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四军新任临时总长靳守青。霍德瑞霎时如遇救星,转身即告状道:“靳总长,您来了,家小姐怕是受了什么胁迫蛊惑,拒不认罪,还请您劝诫。”
靳守青站定,突然高声宣道:“王书在此。”,说着举起一物,继而二话未说,突然一枪就崩在了霍德瑞的脑袋上,霍德瑞双目圆瞪,话都未及说一句,竟然就死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禁卫军总领钟仁宏瞬间被震住了。靳守青这才打开王书,照本宣读:“贼子霍德瑞,以权谋权,陷害忠良,伪造王书,毒害王上,意图逼宫,罪无可恕,命一经捕获,当场诛杀,其党羽一并逮捕收监,彻查。”
钟仁宏懵了,一切都转变得太快。他其实并不是个复杂的人,也是真的效忠国王的人,只是,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可现实不容他多加思考,霍德瑞已经死了,那还分辨什么?
所谓因果循环,想当初霍德瑞假意答应李港的结盟之说,在上议会上摆了李港一道,彻底扳倒了这个同僚。今日也被靳守青彻彻底底地摆了一道,还因此搭上了性命。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野心太大,又功课未尽详实,李群玉若非是靳守青的亲生女儿,今日的一切就都不成立,可偏偏她是,并且这个事实过于隐秘,连当事人也只有靳守青一方知道。
因此,霍德瑞输了,继尔本布、刘景、乃至于李港之后又一个输得一败涂地的人。
都城局势既然是这个结果,那据说被抓了正着,人证物证俱在的姜岩廷又该怎么办呢?
霍德瑞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都要气活过来!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实际上都在别人的棋盘上。哪有什么被当场抓捕,真的姜岩廷要是那么容易“上钩落网”还能活到今日?霍德瑞太着急了,不过也是他不得不殊死一搏的时候了,再任由姜岩廷发展下去,他真的也再没机会了,所以,他必需博这一把,只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以为当场抓捕的不过是一个姜岩廷的替身,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实现这个太容易了!霍德瑞也想过,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够,尤其已经出招,只有速战速决。
结果就是,这所谓的抓个正着反而成了他栽赃嫁祸的重要证据,连并那些走私的罪名,一起都推到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的他身上,真是自掘坟墓!当时挖坑挖得有多卖力,填坑的时候就填得有多惨烈!
大势已去,议会风向瞬时一边倒,中央司法局办事的速度也是神速!两天,仅用两天时间,就给霍德瑞全部给定好了罪行,至于这些罪行有没多少水份,已经没有人去追究了,至少现在是没人敢站出来,那只无形的巨掌已经遮住了这个国家全部的天空。
盛极一时的元老级人物霍德瑞就这样倒台了,连同他的党羽也被该杀的杀,该判的判,举族上下一并被牵连,唯独乘龙快婿冯弗阳,表面上看着也被牵连了,但经调查却摘得干干净净,一点没有他参与其中的蛛丝马迹,私下里自然会遭非议甚至是谩骂,可那有什么关系?他并不在乎,对他而言只是又完成了一次任务而已,任务结束,他也该回归组织了,所以结果他只是被削去官职,开除军籍,却并无性命之忧,这对他一身轻松地去效忠姜岩廷也没有任何影响,姜岩廷也已经帮他安排好了退路,暂时先去往屿南,暗中协助新的“主事”。
这次翻车虽然有惊无险,但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原来的“主事”已经被换下去了,政治博弈的阴暗远非平常百姓可以想象。
冯弗阳一行,名为协助,实际就是姜岩廷的眼睛,而姜岩廷之所以将他放到那里还有别的原因,曾经他对冯弗阳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可现在不同了,他毕竟娶了霍德瑞的女儿,并且女方已经怀孕了,所以,他要把冯弗阳派过去,让他充当眼睛的同时也检验一下他是否还一如既往地值得托付信任。
可让他措手不及的是,霍家小姐和她腹中的孩子突然间就没了!冯弗阳因此冲进王爵府的画面他在监控中都看到了。
冯弗阳冲进院子,对已经等候在那的李群玉举起枪,质问她:“为什么?我一切都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要杀她?”
