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往下滑的一路倒是无碍,等踩到栏杆处,要奔向铁驴时,巨型乌贼有动静了。它虽然瞎了,却似乎感应到了老猫的存在,把七八个触角都伸向老猫。
一时间老猫四周全是触角,他被迫停下来,挥舞着双刀,试图自卫。
他的功夫不错,这么一用刀,也真隔断了两个触角,但架不住对方数量多。先是有个触角钻了空子,缠住老猫的脖子,紧接着其他触角一拥而上,包括那两个“断肢”。
老猫难受的挣扎着,最终却被四脚八叉的拉上了天。
巨型乌贼嘴巴一动一动的,看架势,还要把老猫送到嘴里嚼了。我心里拔凉一片,心说老猫骨头再硬,也比不过对方那两排镰刀牙啊。
我急了,喊了句,“老猫!”
姜绍炎跟我心情差不多,他皱眉想主意,很快又看向我腰间,伸手把魔鼎摸了去。
他念叨句,“小冷你撑住。”之后跟我换了位置,让我自行握着那把戳到甲板上的匕首保持平衡。
他松开我了,握着魔鼎一溜烟的往下滑。而且途中还急着把魔鼎上的封口撕开了。
我本来看的有点愣,这动作却让我一下明白了,他肯定早就知道魔鼎里藏着尸蛊的秘密了,他这次要用尸蛊对付这个海上巨兽。
我暗暗称赞,心说同样是脑袋瓜子,我的咋就不如姜绍炎的聪明呢?
姜绍炎比老猫幸运,等踩到栏杆时,巨型乌贼并没伸触角抓他。姜绍炎稍微保持下平衡,又站直身子,冷冷看着巨型乌贼,喊了句,“中。”就把开了口的魔鼎撇了出去。
魔鼎带出一条抛物线的轨迹,准而准之的入了乌贼的嘴里。我知道尸蛊是稳妥的“埋”进去了,接下来我们得找邪君,只有他的小喇叭才能刺激尸蛊发威。
邪君还在甲板下呢,现在船都这么倾斜了,他竟都没爬上来看看发生啥事。
我怀疑邪君那里一定出啥岔子了,我想了想,又返身试着往上爬。
我要去找邪君,不管他到底怎么了,都把他拽上了,毕竟相比之下,这里的麻烦更大。但倾斜的甲板不好爬,我费劲巴力老半天,也才只上去一点点。
姜绍炎这时望着我,对我的举动很不满意,还喊了句,“小冷,你干嘛?”
我回头看看他,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下甲板的入口处。
姜绍炎猜出我意图了,他摇摇头继续吼,“别找他,你用笛子吹,一样。”
他指的是虫语笛。我对他这话将信将疑,心说笛子能有这威力么?姜绍炎又催促几句,我拿定主意想试试。
吹笛子要用双手,我不管那个,摸出笛子使劲吹起来,而这么一来,我跟坐滑梯一样,嗖嗖往下滑了。
现在这种情景很练人心跳。尤其看着自己离巨型乌贼越来越近,我就觉得胸口咚咚咚的。我强压下这种不适感,反倒又加了一把力气。
我也不是学音乐专业出身的,所以根本没什么乐感,就是瞎吹。笛子也不怎么在调上。但让人惊讶的是,笛声刚响没多久,巨型乌贼就有大反应了。它把老猫和小矮子们全松开了,又拿出刚才的举动,高举触角在空中胡乱挥舞。
它一定很痛苦。姜绍炎大喊着好,还算准了路线,提前到我要落下的地方迎接我。
等我也踩到栏杆时,巨型乌贼不再拽海王号了,它这么一撤力,海王号不再倾斜,砰的一声又重新平行的落回海平面上。
我没料到会这样,几乎是面朝上的摔到了甲板上。这距离高不高、矮不矮的,但还是把我弄岔气了。
我不吹笛子了,咳咳使劲咳嗽。而笛音这么一停,巨型乌贼有喘息的机会了。它非常恨我,把所有触角都伸过来,大有要把我扯五马分尸的意思。
我害怕的啊一声,叫一嗓子。姜绍炎蜷在栏杆旁,他比我清醒,喊了句,“继续吹!”
我跟个机器人一样,完全服从命令的再次吹起笛子。
险之又险的,数不尽的触角就围在我身子周边不下半米的距离上时,巨型乌贼被笛声镇住了,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我有种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的感觉。随后我咬住一个理儿,别扯那用不着的,就算眼前堆着金山银山,站着无数美女,也绝不会动摇我吹笛的决心了。
我坐着继续吹,但这种姿势让我底气有点不足。我记得去ktv唱歌时,为了嚎上高调,都要站起来用力。
我觉得吹笛子也如此,就又一边吹一边站了起来。
这么一做,有了点效果,却还不是那么理想。我又记得邪君吹喇叭时,脚下会有动作,走来走去的。
我相信那一定跟奇门五行和八卦太极有啥关系,问题是我不会这些奇术。我又大胆的认为,自己要不也瞎弄弄,有总比没有强嘛!
