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关家的订婚宴。
一切流程都从简,这是蒋尤尤的要求。
楼下宴席已经散了,关思行不喜欢交际,蒋尤尤不宜操劳,谈令兰女士让他们去楼上歇息,自己和丈夫在送客。
关思行把门关上。
“尤尤。”
蒋尤尤没答应,坐到床上,床上摆着一对迎福送喜的公仔,她戳了戳公仔的肚子,硬硬的,里面有东西。
她把公仔衣服的拉链拉开,衣服兜里装着桂圆和红枣。
关思行走过去:“还生我的气吗?”
其实不气了,但是别扭闹久了,需要一个慢慢下来的台阶。
她在剥桂圆。
关思行喝了酒,有点晕,他蹲下来,半趴在床边,把另一只公仔兜里的桂圆一颗一颗掏出来。
“我把谷易欢灌醉了。”他剥了一颗桂圆,给蒋尤尤,“是谷易欢把那瓶香水带去了我家。”
他问过谢商了,那香水里面有琏凝素,琏凝素会催情。在他打碎了香水瓶之后,做了好几场那样的梦,所以才把真实的当成了梦。
都怪谷易欢,把香水误带去了他家。
蒋尤尤接了他递过来的桂圆,可以了,台阶够了,她还挺好打发的:“就你这个酒量,怎么把他灌醉的?”
“我的酒里兑了很多水。”
桂圆很甜。可能受孕激素的影响,蒋尤尤以前不怎么爱吃甜,最近口味变了,很喜欢甜的。
“谁教你的阴招?”
关思行全都告诉蒋尤尤:“开云教的。”
谷开云不是正人君子吗?君子也这么腹黑啊。
蒋尤尤看了看床头柜和梳妆台,找东西吐核。关思行抽了一张纸,垫在手上,把手伸过去。
“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把桂圆核吐在纸上:“你把婚书念一遍。”
“好。”
婚书放在了抽屉里。
关思行不用去拿,他记性很好,看了几遍就能背下来,他一字不漏地念给蒋尤尤听:“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欣燕尔之,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念完,他仰着头,看着蒋尤尤。
“你爷爷写的?”
“嗯。”
“好难懂。”
蒋尤尤以前念书的时候,文言文学得很一般。
“不难懂。”关思行把婚书总结成一句白话,“我想娶你。”
“哦,懂了。”
她把剥了皮的桂圆喂到他嘴边,他张嘴,她俯身吻他,引诱他一点一点跟上她的节奏,伸出舌尖——
外面有人用力拍门。
蒋尤尤提前结束,用指腹擦掉关思行唇上沾到的她的口红。
关思行去开门,拍门的是已经喝醉的谷易欢。
被打扰了,关思行语气不怎么好:“干什么?”
“我想好你结婚要送你什么了。”谷易欢喝多了酒,很嗨很兴奋,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形,“送你一块金砖,女大三,抱金砖。”
蒋尤尤比关思行大三岁。
关思行把门给关上了。
订婚这事儿,还要从上个月说起。
蒋氏破产后,财产清算,蒋正豪大受打击,不甘心一手创办的公司就这样倒闭,就给几位女婿挨个打电话,女婿们都不接,他气得进了医院。
一开始,申丽在医院陪护。
打不通女婿电话,蒋正豪很暴躁:“小何小许他们都不接我电话,你用你的手机给他们打。”
蒋正豪现在变成穷光蛋了,也别指着申丽对他有好脸色。
“打什么打,惹烦了看他们以后还给不给你养老。”
蒋正豪的几个女婿都是有家底的,就算不支持老丈人的事业,但以后那点养老钱,还是会出的。
申丽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女婿。
蒋正豪听不进去,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板着脸命令:“少说这些没用的,让你打就打。”
申丽把拧干水的毛巾往蒋正豪身上摔,不伺候了:“蒋正豪,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欠你的了?我当初年纪轻轻给你做小,给你生儿子,才享了几年福,家底就被你玩没了,没本事东山再起就别冲我吼。”
要是以前,申丽哪敢这么跟蒋正豪说话。
要是以前,蒋正豪高低要发点一家之主的脾气,但是现在,他只是个没钱的老头,一门心思惦记着钱。
“你那有多少钱?”
申丽也很敏感,说到钱就立马警惕:“你什么意思?算盘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有句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要有资金,我一定能东山再起。”
申丽都顾不上经营了多年的贵妇形象,翻了个白眼:“家里的房产车子都拍卖了,我的银行卡也冻结了,我哪有钱。”
蒋正豪算盘珠子直接崩申丽脸上:“你不是有很多珠宝首饰吗?”
“蒋正豪,你还是不是男人?”申丽确实有几件私藏起来的珠宝,“民民留学还要一大笔钱,你少打我的主意,不然我们就离婚,我带民民出国。”
欢欢只是个小太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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