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依神色一滞,心底的那种温暖的感觉越发的浓郁。一千三百年的孤单…一千三百年的遗憾,而现在,她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人在一直陪伴着她。
这一份温暖,将会一直这样的被铭记下去。楚依依看向苏洛,微微一笑。
并没有放开苏洛紧握住的手,楚依依反而将苏洛的手握得更紧,这一份温暖,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一点都不想失去呢。”
“在说什么啊?”听着楚依依的呢喃,却根本就听不清楚,苏洛不由的就这样回答:“又感觉到什么了吗?”
脸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片晕红,楚依依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些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或许是已经意识到了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么大胆。楚依依即使不舍,但终究还是将苏洛的手给放下了:“另外,刚才…多谢你的关心…真的很谢谢你…”
“啊嘞,谢谢什么的…”苏洛吐了吐舌头,不由自主的就去挠了挠头发:“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几句关心的话还是会说的不是吗。”
“是啊,我们的确已经是很熟悉的人了。但几句谢谢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要说出口的嘛。”楚依依不敢再继续靠近苏洛,她慢慢地退去,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傻傻的半大男孩。他和年轻,长得也很清秀,就算是在楚依依的眼里,苏洛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夫婿选择。
只是,她最先遇见的终究还是碧海,和苏洛之间,这种感情也是极限了。
楚依依不敢再去触碰,那不想背叛碧海,只是心里的关于苏洛的一切却是越来越多,再也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就连楚依依也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不想去背叛那一份青涩的爱恋,其实更多的是不想让苏洛受伤。
不想因为她,而让苏洛受到伤害!
旁边,温婉和啸月都觉得心里一酸。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之色,然后更多的,便是对于楚依依的嫉妒。
嫉妒她可以得到苏洛的喜欢,嫉妒她可以这样和苏洛进一步的接触,嫉妒苏洛对她专属的那一份温柔。
只是,就算再嫉妒又有什么用,该是她们的,那种就会属于她们;而不该属于她们的,就算两人都嫉妒到死,也终究不会属于她们。
上帝可不是这样抱有着怜悯之心的生物。
苦涩的笑意在两女的脸上浮现,她们也都喜欢着苏洛。只是,心中一直倾慕着的那个人却只是把她们当成是很要好的伙伴,以及可以信赖的人。
那么,在场的人中,更酸涩的人应该是谁呢?
只有叶倾城!只是对他而言,他想要的也并不是太多,像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能够陪在苏洛的身边,可以去给他抵挡将会要伤害他的狂风骤雨。只要能做好这一切,叶倾城就会觉得很开心,只因为他想要去守护这个傻傻的…陪着他一起长大的男孩子。
“真是好久不见啊,姐姐、妹妹。我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一次到这里来的,居然会是你们呢。”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是那样的凄楚,只是…苏洛清晰的从这声音里面听出了一点点的思念。
千年的岁月,她们所说的宁画,想必也很是寂寥吧。否则,便也不会天天弹着那古筝了。苏洛暗自想道,四处张望着,却是没有找到宁画的身影。
也对,如果对方想要让他们找到的话,恐怕也不会搞出这样的一出戏码。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的声音在四处飘荡,最后苏洛就好像有人正在看着他一般,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那种好像被饿狼凝视着一样的感觉,让苏洛如堕冰窟!
“哎呀,这不是我那调皮的小妹妹日思夜想着的小情人吗?这么多年不见,我这个一直都很是幼稚的妹妹也懂得怎么去勾引男人了吗?”