李群玉在喂鱼,并非城府深沉的人都喜欢这一套,而是那真的是一种享受的过程,看着鱼争先恐后的来夺食,跟随你投入的食物左冲右突,却终逃不脱那个范围。
“以除后患。”,李群玉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冯弗阳双目充血,却无法勾动扳机,他要真下得去手,就不必如此指着她了。
李群玉:“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娶她吗?是因为你也爱她吗?”
不是,这他(她)们谁都知道,但霍家小姐不知道,在冯弗阳眼里,她虽然有贵族小姐的娇蛮任性,但心并不坏,也不复杂。
“那么假如有一天,她知道她所爱的人,她孩子的父亲,娶她仅仅是为了压制她母家的权势,让她不得入宫当妃子,对她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是为了取得她的,以及她父亲的信任,最终配合她的仇人将她的母家亲手埋葬,她……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对你?”
冯弗阳无言以对,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可是,有罪的是他,不是那对无辜的母子。在姜岩廷和霍家之间,他已经选择了姜岩廷。他的命是姜氏母子救的,可以说当年没有他们母子就没有他的今天,而姜岩廷所谋也是他心之所向,所以无论是出自于私情的报恩,还是出自于天下为公的大义,他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姜岩廷也承诺过只对付霍德瑞和那些意图控权的党羽,不会殃及无辜,为什么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李群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也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他无关。阿冥,我了解你,正如你也了解我一样,还记得我们曾经生死与共的日子吗?还记得我们牺牲掉的那些战友们吗?但凡我们有一念的犹豫,最后死的可能就是自己。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要么杀死你,要么自己死。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会原谅你,对孩子隐瞒下这些过往的人,那么,你让孩子如何面对你们?所以,你不忍不能去做的事,我替你去做。”
冯弗阳握枪的手紧了一紧,“那就同归于尽吧!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称之为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对‘人’字的侮辱。”
李群玉冷哼一声,笑了,“人?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人以外别的生灵都不该存在?还有什么时候开始,你把自己当成人了?你叫阿冥,我叫阿花,幽冥河畔,彼岸花开,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模样,魔鬼怎么可能变成人?所以如果要动手,就快一点,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可是,他终究没有开枪,甚至连鸣枪泄愤的举动都没有,若是克制不住,那他就也不是冯弗阳了!若他真想杀她,也不必费这些多余的口舌了!
他只是不想面对,他希望听到她的解释,哪怕是狡辩都可以,可是她没有,她承认了。
但终究,杀了她又有什么用呢?妻子和孩子也不会活过来。更重要的是,李群玉对他而言是即便自己牺牲,也要保护的人啊!这就是革命友情,那种超越亲情爱情而存在的感情!
他垂下手臂,颓然转身,将欲离开。
李群玉扬声道:“冯弗阳,你了解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父母双亲的。”,虽非亲生,但养育之恩同样大于天。冯弗阳没回头,是的,他了解她,她不是已经杀了他的妻儿了么,所以以家人相要挟这种事又算得了什么!
***
主宅三楼,主起居室内,从外面回来的李群玉见到了已经从秘道回来的姜岩廷,彼此相见,皆自沉默。
好一会儿后,姜岩廷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断定瑶台能控制住王的?”,言外之意怎么断定霍德瑞拿到的是假王书。
“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你用替身钓鱼,我倒没想到,我以为你是亲自落入网中,又有什么谋划呢,因为你也没和我说。”
“我自然不能亲自入网,否则不变成证据确凿了么?”
李群玉略微沉吟,“如今,总算没人敢再招惹你了!”
“但我却见识到了一个比这些人都要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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