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梦醒

浮川带着茯苓先一步离开了，钟离晨还没明白浮川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发现自己突然能在这黑暗的树林中看清楚方向了，钟离晨不知道是因为七彩鸟消失了，林子恢复了原样，还是因为他身体里有七彩鸟的缘故，钟离晨也没敢多停留，背着钟离暮赶紧离开了。

越往外走，钟离晨就越觉得自己体力不支，头昏脑涨，感觉整个山都在转圈一般。

“钟离暮！”

“钟离晨！”

“小离子，你在哪里！”终于，钟离晨似乎听到了李宽和林凯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眼前出现了几人人影，钟离晨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幻听，背着钟离暮踉跄的往李宽他们的方向走去，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应李宽他们了。

“快看！那是小离子！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应该是钟离暮！”眼见的李宽很快就看到了钟离晨他们，

听到李宽惊喜的声音，看着不断向他们跑过来的人，钟离晨终于支撑不住了，背着钟离暮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钟离晨又做梦了，这次他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鸟，一直很普通的灰白色的小鸟，不能说话，却能自由飞翔。

能在天空飞翔，那是每个人的梦想，如今在梦里终于实现了，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即使明知道是假的，但钟离晨还是忍不住沉醉其中。每天早出晚归，或忙碌，或嬉戏，这样的日子没有烦恼，除了喜悦，甚至没有其他感觉，钟离晨很是喜欢。

期间，钟离晨还认识了一个朋友，也是一只灰白色的小鸟，似乎刚出生不久，还不会飞，钟离晨决定叫它小白。钟离晨每天的任务除了找吃的之外，又多了一样教这小鸟飞翔，直到有一天，另外一只小鸟能在没有他的帮助下自由飞翔，自己觅食。

他们就这么快活自由的生活在这茂密的大山中，钟离晨甚至都不想让这梦醒得太快，可是噩梦终究还是来临了。

“砰！”随着一声枪响，林子里所有的鸟兽都被惊醒了，一个个慌张地叫着，飞到天空，四散奔走，山林里一下子成了一级戒备状态。

这枪声，钟离晨很熟悉，是有猎鸟的人进入山林了。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钟离晨慌忙寻找着小白的身影，林子里已经很乱了，钟离晨很难在鸟兽中找到毫不起眼的小白。

很快，其他鸟都飞走了，唯独还没有找到小白，钟离晨决定留下来再等一会儿，他不能丢下小白一个人走了。

很快，嬉笑吵闹的声音传来，钟离晨躲在浓密的树叶之后，看到了一群男男女女，身上背着猎枪，手里提着猎物走来，还好在那些猎物中，钟离晨没有看到小白。

“听说这山上鸟挺多的，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呢？”有人环顾着静悄悄的林子，不解的说道。

“估计都被那枪声给吓跑了吧，再往里面走走，先别开枪了。”有人提议道。

“啾啾。”突然，一个虚弱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包括钟离晨。

那小小的叫声是从一堆树叶下发出来的，那些人小心翼翼的将那树叶堆围住，满脸期待的看着那树叶堆，钟离晨趁他们不注意，也从远传小心翼翼飞过来了。

“啾啾。”一个灰白色的小脑袋从树叶堆中钻了出来，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险境，将身上的树叶也抖落下来，钟离晨眼睛挣得老大，那正是小白！只是它的翅膀已经受伤了，怪不得刚才没有看到它。

“啾啾。”小白怕怕的看着周围面色狰狞的人类，不断叫喊着，寻找着它的哥哥钟离晨。

“一只飞不起来的小鸟，正好给我练练手吧。”有人说着，端起了手里的猎枪，对准小白。

钟离晨吓得不知所措，这一枪若是打在小白身上，那小白就是必死无疑了。就在那猎人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钟离晨一个俯冲冲了下去，他想救那只小鸟，他现在是在七彩鸟营造的梦境中，他就算是在梦中死了，也能在现实中醒来，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白被杀。

