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大爷感激的拉了拉贾赦的手,面色却是越发的白了起来。
彼时太医也已经赶到,赶到的太医先去瞧了史家老太太。
史家老太太的身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大不如从前。
尤其是最近的贾母,最近的贾母实在是让她操碎了心。
每每夜里总是梦见她闯下大祸,不光害了贾家,更是害了史家。
以致最后四王八公等老亲被皇帝清算。
太医开始诊脉,贾赦劝着史家大爷一同来让太医瞧瞧。
史家大爷又再次拒绝。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贾赦沉默的叹了口气。
“史家对不起你们贾家!”
史家大爷将贾赦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该给该赔的东西,史家不会吝啬。”
“只你我两家的情绪万不能就此断了。”
史家大爷的手陡然用力。
“大表哥放心。”
贾赦朝着史家大爷点了点头。
“我母亲是我母亲,史家是史家,我不会将此混为一谈,只是”
贾赦的话的顿住。
史家大爷的心被提起,屋内的人同时一顿。
“只是母亲她犯下的罪过实在是太大。”
“想让她在这府里美美的颐养天年怕是难了。”
“表弟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吧,史家不会有其他意见的!”
史家大爷示意史家不会再管她。
贾赦再次点头。
“谢表哥体谅!”
“你不怨恨史家就行!”
说完,史家大爷让人将他扶了起来,贾母的眼中全是对史家的震惊。
史家真的不管她了,甚至还说出了,想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她的话。
贾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贾赦的目光落在了贾敬的身上。
“敬大哥哥准备处置吧!”
“史氏犯下恶行众多,我为其子,应付出相应代价。”
贾敬点了点头,后带人商讨起处置之法。
后做下决定,先将贾母关在荣国府内的小佛堂中,待外面风平浪静后,再将其送回金陵,交由家庙处置。
贾母一头晕死在前厅。
再次醒来后,贾母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佛堂中。
简单的一张小床,靠在窗户下,斜对面就是一尊镀了金身的大佛。
他们真的将她关起来了。
贾母开始崩溃大哭,鸳鸯被贾赦留下照顾贾母,剩下的贾母下人,要么被卖了,要么就是被他给还了身契归了家。
贾母在这荣国府内,再难有翻身之机。
鸳鸯在贾母的身边守着,贾母一把抱住了鸳鸯。
看着如此落魄的贾母,鸳鸯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从前,我多次劝您少做不讨大老爷喜的事,您偏偏就是不听。”
“非要惹出些麻烦事,现在可好?”
鸳鸯轻轻拍着贾母的背,语气中略带数落的说着贾母。
贾母虽对鸳鸯的话不喜,但却也无可奈何,她现在能用的也就鸳鸯了。
“是老大让你留下的?”
贾母询问鸳鸯,鸳鸯朝着贾母点了点头。
“是大老爷让我留下照顾老太太您的。”
“我的其他人呢?”
“卖的卖,散的散了,老太太您还问这个做什么?”
害怕贾母再起心思的鸳鸯,警惕的看着贾母。
再作下去就剩一杯毒酒上天了。
“史家呢,老太太她醒来后,有没有为我说话?”
鸳鸯沉默,迟迟不敢开口。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太太她并没有替我说话。”
鸳鸯点头。
“史家老太太她醒来就回家了,只是史大爷的身体好像不大行了。”
“回去之后便就吐了血!”
鸳鸯的头低了下去,贾母的眼中全是震惊。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侄子,但却也不希望他年纪轻轻就走了。
他一走,史家便就是史鼐与史鼎做主。
史鼐与史鼎对她这个姑姑并不感冒,几年都不见得来看她一次。
若是真的走了,那她便就真的没娘家了。
“老太太!”
“老太太!!”
鸳鸯轻轻推了一下贾母,贾母的目光落在了鸳鸯身上。
“老大他去看了吗?”
“去看了老太太,回来后他可有说什么,严重不严重,还能挺多久?”