在看见苏洛之后,那原本很是凄美…给人一种哀婉感觉的声音在一瞬间就变得很是妩媚。
魅惑无比的声音,就好像是充斥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深陷进去。苏洛直直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好像正有一个凄婉的女子在他面前正在向他呼救。
脚步…情不自禁的便向着那个方向迈动。
失神的双眼变得没有一点焦距,就连骨头都已经酥软无比。也怪不得,那个二皇子会为了她而去侵犯一个并不是很弱的国家。
这个女人,的确是拥有着那一种摄魂夺魄的魅力。不然…也不会让苏洛变成这样子,这一种倾城倾国的魅力,楚依依也只在啸月的母亲身上看过。其实这样说来,宁画真的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炎阳皇后的所有魅力,并且还兼顾了楚依依父亲的武技与武略。
另外一种说法,炎阳皇帝其实是想要将宁画培养成炎阳国的第一任女皇帝。这足以见得,宁画身为一个女子,到底是有多么的完美。
最起码,楚依依承认:她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地方可以比得过宁画。
啸月用力的掐了一把苏洛的手,看向了苏洛正要走去的方向,暗道了一声:“骚狐狸!”
苏洛吃痛,终于是从哪一种感觉之中惊醒过来。说来惭愧,这一路走来,他老是动不动的就被这些东西所迷惑,如果不是他实在太弱,想必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但是,苏洛也的确是没有想到,单单只是听到了声音就已经让他陷入了危机之中。那么,这个名字叫做宁画…身为楚依依的妹妹的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强大。
从尸傀身上出现的那个东西都还没有解决,现在又出现一个明显更加强大的人。
“这一路还真是崎岖不平啊。”苏洛苦笑了一声,那种魅惑的声音很轻易地就瓦解了他的心房,而让他引以为傲的那种自控力现在看来竟然是那么的可笑。
“不过,小情人?”
仿佛是抓到了什么重点一般,苏洛很是疑惑的看向了啸月:“难道我们之间还有谁和啸月是情侣吗?啸月,这种事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李清咧了咧嘴角,他万万没有想到,让苏洛憋了这么久的一个问题,居然还扯到了儿女私情上面。
啸月几乎是要吃了宁画一般,一双眼中满是怒火,从她口中传出一声厉喝:“宁画,你都在瞎说些什么啊!”脸颊早已经羞得通红,只能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还没有露脸的宁画身上:“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修成这个样子的狗屎运,居然还碰的上你这样的一个姐姐!”
不过,不管怎么样,啸月其实还是认可了这个姐姐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子和宁画说话。
这样子,反而更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想自己的姐姐撒娇。只不过,啸月还是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片滚烫,毕竟,任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别另外的人揭开这事实都会受不了的吧。
啸月的这番样子,其实还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当然,在场的人里面,恐怕也就只有苏洛还不知道了吧。不管怎么说,苏洛都只是一个情商几乎为零的书呆子而已。
那张脸,那张楚依依和啸月熟悉无比的脸终于是在这片空间里面显露出来。李清几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名为宁画的公主大人的确不愧于倾国倾城的称号。
在场的女孩子中无一不是举世无双的容颜,但在宁画面前却也只能暗淡失色。
就连啸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姐姐的确是继承了她母后的所有美貌。她自己也是天姿国色,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但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是上天给她排下来的灾星一样。只要是啸月所拥有的,只要是她想要去争取的,宁画做的都比她要好。
一身嫁衣如火焰一般绚烂,宁画的脸上化着炎阳国传统习俗中只有女子出嫁那一天才能用上的妆容,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一样美丽。
不…不能只用单单的仙女来比较。因为,在宁画的面前恐怕也只有低头的份。
宁画的一身装束都像极了楚依依:一样的衣衫如火、一样的妆容如花…只是,宁画是嫁衣,而楚依依却是驰骋在战场上的一席红袍!
她的脸上满是一种妩媚的笑意,再也不是当年啸月所熟悉的那样英姿飒爽。原本,如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的话,想必她们三人也一定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虽然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可能会吵闹不断,也有可能会动不动就擦枪走火。
但是,一定都会很幸福的不是吗?因为…身边还有着关心的人和关心你的人啊。
就和现在一样。
啸月看着出现在身前的宁画,嘴上虽然还说着枪药味十足的话语,但是眼中包含着的思念却是一直都没有减弱。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都是她的姐姐啊。
尽管她并不想承认,眼前的人也永远都会是她的姐姐。有着血缘关系永远都无法抹效的一种感情。
而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去承认。
那是她的姐姐,曾经一直都关心着她爱护着她的姐姐。那一段岁月,是在啸月的脑海中永远都无法遗忘的最珍贵的记忆。
对楚依依来说…当然还是一样!
