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千年调,影缥缈(22)
卜霜蹙着眉,望着风安欲言又止的,最终只能重重地摇头叹气:哎……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聪明啊。
等等!卜霜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风安醒了!
“感觉怎么样?还会困吗?能跑能跳吗?我不是再做梦吧?怎么会这样?”一连串的反问都不喘一下气,脱口而出。
对于卜霜的反应风安多少能理解,这几日着实让她担心了。
“无碍,你且放心吧。”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风安打量了好几遍,确定他真的无恙之后,卜霜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一半。
虽说风安醒了,但是香火一旦稀少或者中断的话,他还是会沉睡的。他这样精神的情况又能承受多久呢?
不行,她必须得一探究竟才是。
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早晨的露水打在身上,湿冷湿冷的。偶有一两个身影匆匆穿过街巷,在风安的陪伴下,卜霜快步朝风愈之祠跑去。
虽然现下时辰尚早,可前往祠堂的必经之路上已经很多人前往,并且不是她所熟悉的面孔。
甚至有上香完毕,已经开始往回走的人。
卜霜全然不敢相信,一夜之间,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进入祠堂内,上香的人排了一排,三个蒲垫根本不够用,有的人甚至直接跪在地上祈祷磕头。
一条长龙排队的人都挤到了院子外面。
踮着脚尖看向祠堂内的炉鼎,里面插满了长短不一的香,香灰都厚了一层。和以前只有两三根青烟的情况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对于她这种探头探脑的行为,引来旁边这位小哥的不悦,似乎觉得她要插队。往旁边侧了一步,摆明立场,询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来求什么的?”
看到卜霜离开了队列,他的脸色立刻好转,说话时都笑嘻嘻的:“再过两日我便要出门求学,临行前求个吉利。”
卜霜哦了一声,点点头,看向他身后上了年龄的老大爷,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就能感觉到一股书香门第的气质,觉得应当是好说话之人,笑盈盈地上前问道:“老人家,您在这等了多久了?”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吧。”
卜霜挑眉,一个时辰前她还在呼呼大睡呢!
“您……也是来祈求学业的?”
被她这么一问,老人家似乎不太高兴,说话都有些呛:“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想考功名也没那精力。是给我孙子求的。”
用手擦了一把脸,尴尬地笑了笑,她就说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人家也觉得抱歉。见卜霜欲和下一个人继续攀谈,老人家好心的提醒道:“来这里的人十之八九是求的一样的。”
老人家这么一提醒,卜霜立刻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都是来求学业的,那么可能只有一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卜霜还是想确定一下。
“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老人不答反问:“姑娘,你可听说过冯梓元?”
何止是听过!但奶奶说过,做人要谦虚一点。
卜霜点点头:“略知一二。”
“他今年考中了解元!”
“不就是个解元么,又不是状元。”听听这位老人家的口气,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似的。就算是皇帝造访,也不见得他们会这么激动。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冯梓元可是吴炳坤的关门弟子。”
“吴炳坤是何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莫不成是个当官的?
这时候刚刚那位小哥也加入了谈话中:“吴炳坤你都不知道啊,那可是程颢的三传弟子。”
卜霜尴尬的笑了笑,她连程颢是谁都不清楚。但她觉得如果自己这般问的话,必定会被人所笑,故而就假装知道的哦了一声。
静听下文。
“那吴炳坤辞官之前,是当朝的内阁大臣,弱冠之年就考中了博学鸿词科,再加上程颢弟子的名声,有多少读书人想拜在他门下,可这吴炳坤只收了五个弟子,外加冯梓初这一个关门弟子。”
既然是关门弟子,那应当比别的人要厉害吧。虽然具体有多厉害卜霜并不清楚,但听起来好像蛮厉害的。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家伙有这么厉害的背景?还这么有名气?
卜霜现在才发觉对于冯梓元,还真是一无所知。难怪村里的人都恨不得巴结他呢,难怪牛婶儿那么心心念的要将姑娘嫁给他。
原来是这茅草屋内出了个金凤凰啊。
“听说他乡试之前就是来这祭拜的,结果一举中了解元。”
装模作样地恍然大悟一般,配合地赞美了几句,便打算离开了。
果然……冯梓元的计划成功了。
这多读写书,就和自己这草包脑袋不一样。想办法,做事的方法都比自己的要简便,有效许多。
大步走出祠堂,心情甚美。
今日的开头是极好的,希望能保持这样的势头,如此风安便能自由活动,不受束缚了。这样,她也算完成了和风安母亲的约定。
会心安许多。
“你说,我要不要买点礼物给他送过去?”
“你在跟吾说话?”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卜霜仔细观察着风安,从刚刚进了祠堂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蔫吧了似的,盯着祠堂里面,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也兴致缺缺的。对他这么有帮助的场面,竟然高兴不起来?莫不成他喜欢天天趴在桌子上沉睡吗?
等了好久之后,风安整个人才慢了半拍问道:“给谁?”
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简单回答,懒得多费口舌解释:“冯梓元啊,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
“应当如此,吾对这个人也比较好奇,你若前去吾愿一同前往。”
“对了,听闻你也是当时一大才子,可惜你俩生不同时,不然可以一较高低。”
风安淡然一笑,没有言语。以前之事,似乎有些遥远了……
半晌察觉到不太对劲,这才又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子初说的。”
“哦?”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他在位时间并不长,不过短短不到十年,史料记录也少之又少,时隔千年,他是如何知晓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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