我一边吹笛子一边半蹲个马步,还时不时扭扭屁股、跺跺脚的。
这被姜绍炎看到眼里,现在巨型乌贼根本没精力攻击我们,姜绍炎也放得开了,没那么警惕的跑过来,问我吹个笛子咋拿出一副憋粑粑的动作呢?我看看他,也没法跟他说啥。
姜绍炎又凑到我身后,问我是想加加底气不?他来帮我。
他跟我紧紧贴在一起,双手按着我的腰,让我随着他的步伐来回走。说白了,这是在带我呢。
我冷不丁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被一个大老爷们贴后背,太亲密了,但我随着他走了几步后,发现很邪门,我底气真的增加了一大截。就好像丹田有一股劲一样,陆续的往我肺里冲。
我又继续吹着。巨型乌贼本来越来越萎靡,我看的心头渐渐欢喜,也打定主意,就这么把它吹死得了。
谁知道巨型乌贼突然顿一下,之后死扛着笛音,把触角全猛地向栏杆处抓去。
以前听别人说过,海洋动物里,海豚最聪明,我发现乌贼也差不到哪去,它抓住栏杆后,把痛苦转移了,反正越难受就越使劲晃栏杆。
这一来,海王号疯狂的哆嗦上了,我脚下甲板不住的来回扭动。
我打心里把乌贼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一边吹笛子一边要极力保持着平衡。
而多亏有姜绍炎,他用胸和小腹顶着我,帮了不少忙。我俩勉强没摔倒,不过笛音不如刚才的威力大了。
乌贼晃悠栏杆的力道再次加强,这次不是被疼痛闹得了,它纯属尝到了甜头。
它的触角中,有几个相对更加粗壮一些的,又都伸出来,慢慢向我和姜绍炎移动。
我脑门冒汗了,知道我俩已经拼尽全力,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了。
老猫、铁驴和小矮人他们被乌贼甩开后,要么落在海里,要么落在甲板上。老猫和铁驴很庆幸,都在甲板上。
老猫本来没晕,却也不起来,就那么侧躺着。现在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他身子平衡性极佳,根本没在乎甲板晃动。他也不来救我俩,光握紧双刀,拿出冲刺一样的速度,助跑后跳到栏杆上。
之后他还踩在一个触角上。这触角跟梯子一样,是巨型乌贼和海王号之间的一个桥梁,老猫跟个杂技演员一样,踩着“钢丝”,一路跑到巨型乌贼面前。
他又一个大跳,奔着乌贼双眼扑了过去。
我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能猜出来,他还是打着那个致命肿块的主意,不过我也纳闷,肿块不好找,他能发现的到么?
我真小看老猫的野性了,他压根没有找的意图,离近后举起双刀,对着乌贼双眼之间一起戳了过去。
双刀毫无声息的就一下摸到刀把儿处,乌贼疼的一哆嗦,要伸触角拽老猫。
但老猫不给它机会,发力之下,又用双刀在乌贼双眼间挖出一个足有脸盆那么大的洞来。
一大块乌贼肉掉了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那个致命肿块,乌贼没精力顾老猫了,拿出一副抽搐的架势,触角上也没力气了。
它彻底一缩一缩着,软软的掉回海里去。
老猫在它身上,我觉得在乌贼落海前他就应该有动作,至少想法子跳回海王号上吧?但老猫没这么做,像故意的一样,跟乌贼一起下去了。
我跟姜绍炎的危险全解除了,但我俩没松口气的意思,赶紧向栏杆处冲过去。
等我望向海面时,都看不到老猫的影子了,乌贼大半个身子也都沉到了海里。
我看着姜绍炎,那意思咱们要不要找船下去捞老猫?姜绍炎觉得等船的话,太晚了,他四下一看,正巧不远处的栏杆底下有一捆绳子。
这绳子也不知道原来放在哪的,估计是刚才海王号倾斜时,它顺带滑过来的。
姜绍炎跟我说,“快快!”我俩凑到绳子处,我负责拽绳子,姜绍炎把它抛到海里,又自行顺着绳子往下秃噜。
我觉得姜绍炎孤身下去找老猫还是有点危险,又喊着那些没死、没晕的小矮子,让他们也下海看看。
那些小矮子的同伴也有落海的,他们也想捞人去,就很配合的行动起来。
不过没等他们爬下去呢,有处海面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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