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仙气渡过去,该做的他已经做了,但看到颜如玉因承受不起仙气而发热的身子,楚寻心里还是急了下。
而他着急的表现,则是脸色愈发得冷了,像冰块似的。
“青儿,快起来!”他怒道。
可惜这会儿那蠢蛇已经听他的话,乖乖进入假死状态,叫是叫不起来的。
“没用的东西!”楚公子忍不住爆粗道。
他随手找了件衣裳换上,再给颜如玉穿了件男子衣裳,抱着她撬开青蛇的嘴,走了出去。这时死气还没退回去,但已不像先前那般嚣张了。
方才他正束手无策时,早被遗忘的寻宝鼠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宝物。那寻宝鼠命也真大,竟然还活着。既然它能找到东西,就说明这小世界还有不被死气波及的地段。
他要将她带过去看看,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的他,已经隐隐有些后悔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暂时没有煞气的折磨,这些死气于他而言,也不算太难捱,只是他要兼顾颜如玉,便有些吃力。抱着她,把假死的魔杖丢下,已有些不要形象地朝寻宝鼠说的位置狂奔而去。
寻宝鼠的位置并不近,雁门关那么大,但在他飞快赶路下,很快就赶到了。那是一个隐秘的洞口,那洞口小得大概也只有寻宝鼠能钻进去吧。
楚寻无语了下,空掌做刀劈开了个洞口,抱着颜如玉跑了进去,为了不让死气进来,还得做苦力把洞口堵住。
他转身一看,寻宝鼠正如痴如醉地盯着一汪发着碧绿光泽的水潭。走近便发现并非水是绿的,而是贴着潭底,长着一潭通体发绿光的灵芝。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下仙界竟然能长出这东西,还是那么多的数量。
旁边寻宝鼠吱吱吱吱不停叫唤着,一副掏心掏肺都想要的样子,楚寻便冷冷道:“你光喝它泡的水都要被灵力撑死了,还想吃?”
寻宝鼠有些羞涩地眨了眨蓝宝石似的眼睛,视线半点儿也没离开绿灵芝。
吃不了,看看也好啊。
楚寻摸了摸颜如玉的头,发现她的身体竟然慢慢地消热了,要不是还有气儿,还以为仙气把她折腾死了呢,没想到竟然熬过来了。
也是个福气的。
这时他不是太担心了,悠闲地将玉床拿了出来,放到水潭里。将颜如玉轻轻放了上去,确保她的身子浸泡在水里,头露在水面上。
做好这些,他才靠在土壁上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他也没想到,颜如玉这一睡就是半年,其间他的煞气也曾发作,大都被他强行压制住,只有那么一回发作得连他都神志不清了,醒来时已抱着她同榻而卧。
好在那次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他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对她这种化解煞气的能力产生了依赖。不然怎么可能失去理智还知道抱着她?
颜如玉醒来时除了精神饱满外,就是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变清晰了许多,仿佛时时刻刻施了清目诀一般。
有人?她歪着脖子,便看到了背对着她打坐修行的男子,是楚寻。
身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她微微欠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被放在水里,好脏的水!
她跳到潭岸,走到楚寻面前,意外地发现他竟然变懒了,连胡须都没有剃,白嫩的脸蛋上嵌着胡渣渣,披头散发的,显得粗犷而有些违和刺目。
楚寻睁开眼看她。
两目相对的时候,颜如玉咧开嘴笑了笑,给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来得很是突兀,楚寻正惊喜于她的康复,一时不察而被她得手。他蹙了蹙眉,冰冷而不悦。
她这是埋怨他没有把握好分寸,差点害她丧命呢?
“你竟然擅自主张给我换衣裳,不仅把我的身子看光了,还把我泡在这种脏水里!”颜如玉恶狠狠地道。
一听和自己想的理由差得千山万水,楚寻哭笑不得,他摸着微火辣的脸,露出小兽受伤的倔强的神情。
唔,什么情况?!
颜如玉委实被他这样弄得吓一跳,打人不打脸,她是不是下手重让他受委屈了?
不过受委屈又怎么样,她还委屈呢!
“不许打我主人,水本来是干净的,被你的身子弄脏了。”这时,一个极稚嫩违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像是四五岁的小孩子,雌雄莫辩。
这里还有第三人?
颜如玉逆声望去,却是靠在土壁上的魔杖。
冷哼一声,她便道:“以前不说话,还以为你晋升道器后还是哑巴呢。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身子有那么脏吗?”
真是笑话,她的身子乃是用星光蕴养的,是再纯净不过了,和脏根本不搭边。
魔杖嘲讽地冷笑了两声,小孩子这样的冷笑声真让人挺瘆的。他道:“你看那只蠢鼠,就是喝了你的泡身水,喝坏了!”
似是为了迎合它的话,望水兴叹的寻宝鼠舔了两舌头水,挺挺地往回走了两步,笔直地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好像吃了毒药。
看他们两唱双簧,颜如玉也是醉了,再低头看着楚寻,还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她烦躁地走回水潭边,摸了下去,揪出了一株黑灵芝。
寻宝鼠跑过来一看,绿灵芝竟然变成黑灵芝了,受了刺激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滚着泪珠哭了起来。
魔杖化作了蟒蛇滑进水潭里,惬意地道:“你看,一汪圣灵芝的水都被你一个人糟蹋了,灵芝的颜色可是绿的,都被你染黑了。”
颜如玉手一顿,看着它因为吸收潭水的能量,而身上冒出了淡淡的灵雾。难道这潭水真是她弄脏的?
“就算池子脏了,那也是因为你家主人把煞气弄进我体内才造成的。”颜如玉道。
魔杖哼哼了几声:“不管怎么样,我主人可是为了你丢下我,抱着你进穿越死气到这里的,你不能对救命恩人这样。”
颜如玉对楚寻的背影道:“你说话啊,别会装哑巴,让这东西胡说八道。”
楚寻站起来,用折扇掸了掸身上的灰,道:“你要我说什么啊?”
颜如玉一瞧,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什么时候换的衣裳鞋子,什么时候刮的胡子,什么时候扎的头发,什么时候从邋遢变得这么鲜亮的?
楚寻打开折扇,扇得两边的头发飘起来,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挡住嘴巴道:“可不要被本公子迷倒,不然可就万劫不复了。”
颜如玉回赠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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