那么,对宁画来说,那段记忆又是什么呢?她会不会已经忘却了那段记忆,而对于啸月和楚依依,又是否只残留下来了仇恨?
不知道,啸月根本就一点都不想去知道。
泪水湿了眼眶,同时也浸湿了脚下的土地。现在的啸月是多么的想要扑上去叫一声‘姐姐’,但她害怕,因为她不知道宁画会不会拒绝她的拥抱。
如果,如果宁画拒绝的话。那么她身为炎阳国的公主,那一身骄傲恐怕也就成了笑话。
身为王者…尽管…尽管宁画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
但是,她现在是炎阳国王族的唯一后裔,啸月她又怎么可能不去维系那仅存的一点可以让她引以为豪的骄傲!
所以她…现在连面对着自己的亲人都不敢上前…这是多么可悲而又可笑的事情。
原本…原本应该在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却又在这么一瞬间就熄灭了。啸月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她倾国倾城的脸上绽放出绝美的微笑,轻轻的伸出手:“一千三百年前,父王将你嫁出去。那我,现在希望你能再一次的回到炎阳国,可以吗?我亲爱的…姐姐。”
这一次,啸月保留着自己的骄傲!身为一个王者所应该拥有的骄傲!
她这一次想要让宁画再一次的回到自己的身边,不再是以那一个怯懦无能的妹妹,而是以王的姿态去迎接一个被这个国家所驱逐出去的…家人…
嘴角浮现出很是轻蔑的笑意:“一千三百年不见,啸月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这样的天真…这样的无邪啊!如果,我因为你一句话就选择回到炎阳国,那么你要把我的骄傲给置之何地?”
声音越来越大,宁画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啸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一千三百年来我的感受!”
一千三百多年的凄苦,一千三百多年的寂寥与痛苦!
这一千三百年,宁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过来的!她只知道,支撑她一直到现在的:是仇恨!如果不是仇恨的支持,她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那彻心彻骨的仇恨,那么,就算这最后的怨灵身体恐怕也不复存在了吧。
“我…”
啸月哑然。
是啊,她只兼顾了自己的骄傲,却忘了这一千三百多年来宁画所承受着的痛苦:“所以…姐姐…你…”
只是,刚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是被宁画硬生生的打断:“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叫我姐姐的资格吗?你是否还记得呢…那一晚,父王不是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问题?”啸月皱了皱眉,她终于是想到了宣布宁画婚礼的前一晚上,父王所对他问过的一个问题。
“月儿,你想不想离开父王,去往另外一个国家?”
宁画所说出的这句话,便和啸月记忆中她父亲所说过的话重合在一起了。语气…语调…甚至连那语气中充斥着的一种溺爱都模仿的一般无二。
“我…不想!”啸月当然清楚自己那时候所说出的一个回答。这才让她恍然大悟,她看向宁画。
“没错哦,其实…那位二皇子想要迎娶的是你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异常交易,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丑陋交易。”
宁画说道:“我天真的妹妹啊,你难道真的以为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场婚礼吗?或许你会认为,这场婚礼是为了换得炎阳国的和平。并且,我也相信,如果那时候那个男人换一种问法的话,你一定会答应的。只不过,在这场浩大的棋局里面,你…我…还有楚依依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棋子,即使你是再重要的一个棋子,终究也是要被遗弃的。主要的差别还是,遗弃的时间先后!
终究不过是下棋的人手中的筹码,下棋的人赢了,你或许还会有着翻身之地,若是下棋的人输了,就算你有再大的能力又能怎么样。
你终究还是逃不了这盘棋,就算逃脱了,那也已经是身在地狱。
“棋子?怎么会…父王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当成是棋子。”啸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宁画,她所说的一句句都让她不敢相信。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虽然,啸月对自己的父亲一直都很是相信,但那种不信任感就好像是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一样。
当养分充足的时候,就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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