说只是口头协议,并没有付定金……苏同学,去上课吧,你最近可落下不少课程……”
说完走人。
本来我以为这事儿就是一巧合,谁知回了趟百鬼林,才知道这并不是巧合。
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市里出现了那么一伙儿阴阳先生。类似于公司一样,分等级分价格。
别管是家中看房子排煞位,还是祖上换坟地相风水,又或是凶宅打扫捉鬼,孩子受惊收魂儿,大小不计,全接。
我看完挺生气!这伙儿人我听说过,当初去吴副校长家捉鬼时,就听说过有这伙儿人的存在。当时的想法是挺新奇,挺大胆,竟然有人用这玩意开公司。
要知道阴阳这行当不好闯,每个阴阳先生都或多或少有些桀骜,有些不服人,有些古怪脾气,有些特殊癖好。
比如龚叔,他那癖好我就不希的说了,光那一会好一会坏的脾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收服的了的。
还有司徒老哥。这老哥可是独闯江湖好多年了,古怪脾气一点也不比龚叔差,和别人往一块一凑时是挺乐呵,可要是待的时间稍长些,马上摔脸子。谁也不看在眼中,今天和龚叔斗一斗,明个想和慕容比划比划。包里放着一本破旧的手抄本,别人别说碰,就是摸一下都要翻脸。
我出院那天,纪浩然对我说,“他闯你病房那天我就说他怪吧,看,是真怪。”
好嘛,何着这司徒老哥就是那天突然闯到我病房里,吓走了无止真人和常老四的老头儿。我说怎么瞅着眼熟呢。
那也就解释清他为何闯我病房了,他是来找龚叔的,龚叔不在,自然以为自己走错了。
再有释南,那阴一会儿晴一会儿的脾气,傲视一切的性格,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完的?
慕容,看上去很和气,实则骨子里也怪着呢。
走阴阳的人,虽孤僻,却有朋友,讲义气。遇到事时也会联手,可都只是短暂的合作,大多数时候,都因为各自的目的和秘密而独来独往。
把他们归拢到一个公司中,让他们以员工的方式去接买卖做事?
开,开什么玩笑呢?
除非,那个公司里的人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可从慕容递给我的关于那家公司接下来的案子来看,其中不乏捉厉鬼,破凶宅这样的难事……
罢,那家老板有本事!他们怎么接买卖我也管不着,可不能硬从别人手里撬吧!
这种行为,实在是……让我不耻!
慕容正在修算盘,他那算盘珠子揪着纪浩然趴在地上一颗颗找回来的。见我气呼呼的,道,“可能是年底了他们公司要交业绩,不然没资金,没红包?工资减半?”
我摸摸鼻子,不再说话。抢就抢了,不缺这一桩买卖做。
然后,我又错了!
因为那家公司价格公道办事效率高,人手多,接触方面又全,很快就在市里打开局面,把许多活儿都揽了过去。
释南一走一个多月,回来时已经冬月底。他似乎对这事儿早就知道,所以没表示出多大的惊讶。说了句挺好,这事儿就算过去。
其实不好,这么大个市,能有多少鬼怪之事?那边买卖红火,释南这里肯定要受影响。短期内看,收入减少。长期来看,就是退出这市里的阴阳行当。
没有人用,和退出也没什么区别了。要想还用阴阳混饭吃,就要换个城市重头再来。名气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扬起来的。
纪浩然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头头是道的分析透,和释南说了后,释南道,“无所谓,我接这种买卖看重的不是钱,也不拘泥于这个市。在这种事上咱们无需多费心,把百鬼林看管好就行了。”
“那些人要是对百鬼林下手呢?”纪浩然追问,“毕竟这里全是鬼。”
“没事儿多晒晒阳光,”释南叨着烟,拍拍纪浩然肩膀,笑道,“和鬼在一起待时间长了,容易阴气重。阴气一重,就会胡思乱想,特别是被迫害妄想症。”
“万一呢?”纪浩然不依不饶。
“那,”释南挑起嘴角邪邪一笑,“让他们尽管来试。”
我站在第三时间外,听到他们的话不由得哈哈笑了两声。听,听,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气。
笑完,苦着脸晃了两下手中的镇魂铃。
眼前的吊死鬼翻了翻眼珠,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它旁边的小男鬼,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睁着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是在问我它这么做对不对一样。
释南站到我旁边,问,“和它们较什么劲呢?”
我嘴角一垂,道,“我废了。”
自和谢金打那一架念力透支又恢复后,就再控不了鬼。脑子里没有一顶点儿感觉,无论念了多少遍咒语都是。
大爷的,我用了那么时间才学会的控魂,竟然就这么被废掉了!
“别急。”释南道,“先用熟魂练,你原来那只熟魂呢?”
“那天晚上被谢金打的魂飞魄散了。”
“让龚叔再给你炼一个?”
我摇头,做人要有底限,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我这只铃铛修的是正途,不走邪路。我要真敢起炼魂的心,无止真人绝逼会先炼了我!
“换个铃铛?我那里一串。”
我摇头,没了这只主铃做引,那一串铃铛就是废物。龚叔老奸巨猾,他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大方的把那串铃铛全给了释南。
“问问你师父?”
我摇头,浑身无力。我那行踪不定的师父,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了。常老四倒大方,说控不了鬼没事,它可以教我控蛇。
控蛇!!!丫的,那得先有蛇!现在这个年代,城市里连条长点的蚯蚓都找不到!
“饿没,出去吃饭。”
我摇头,然后猛点头。点完头,回头看释南,“不生气了?”
说这么多话,算是不生气了吧!
释南长呼出一口气,笑道,“刚接了两个买卖,不给你提分成了。”
呃……
“年前一个,年后一个。”
呃……
“年后那个要久点,你在学校把假请好。”
呃……
“大约要半年。”
呃……
“走,吃饭去。”释南对办公室里的纪浩然和正在上楼梯的慕容招手,“一起,今天苏青柠请客。慕容,去把龚叔他们叫上,地方你们随便挑。”
“释南。”我后退一步,猛的向释南命门打了过去,“咱们打一架!谁输谁孙子!”
丫的,我不信这样我还会输!
两小时后,市某酒楼,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长马尾女生在一冷面男身边转来转去,笑嘻嘻的道,“释爷爷,您吃菜……释爷爷,汤不错,喝碗汤吧。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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