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法无天

听到杨寒不卑不吭的话语，十二长老缓慢的睁开了眸子，一个个气息鼓荡，天地精气滚滚而来，每个人都宛如一个深渊，稍微的一吞噬，虚空就立即形成一片巨大的灵气潮汐，笼罩了大半个广场。

每一位长老都像是一柄绝世凶兵在逐渐苏醒，眸光湛湛，瞳孔深处有通天的剑气在激荡，更有剑道的符文在交织，欲要割裂天穹。

这批长老乃是真正的剑者，为门派的顶梁柱，从修道至今杀过不知道多少的生灵，饮过不知多少的鲜血，此刻气机一苏醒，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尸山血海在扑面而来，让人感觉到身陷血水汪洋中。

当中更是夹带着一缕缕撕裂天地的剑芒，四周的弟子被剑芒劈中，被异象环绕，一个个皆头皮发麻，肌肤都隐隐渗血了，这令他们心神大骇，背后冷汗森森，通体冰凉如死尸。

而最中央的杨寒，感觉更加的强烈，因为这些气势与剑芒是朝着他而来的，他首当其冲，立于风暴的最中央，环顾四野茫茫，皆是凯凯的尸骨，一个个巨大的血水湖泊在汹涌，血腥味笼罩了无边无际的大地。

那都是十二长老所经历的画面，杀伐之气惊九霄，最终演化出了这等嗜人心魄的异象，宛如一片太古的战场降临。

“轰隆。”

杨寒感觉头顶有一片天在坠落，要压断他的腰，折断他的脊梁骨，磨灭他的铮铮意志，那都是极为霸道的气势与杀伐之意交织而成的，普通修者难以抵挡，稍有不慎，就要被碾压的神魂消散，肉身爆碎。

“诸位长老，你们这是何意？”

杨寒大怒，目光深处冷芒迸射，他实在想不到，身为高高在上的十二长老，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打算用实力让自己屈服，甚至是想要杀了自己，压爆自己的肉身和意志，以这种恐怖的压迫力，在聚气境有几个能够抵挡？

“好狠辣的手段啊，这就是守护整个门派的十二长老？我今天算见识了。”

杨寒怒极反笑，他被滔天的气势镇压的骨骼嘎嘎作响，肌肉膨胀而开，上面的血管跟蚯蚓一样凸起，滚滚蠕动，整个身子都弯下去了，脚下的大石板爆开，被压出了两个极深的脚印。

“少门主，我们并没有其余的意思，几年之前，你以三个月的时间领悟剑压，晋升聚气境，在那一届中冠绝群雄，为誉为最耀眼的剑道天才，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你的天资，想必已经走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这点气势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磨砺而已，年轻人不经历一点磨砺如何成大器？”

大长老悠悠开口了，语气很平静，带着一点长辈的口吻，仿佛是真正在关心杨寒的修炼情况一样。

“对我的磨砺？”

听到这里，杨寒怒火冲天，眸子再次喷发出一股慑人的邪光。

十二位历经无数生死的长老联合起来对他进行碾压，当中的气势狂暴到了极致，这只是磨砺？

若不是杨寒三日来脱胎换骨，肉身更是达到了金皮银骨的境界，现在他已经是一堆肉泥了，这真的算是磨砺？

明明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除掉自己而后快，却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道貌岸然，这种伪君子，这种虚伪而丑陋的嘴脸，看的杨寒想吐。

他见过无耻的，但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

“大长老，你的磨砺我杨寒可受之不起，还是留给你李家的弟子吧，特别是李晨飞，你要多多的磨练，要不然像李毅一样被一剑活活钉死，那就贻笑大方了。”

杨寒半眯着眼睛，开阖间冷光爆射，直视大长老，眼中没有丝毫的害怕与畏惧，嘴角甚至噙着一抹邪魅的冷酷，虽然他被压的弯着腰，双脚深深陷入地面之内，浑身汗水淋淋，但依旧傲骨铮铮，顶天立地。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够压的他跪地求饶，这就是杨寒的修炼之道。

“好，很好。”

大长老一连说了两次好，足以看出他心中的愤怒，身上的气势猛然增加，轰的一声，杨寒身上压力倍增，像是落下了一座太古神山，连膝盖都陷入地底内了，一缕缕鲜血从他全身的毛孔中流溢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他大半个身子。

“少门主，看到你如今这摸样，让我想起了你当年的父亲，同样是英姿无双，同样是傲气峥嵘，睥睨同龄一代，不过我要奉劝一句，过于耀眼，可是很容易夭折的，至于晨儿的修为，我想等会肯定能够让你满意的。”

