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层——水镜纸

2015-05-03 作者: 莲空荡荡
第7章 第一层——水镜纸

纠面无表情地冲我点了一下头,算是向我打了招呼。我不自觉的盯着他看,因为他那张面具上的鼻子实在是太吸引人的眼球了,就像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绅士,板板正正的,那鼻子仿佛是用刻刀一点一点精心雕琢出来的,每一笔线条都刚劲有力,不偏不倚,长短粗细恰到好处。

纠对我盯着他看半天的举动表现出毫不在意,但是我意识到这样长时间地盯着一个人看是不太礼貌的,于是回过头站好。不过心里还是对他充满了疑问,他和结差别好大呀,刚刚看见他的手好像是金属的,他为什么没有结的那些神奇的小家伙呢?他们不是兄妹么?

“谁叫你们吃那么多彩豆,说叫你们吃一颗先垫垫肚子,想着你们可能都没怎么吃东西,怕你们撑不到晚宴的时候。你看看这还好心办坏事了,都一个一个搞成这样。都是些不听话的家伙,彩豆是能多吃的么。这下好了待会儿的晚宴你们几个可是无福消受了。”胖女人的声音从附近传了过来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队伍里一阵议论,大家都纷纷探着脖子想看个究竟。结脖子探的比谁都长,她的右手举了个老高,红朵朵也高高的竖了起来。

不一会右手迫不及待地向我们传达着消息:“吐了,前头好几个吐了,彩豆吃多了,呀……呀……呀!呀!呀!吐的好惨啊!”

“活该!”结有点幸灾乐祸的来了一句。

“让他们抢呀,这下有罪受了,这叫得不偿失。真是……”

“结,能安静点么。”纠打断了结的话,他的语气虽然挺温和但是话语间却透着叫人畏惧的严肃。结很顺从的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继续传来了胖女人的声音,只听胖女人正差使领师收拾呕吐物。

就在我毫无准备的情态下,胖女人居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依旧操着那口怪腔,斜着眼睛看着我说;“呦,小不点,你在这呀,进来后就找不到你了。排的还挺靠前的么,我还说照顾照顾你,带你先去行‘入册礼’呢,哎呀,看样子也用不着我帮忙了,这不你就快排到了么。”她说话的时候,我在很认真地盯着她看,认真到看着她的吐沫星儿被挑在了牙尖尖上,一个一个地往外蹦着。

胖女人走后结问我:“你认识引师啊?”

我的脑子还停留在一片胡思乱想中,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片刻后才意识到结问我的问题,连忙又摇了摇头。

结表示不解,但也没再多问。想了一会又对我说:“你站在我前面吧,我想待会入册的时候名字能和我哥挨着。”我点点头和结换了位。

我们每个人都紧随着排在自己前面人的步伐一点点地朝前挪。队伍里会时不时地传出几声诸如此类的抱怨“怎么还没到呀?”“好慢呀!”“什么时候能轮到呀?”

“几分钟”对于一个等待中的人来说总是那么漫长,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焦躁起来。我尽量想点别的事情用来打发时间缓解一下心中的焦躁。不知怎么得我想到了婉,想到我要来导向港的头一天晚上她还在骂我老是磨磨蹭蹭的,去了导向港肯定不会好过。婉总是觉得我到了导向港后会过的很差,真纳闷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我就快要挪到行“入册礼”的地方了。

红朵朵显得很兴奋,结一向保持沉默的左手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懒洋洋地说:“这还在干嘛呀,怎么还没结束。”

结的右手揪着左手的小耳朵冲它吼道:“死懒虫,抢彩豆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害我孤军奋战。你还醒来干什么?睡晕了吧你,什么结束没结束的?”

“哎呀,别揪我的耳朵么,疼,我就是觉得怎么还没到大家一起安安静静下来睡觉的时候呀。”左手慢吞吞地说。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作为左右手你不能和我步调一致一点吗?”

左手又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好……我知道了,你先把我耳朵放开好不?”

“好了,安静点,就快轮到我行‘入册礼’了,你们都给我保持安静,不要在引师面前让我难堪,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结警告着她的左右手。

右手放开左手的耳朵,不满地瞪了左手一眼。左手满不在乎再次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起来。

真是难以想象结是怎么调度那两只完全不搭调的左右手协助她完成日常事务的。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对她心生崇拜。

胖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终于要轮到我行“入册礼”了。只见胖女人身边站着两位领师,其中一个双手捧着一条用玉丝织成的并绣着莲花图案的缎带,那缎带上别着一根根银针。

另外一个领师捧着一本特殊的册子,那册子每一页的质地并非普通纸张,说不出是什么材质,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面有不规则的水纹摇曳着。每一页,水纹的形态是不一样的,我听胖女人叫它“水镜纸”。

在我之前行“入册礼”的那个幼年面具师,从背影上看就挺特别的,她的肩膀要比其他人宽出好几倍,腰又格外细,感觉她要是稍稍一用劲儿就能将腰折断了。她的头发被高高得束起来,很长但发量不多,细细得一根下来后在腰间紧紧地缠绕了五六圈。好像是专门为那细腰添上了一道天然的防护措施。我没怎么看清她的面具是什么样的,尽管她一直排在我前面。胖女人在给她行“入册礼”,时我本想提前了解一下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可是她的大宽肩膀把我的视线全挡住了,我就只看见胖女人从那条白玉丝织成的缎带上取下了一根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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