鸳鸯朝着贾母摇了摇头。
“估计是挺不了多久了,听说太医院院首都过去了。”
“看完之后,都是摇头出来的。”
贾母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贾赦正在准备接那假遗孤回来的事。
那假遗孤估计明天就要到了,然这城内,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得好好准备准备,不然怎么请君入瓮呢。
牛奔来看贾赦。
“赦弟,你家我听说出了不少的事?”
贾赦满脸疲惫的朝着牛奔点了点头。
“是出了不少的事。”
“牛大哥哥怎的突然问起了我家里的事?”
直觉告诉他,牛奔有事要求他,不然他说话不会这么客气。
牛奔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贾赦笑了一下。
“我想和赦弟你商量一件事。”
贾赦的面色严肃起来,这牛奔不会是瞧着贾政不干人事,要退亲吧!
贾赦将牛奔拉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牛大哥哥到底是要说啥?”
“我家元姐儿虽然有个不争气的爹,但人却是没问题。”
“当初结亲之时,你也是说了,就是瞧上我家元姐儿,我也提醒了你贾政”
“现在,你若是想因为贾政,退了我家的亲,可别怨去陛下跟前告你。”
贾赦警惕的警告牛奔。
牛奔顿时大笑起来。
“你想什么呢,我老牛家是那样的人家吗?”
“我是说那贾政。”
牛奔又把话题扯到了贾政身上,贾赦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贾政?
这牛奔到底要说什么。
“那贾政不是要撞墙自尽吗?”
“他活着也就是个祸害,索性就让他死吧。”
瞅你长的浓眉大眼,竟然心眼眼子这么多。
你倒是省事了,他贾赦可就要遭人非议了。
“滚!”
贾赦挥开牛奔伸过来的胳膊,转身就走。
牛奔快步跟了上来。
“赦弟,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你不也看着他碍眼?”
“他活着就是个事精,你难道想给他擦一辈子的屁股?”
贾赦的脚步顿了下来。
“牛大哥哥心里的想法我知道,可是牛大嫂嫂让你来说的?”
这种主意绝对不是牛奔能想出来的,牛奔这人虽然也有些心思。
但却不会往暗地里想。
所以这事绝对是牛奔他媳妇让他来的。
被戳中的牛奔低下了自己牛头,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牛奔。
“和你嫂嫂无关,是我想着能当机立断,便就别夜长梦多。”
贾赦朝着牛奔不屑的撇了撇嘴,要是你想出来的,他就倒着尿尿。
“贾政现在死不得!”
“为什么?”
牛奔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贾赦淡淡看了一眼牛奔。
“因为他还有用。”
“义忠亲王明个就到了,牛大哥哥没事,我就先走!”
说完,贾赦离开。
牛奔望着贾赦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贾政还有用,他能有什么用。
牛奔不解的回了家。
回家后的牛奔,被牛夫人叫了回去。
看着满脸小心色的牛奔,牛夫人知道,定然是事没办成。
牛夫人对此并没有丝毫生气。
没成便就没成吧!
那贾政虽然不要脸了点,应该不会找上牛家,即便是找上牛家。
她也有的是手段,让贾政不敢再来。
“夫人,你说那贾政还能有什么用?”
牛奔将问题带了回来,牛夫人的眉皱了皱。
“你在问什么?”
“什么有用,没有的?”
“是贾赦,我去找贾赦商量这件事,贾赦说贾政还有用!”
牛奔将来龙去脉同牛夫人说清。
牛夫人的面色变的严肃起来。
“皇帝是不是将那义忠亲王的事,交给了贾赦?”
牛奔点了点头。
“是的,陛下将接待那义忠的事,交给了他。”
牛夫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估计是贾赦查到了什么?”
“说来,那贾政也有些奇怪。”
“贾政此人,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腐儒。”
“老爷可有同腐儒相处过?”
牛奔木讷的再次点头。
“自是处过的,那老找我事的姓陈的便就一个腐儒。”
“夫人是什么意思?”
牛奔的眼中疑惑加重,牛夫人笑着道:“腐儒虽然让人觉得恶心,但其有一点却是不错。”
听见牛夫人夸腐儒,牛奔的面色不好起来。
牛夫人看了一眼牛奔,吐出了两个字。
“虚伪!”