大长老依旧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摸样，可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气势再度增强，顷刻间像是一座活火山在喷发，震动了万里长空，他这是想要置杨寒于死地啊。

“砰。”

杨寒瞬间被镇压的全身受创，毛细血管全部炸开，里面的肌肉细胞紫黑一片，滚烫的血液潺潺而流，让杨寒成为了一道血人，触目心惊。

更要命的是，他腹部区域，之前被洞穿的气海屏障居然再次裂了开来，一缕缕劲气呼呼钻出，劲气流失严重，这种情况，令杨寒脸色大变，此刻情况很不妙，很危险。

“吼。”杨寒狂啸，全身的血气滚滚沸腾，宛如一尊天地的熔炉，一道道炙热的白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像是高温蒸气一样呜呜喷洒而开，无尽的大气被燃烧的干枯了。

“诸多长老，你们今天召开的所谓长老团会议，就是为了欺侮我这个小辈么？你们若是想要杀我，就直接来吧，何必要搞出这种场面徒惹无数人笑话？”

杨寒一下从地底深处迈步了出来，浑身鲜血淋淋，磅礴的血气撞击体内血管发出了“哗啦啦”大河奔腾的声音，他顶着恐怖的镇压，宛如一尊力拔山河的魔神在降世，地面都在颤鸣。

“你们之前口口声声和我说什么门规，说什么审判，说我有辱门派，这些都统统见鬼去吧，你们此时此刻，镇杀少门主，谋取门主职位的行为，才是真正的猪狗不如，你们才是真正令门派蒙羞的耻辱。”

杨寒眼睛变的猩红一片，怒火熊熊燃烧，血气沸腾，他竭力的运转肉身之力，肌肉震荡间爆发出山崩海啸的力量，表面的皮肤金光四溢，宛如精金浇筑而成，层层的向下流淌不朽的神性。

体内骨骼更是变的根根白银，散发出氤氲的毫光，把他的肉身照耀的一片通透，密密麻麻的脉络清晰可见，宛如一块晶莹的神金在发光。

杨寒舒展筋骨，全身震荡，像是上古的炼体士在奔腾，纯肉身之力肆虐，双手向上猛力一顶。

“咚。”

宛如神山一样的气势压迫，直接被他撑了起来，然后一步一脚印的行走，这份气象太惊人，真正的像一尊古老的巨人在撑起天宇徒步行走茫茫大荒。

“逆天了，此子的肉身之力在聚气境中真正逆天了。”

现场无数叔伯都在惊呼，至于那些同龄的弟子，更是一个个眼珠子凸起，满脸的惊恐。

连续修炼成数种剑法到大圆满，可以得到某种天地规则洗礼，更别提在飞仙石空间中得到了那尊无上强者的灵气灌输，洗涤筋骨，这更是令他的肉身进一步脱变，最后服用了专门用来淬炼肉身的罗汉金蒲果，杨寒肉身之强，在聚气境中所向无敌。

“大长老，你今日坐在此地，不就想要废除我的身份，然后册立新贵，荣登掌门宝座么？”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戏你要做给谁看？你既然拥有那种野心，但始终却藏头露尾，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而是使用阴谋诡计，你这种人注定一辈子都是鼠辈，我杨寒戳之以鼻。”

“轰隆。”

杨寒通体发光，全身像是燃烧了一样，精气四溢，血气如狼烟，滚滚而起，双臂猛力一震，虚空动荡，气势压迫瞬间停滞，留下了一道空隙，他急速的挣开了，身形一闪，就要跳跃出去。

“磨砺都还没结束，就想这么快离开了？”

大长老目光幽幽一闪，身体一震，杨寒上空的气势蓦然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掌印，遮蔽了苍穹，然后对着欲要逃离的杨寒当头盖了下去。

“轰。”

杨寒闪躲不急，直接被狠狠的砸进了地底深处，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尘烟漫天。

“大长老的磨砺，我今日记下了。”

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缓慢的从深坑中走了出来，披头散发，衣服都破烂了。

“什么？受了大长老的一击居然没有死？”

众人看着杨寒浑身血水的站立在不远处，神态冷冽，一个个都呆若木鸡，浑浑噩噩，这若是换成他们任意一人，怕早就被压的化成一堆肉酱了。

“好，既然你要和我们讲门规，我成全你。”

大长老看到杨寒没有在自己的一击中身陨，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就被无尽的寒芒代替，杨寒表现的越是出色，他除掉对方的心思就越重，既然已经和对方不能够善终，他只能够把事情做尽做绝。

“李执事，你来。”