“啾。”子弹准确无误的穿过了钟离晨的身体，打在了小白身上。

“这只鸟什么时候飞来的？这鸟居然还会保护自己的同类？”奄奄一息的钟离晨听到人类惊奇地声音，想要放声大笑，却只能发出啾啾的声音。然而那些人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它们，那开枪的人，提着枪再次走到了它们面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钟离晨。

“啾啾！”钟离晨身后的小白凄厉的叫着，钟离晨能感觉到，不断有怨灵怨气向小白涌去，钟离晨心知不好，想要阻止小白，但是为时已晚，此时的钟离晨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随后钟离晨就看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那灰白色小鸟的尸体，而小白变得越来越恐怖。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起的什么邪风？”山林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得那些树叶漫天飞舞，各种碎屑灰尘，让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钟离晨却能清楚地看到小白的变化，越来越多的阴气涌进小白的身体，让小白的身体不断膨胀，而小白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只是一只非常普通的小鸟，此时却变成了七彩鸟的样子，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愈合了。

“小白。”钟离晨看着这样的小白有些痛苦，没想到因为他的死，居然让小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随后，钟离晨眼睁睁看着小白将那些打猎的人一个个残忍的杀害了，生生将几个大活人啄食了，原本安静祥和的林子，在这一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奇形怪状的树木不断从地底冒了出来，扭曲，狰狞，就像是刚才死去的那些猎人，原本那些正常的树木却是在一瞬间就枯萎了，随着小白杀的人越多，那些奇怪的树木生长得也就越快，越多。很快，这里完全被那些树木遮住，看不见一丝光亮了，钟离晨知道，这里正是七彩鸟将他们带去的地方。

“哥哥！哥哥！”

“小白！不要啊，小白！”

此时，在南安市的一家医院里，钟离晨和钟离暮并排躺在病房中，一个嘴里喊着哥哥，一个嘴里喊着小白，让陪在他们身边的其他同学纳闷不已。

“钟离晨和钟离暮是不是做什么恐怖的梦了，怎么喊得这么凄惨？”杨青紧紧拉住钟离晨的手，担心地问道，医生说他们没什么事，过段时间就会醒来了，可是她这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两个人居然都没有醒，还都在做噩梦。

“我早就听说过那山上不干净了，或许是他们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要找几个大师给他们收收魂？”李宽突然说道。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亏你还是警察局长的儿子，居然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林凯在旁边白了李宽一眼，有病得去找医生，这些封建迷信救不了人的。

“你不信就算了，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那些脏东西就不存在。”李宽反驳，上次在医学楼的事，他们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记忆，一直让他心存疑惑，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而且都和医学楼的事有关，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钟离晨，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杨青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钟离晨就是一阵猛烈的摇晃，医生都说了他们没事，杨青也不怕把钟离晨要出什么毛病来。

原本在梦境中看着小白杀戮的钟离晨，突然感觉到身体被剧烈的摇晃，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了，醒来之后，才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李宽他们几张放大的脸，将他吓了一跳。

“小离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李宽这小子就要帮你喊几个跳大神的大婶来帮你收魂了。”钟离晨刚醒就听到林凯唧唧喳喳的声音，但是他们脸上的关心都是真诚的。

病房里就五个人，李宽，林凯，杨青他们三个都围着他，旁边的钟离暮却是孤零零一个人。

“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钟离晨转头问钟离暮。

“没，没事，我没事了。谢，谢谢你，救了我。”钟离暮看到钟离晨突然一下子就结巴了，连正眼都不敢看钟离晨，钟离晨莫名其妙，用眼神询问李宽他们，他们却都是两肩一耸，双手一摊，也不知道怎么了。

钟离暮却是端起旁边的水杯灌了几口水，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知道。

他比钟离晨早清醒好一会，还听到钟离晨做梦喊着“小白，不要！”，“不要杀小白！”，他当时就震惊了，因为他之前也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只鸟，他有一个很照顾他，爱护他的哥哥，而哥哥就叫他“小白”！

而钟离晨在梦里居然也叫着“小白”的名字，钟离暮不得不联想到梦中的哥哥，而且听李宽他们说，是钟离晨将他从山上背下来的，钟离暮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离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