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追逐自由

一席白发清雅脱俗，平常状态下眼眸依旧紧闭，双极具灵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眉头一挑，周武面带笑容，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这么厉害，不睁开眼睛就知道我有烦恼，难不成你能够看透我的心思？”

微笑着摇了摇头，双极具灵轻声说道：“看透心思谈不上，不过所有的具灵都有一个很强的本能能力，那就是感应人类的想法。我知道你可能烦恼着什么，却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有趣，有趣……”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武沉声问道：“那可不可以跟我聊聊天呢？”

微微地睁开了那个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左眼，双极具灵就这样盯着周武看了两秒，随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您想要聊天的话，那当然是可以的。”

点了点头，周武双手手指都交叉在了一起，然后在思索了片刻之后问道：“你那么不愿意易主，总该有一个理由吧，难不成你就那么喜欢紫灵玉这个主人？”

微微一笑，双极具灵平淡的说道：“说实话，我很讨厌她，我感觉我的价值观和她格格不入……”

眉头一挑，周武继续问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易主呢？”

神色有些怅然，双极目光低垂道：“我说过了吧，每一个具灵都拥有这自己绝对不能够易主的原则，而我的原则就是继承。只有真正创造我之人的直系，我才愿意易主，不然的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默默地点了点头，周武眼睛微眯，看着双极具灵说道：“可是我需要你的力量。”

又闭上了眼睛，双极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了，我是不会易主了。”

“奇怪的原则，顽固的思想。”眉头微皱，周武毫不留情的批道。

神色依旧平淡，只不过这一次双极睁开的却是自己那有些恐怖的右眼，这只眼白为黑色，瞳孔为白色的眼眸。紧紧地注视着周武，她轻声说道：“既然人类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那么具灵也同样如此，你不了解我，因为你不是具灵，所以你就没资格这样批判我。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抹除我就快点出手吧，不要侮辱我。”

没有立即说话，周武一只手扶着头，就这样看着双极具灵陷入到了沉思当中。良久，他突然笑着说道：“我发现一件事，你情绪平缓的时候，就会睁开左眼，波动愤怒的时候就会睁开右眼，而在警惕的时候才会双眼同时睁开。”

神色有些惊讶，双极具灵下意识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淡然一笑，周武撇了撇嘴说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看来你并不聪明。”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只不过这一次双极睁开的右眼却眯了起来，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从她的眼神当中，周武感觉到她好像更生气了。

连忙抬起了手，周武调笑道：“别生气，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你先静下心来，好好地听我说一些话如何？”

缓缓地睁开了左眼，双极具灵同时睁开双眼之后虽然有些诡异，却也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就这样看着周武，她轻声说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就是。”

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武咳嗽了一声说道：“经过和你的聊天，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眉头微蹙，双极具灵沉声说道：“我不想要猜。”

嘿嘿一笑，周武眯着眼睛说道：“看来我成功了，这是你第一次皱眉……好啦，回归正题，我在你的身上发现了一股难以抹除的……奴性。

嗯，虽然我曾经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具灵，不过单从你一个，我却已经大概的猜到，应该所有的具灵都会有这样的奴性。”

“我不认为我有奴性！”猛地闭上了左眼，双极具灵看起来已经非常愤怒了。

“你有！”毫不犹豫的反驳了她的话，周武冷笑了一声说道：“被具灵的规则所约束，把自己囚禁在自己理所应当的意志当中，这就是你的奴性。你不易主，代表着你没有对自己的掌控权，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掌控自己。

最可悲的事情是这些明显都是事实，但你却无知的认为这应该是荣耀，是原则，是你应该拿性命来守护的东西。”

身躯周遭的烟雾变得有些混乱，这是由于双极具灵情绪过于波动，而无法控制好幻化之身的关系。良久，才冷笑了一声，她与周武四目相对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不会被你骗的，你无非是想要让我服从于你，成为你的战斗工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为了我自己的原则死去，因为如果易主成为你的皇具，那么我岂不是更加成为了奴隶了吗？”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兵器。”周武严肃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神色微微的有些触动，不过双极具灵却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深吸了一口气，周武淡笑了一声说道：“是的，你虽然是一把皇具的具灵，但以你的智慧，你已经不能够算得上是一件物品那么简单。

正是因为发现了你也拥有情感，拥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才没有选择抹除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让你成为我的奴隶，只是想要让你帮助我，与我并肩作战。”

皱紧了眉头，双极具灵身躯微微的颤抖起来，同时指着周武说道：“你说得好听……还不是因为想要利用的力量才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把我当作奴隶的话，为什么不敢放我走呢？”

“放你走？”眼睛微眯，周武并没有立即回答，仿佛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看到他这副样子，双极具灵的情绪也终于是恢复了一下，感觉到自己戳中了周武的弱点，是的，前面的全部都是他的谎言，他只是想要用这个方法让自己易主而已。这……就是现实。

但不知为何，在确认了之后，她的心中反而有了一股失落了感觉。

“我有一个问题。”右臂放在石桌上支撑着身躯，左手则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周武沉声问道：“就算没有了主人，具灵也可以继续生存下去吗？”

冷哼了一声，双极具灵轻轻一转身，便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样子。身躯不再是那副飘渺的样子，凝实的犹如真人一般。而在她的手中，则握着她的本体。

脸上挂着一丝傲然的笑容，她俯视着坐在石凳上的周武说道：“作为皇具，我们是可以化形为这样姿态的，除了不能够修炼之外，现在的我几乎和人类没有区别，知道吗？”

站起身来，周武有些好奇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这个动作，立即让双极匕首向后退缩了一下，不过最终却也只能够认命般的被周武握紧了手腕。

“的确，除了没有体温之外和常人无异……”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武眯起了眼睛问道：“那么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所渴望的呢？”

微微一愣，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双极具灵便扬声说道：“好呀，你不是说我有难以抹除的奴性嘛。实不相瞒，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再做别人手中的武器，而是为自己而活，我渴望自由！”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武又坐回了石凳上面，在思索了几秒钟之后便对她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没有其他问题了，你走吧。”

“哦……”本来以为周武还有说些什么，听他这么说，双极具灵只得点了点头又消失在了周武的面前，只有双极匕首的本体还漂浮在虚空当中。

皱紧了眉头，周武立即摇了摇头说道：“喂……出来！”

再次现身，双极具灵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她看着周武问道：“一会让我走，现在又要叫我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与她四目相对，周武扑哧一笑，然后又挥了挥手说道：“我让你走是让你离开这里的意思，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你说什么？！”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双极具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嘴角微微抽动，以为周武是在骗自己，她立即摇了摇头说道：“别开玩笑了。”

眉头一挑，周武沉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你自由了，所以说你现在可以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喽？不过给你一个提议，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你就危险了。”

说罢，周武便索性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良久，双极具灵都没有回过神来。大概在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她才疑惑无比的对周武问道：“这样放弃了一个皇具，你难道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周武淡然的说道：“每个人都拥有追逐自由的权利，对我来说，如果现在无法得到你，那也就没太大的意义了。所以我愿意牺牲一下，成全你，好了，在我改变心意前消失。”说罢，他便又闭上了眼睛。

先是向后退了两步，在确认了周武的确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之后，双极具灵便神色复杂的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光芒划过，眨眼间便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