大长老喝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了，他还不想撕破自己虚伪的面具，把这个恶人交给了一旁的李执事来做。

“遵命。”

李执事恢复了从容神色，看着杨寒连连冷笑，刚才他被对方羞辱的丢尽面子，现在是时候找回来了。

他走到了中央，背负着双手，面容严肃，然后大声说道：“少门主杨寒，经过十二长老团联合决议，对其审判如下。”

“一：废除其少门主的身份。”

“二：废除其一身的修为。”

“三：将他逐出墙门，交由宝剑山全权处理。”

……

此话一出，现场的弟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这个结果他们早就知道了，但那些刚从外面返回来的叔伯却炸开锅了，喧嚣冲天。

“好狠，这太狠了，事情做的太绝。”

“是啊，少门主我看其天资无双，但现在居然遭受如此狠辣的审判？简直就是要扼杀他啊。”

李执事对于议论置之不理，脸色一片通红，盯着杨寒眼中有一缕缕兴奋的光芒在汹涌：“罪人杨寒，现在你可伏诛？”

杨寒面无表情，眼中空寂一片，瞳孔变成了杀戮的灰色，不带丝毫的感情。

“我自问头顶天，脚踏地，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其心化日月，胆肝照苍穹，问心无愧，我何罪之有？”

“好，我就知道你不服。”

李执事继续说道：“签于对少门主的审判，我们理由如下。”

“一：少门主之位，关乎门派的未来，至关重要，而杨寒在此之前整天饮酒作乐，不思进取，荒废剑道，故此，我们废之。”

“二：杨寒沉迷色-欲，居然在门派中做出侵-犯宝清儿的丑事，天怒人怨，惹山主大怒，罪大恶极，故此，我们废之。”

“以上证据确凿，所以杨寒身份必须废除，否则我剑元门万年基业将危矣。”

说完，李执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不忘擦了擦眼角，仿佛杨寒的所作所为真的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仿佛剑元门的万年基业真的会毁在杨寒的手里一样，这副做作的丑样，令杨寒灰色的瞳孔更加寂灭，邪光喷发。

“好，好一个罪大恶极。”

杨寒突然大笑了起来，尽管浑身被血浆笼罩，受到重伤，但仍然指天踏地，豪气冲天，然后转身，看着广场无数弟子和诸多叔伯，伸出了右手，直指后方坐在椅子上的宝清儿。

“我侵-犯宝清儿？这个臭婊-子就是脱光衣服，躺在床上，老子也不会干-她。”

“我的女人比她强一千倍，强一万倍，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侵-犯？”

“轰。”

此话一出，现场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彻底的沸腾了，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杨寒宛如见了鬼一般，他居然敢如此当面羞辱宝清儿？

天啊，那可是宝剑山最为璀璨的明珠，天资卓越，风华绝代，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拱月？人人对她攀炎附势，婀娜奉承，但今日杨寒胆敢当着上千弟子，当她的面，甚至是指名道姓的辱骂对方，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生猛的一塌糊涂。

“胆大如斯，真的胆大如斯，他就不怕被宝剑山挫骨扬灰？他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坐在后方的宝清儿听到如此难听的辱骂，肺部都要气炸了，那精致的容颜布满了冷冽的杀机，漆黑如同宝石般的眸子，盯着杨寒几乎喷火，胸前高耸的玉女峰更是上下起伏，她此时此刻真的被气的不轻，气的她想要杀人。

“狗奴才，你居然胆大包天，如此谩骂我家小姐？你死定了，杀了你后，再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

站在宝清儿身边的绿衣女子，指着杨寒话语尖锐，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恶毒。

杨寒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了血纹剑，全身的劲气灌输，手臂的肌肉猛烈震荡，当中更有一缕缕凝实到极致的剑气在缭绕，剑光煌煌，杀伐之气扩散，然后对着绿衣女子猛的掷了过去。

“咻。”

一道刺破苍穹的亮光划破了长空，洞穿了一切阻挡的有形物质，剑气煌煌耀世，快要刺瞎所有人的眼睛了，砰的一声，血纹剑直接洞穿了绿衣女子的额头，恐怖的力量将她整个人都带着往后飞去，最后活活被钉死在了后方的宫殿的墙壁上。

一具鲜活的尸体静静的钉在墙壁里，眼珠子凸起，脑袋裂开，白色的脑浆夹带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方，一柄猩红的长剑洞穿她的额头，深深的刺进了墙壁里。

剑柄还在轻轻的摇晃，发出了嗡嗡的颤鸣。

“宝剑山的人太聒噪，真以为我就不敢杀吗？”

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响彻全场，这一刻四周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