“腐儒皆都虚伪,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人人称赞的好人。”
“老爷你说这样的人,若没有人故意引诱,他会去那赌坊等腌臜地吗?”
“不会!”
“所以啊,贾政的事里有事。”
“旁人不知道那义忠为何被贬走,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牛奔的脑子里出现假遗孤的身影。
那孩子的心是真大,竟然敢在私下说皇位应该是他的这种话。
也就皇帝不愿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换了其他皇帝,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所以,夫人你想说,那贾政的事,和义忠有关系?”
牛夫人眼底宛若深渊的点了点头。
牛奔忍不住笑了。
“夫人你就别开玩笑了。”
“那义忠才多大,七岁还是八岁,他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心机吗?”
“再一个他和那贾政无冤无仇,又何必对付他,为自己结一个仇家?”
牛夫人像看傻子一般看牛奔。
“你真是脑子缺根筋!”
牛奔微微一怔,猜不透牛夫人的牛奔索性摆烂。
“夫人到底是想说啥。”
“这不是结仇家,这是什么?”
牛奔的脑子实在是不行,牛夫人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问你,你如果有个贾政一样的弟弟,他出事你会去救他吗?”
“俺老牛又不是冤大头,自然不会去救!”
牛奔还没反应过来,牛夫人继续为他剖析。
“我再问你,如果你处在深渊,无人搭救,这时有个人救了你,你会怎样?”
牛奔反应过来,一双牛眼瞬间瞪大。
“那义忠是想将贾政变成他的人!”
牛夫人点了点头。
“你比那贾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人家贾赦眼明心亮。”
“你这头老牛又笨又瞎!”
“满神京的谁人不知这事的蹊跷,就你这头老牛,觉得是那贾政自作自受。”
“好了,夫人你别骂了~”
牛奔一把抱住了牛夫人,开始卖乖。
“我确实不聪明,可我媳妇聪明就行!”
牛夫人用手点了点牛奔的脑袋。
“事完后,贾赦可有说他想怎么处理贾政?”
牛奔再次摇头。
“不知道,贾赦没说!”
“你说说你,厚着脸皮去问一趟,都知道了啥?”
“知道了我家夫人脑子灵活,以后听我家夫人的就行!”
牛奔不停的噌牛夫人,牛夫人用手狠狠的戳了戳牛奔的大脑袋。
“别贫了,你最近也做好准备吧!”
“那义忠以及西北的事情一处理,我估计你又要外调了。”
“到时候不是留在西北,就是去东南。”
“茜香女国的倭人一直在蠢蠢欲动,时常会派人上岸骚扰边境渔民。”
“那南安郡王非是有才能之人.”
牛夫人说起了南安郡王,牛奔的面色严肃起来。
对于南安王本人,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
他从前便就在他手底下待过。
其人志大才疏,好高务远。
若非那南安太妃乃皇室之人,早就被皇帝一封圣旨,免了其头上乌纱帽。
“夫人可还有想说的?”
牛夫人再次点头。
“近期京中怕是有大事发生,你当着京营节度使便就就要多注意一点,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牛夫人嘱咐牛奔。
牛奔笑着点头。
“夫人放心,我都晓得,记住了。”
“知道就行!”
“给我生个闺女呗,夫人!”
牛夫人有些娇羞的瞅着牛奔,一夜无眠。
皇宫内,皇帝的奏折还没批完。
张明德将荣国府的事告诉了皇帝,对于这种事,皇帝早已见怪不怪。
“往后,神京里的风气也得变一变了。”
“程明寺查的怎么样?”
张明德对着皇帝摇了摇头。
“还没查出点什么,可以确定的是那寺似乎和白莲教有一定的关系。”
“陛下可有想过怎么处理?”
“目前朕还没有任何头绪。”
“马上就要母后生辰了,你去找皇后那儿一趟,告诉皇后,这次的生辰莫要听太后的,就往大里办!”
皇帝这是要借着太后的生辰,顺便庆祝自己正式掌权。
“是!”
“老奴这便就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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