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痛，无与伦比的痛

“有些事，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妖皇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夜绫却从这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无奈。而且，也让夜绫确定了妖皇就在书阁之中。因为这一次，妖皇并没有用修为将声音传的到处都是。

但是即使确定了妖皇的位置，也并没有让夜绫有丝毫开心的感觉。她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片悲凉，苦涩。

以后，以后，以后！究竟要等多少个以后？为什么每个人都用这句话来搪塞她？母亲是这样，师傅临走之前也是这样，现在就连妖皇都这么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瞒着她？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吗？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相信她呢？

母亲不愿意告诉她，因为她还小。师傅不愿意告诉她，因为她当时实力不够。那他呢？是因为她还小，还是实力不够？

可是她已经18了，已经成年了，她有权利知道跟自己有关的一切！如果他们担心她的实力，怕她有危险。她现在也已经是元宗巅峰的强者了，只差一步就是元尊了。这样不知道让多少了羡煞的实力，还弱吗？

不，她已经有实力知道一切了。她不再是小孩，她可以自己面对一切，她也有勇气有实力去挑战一切。所以，她绝不放弃。

“等我将你的书阁翻个底朝天，我自然就能知道一切！”夜绫痛恨死了这种说法，心中的悲痛让她直接咆哮出声，再也没办法让自己保持冷静。

堆积了十几年的疑惑，堆积了十几年的伤，堆积了十几年的痛，像那决堤的汪洋一般在心海翻腾。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直击心灵的最薄弱处。

那种痛，是来自心灵的哀嚎，是绝望深渊最热烈的号角。那种痛，痛彻心扉，比任何肉体的痛都要强烈百倍、千倍、万倍。那种痛，让意志再坚定的人也能瞬间被击溃。

而夜绫就是带着这样的痛，一步步的迈进了书阁之内。

这条路很短，却又很长。夜绫足足花费了一注香的时间，才跨进了书阁。这条路没有开启任何阵法，却又仿佛被人无意间加强了地心引力。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当夜绫成功进入书阁之内面对着站在桌案前的妖皇时，脸色早已苍白如纸，与嘴角那缕已经干枯的血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是之前伤的过于严重，还是心碎的太彻底。

内心的痛让她看到了妖皇之后，全部变成了压抑过后的平静。她冷冷的看着妖皇，眼神依旧清澈，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了，也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你这又是何苦呢？”妖皇面对着脸色惨白的夜绫，微微皱了皱眉，心疼她的处境。可是，有些事情让她过早的知道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她因为承受的压力过大而止步不前。

修炼一途讲究的是放松心情，感悟天地。修炼之时，脑中越是清明，成就就越大。反之，就很容易走火入魔。

而夜绫目前的状态虽然也不太适合修炼，但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也一定会在修炼时保持绝对的冷静。但如果她知道了一切，就有可能因为压力过大而止步不前，又或者会因为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

无论这样的几率有多小，他们都不愿意去尝试。并且为了她的安全，他们也要隐瞒到底。

从另一方面来说，对于她的隐瞒，又何尝不是保护她督促她修炼的方法？只是，这条路会很痛苦。

妖皇从知道夜绫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就很清楚她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也可以猜测到她心中有多痛。但有些事情，他依然选择秉持原先的态度。

“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夜绫固执的望着妖皇，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誓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虽然她也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他对她的关心，但是她要得不仅仅是关心啊！她要的是一个答案，一个关于师傅失踪的答案。

可为何他却不愿意透露半点讯息？告诉她真相就那么难吗？还是说师傅的失踪也和她一直以来隐藏实力的原因有关呢？那他又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仿佛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可是却都不愿意告诉她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她心里承载的痛吗？他们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找出一个理由，让自己可以更加坚强的活下去？

他们什么都不说，又一味地放任她自己去查，让她一直在迷茫和痛苦中挣扎。他们知道这么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他们知不知道，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坚强，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夜绫悲痛欲绝，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了几下。眼中的伤痛，让看见的人都跟着心碎。可是她依然站着，眼中没有半点泪滴。仿佛她的眼泪早就干涸，再也流不出来了。

妖皇看到这样的情景，皱着眉头抿了抿嘴，静默的站在一旁，没有松口。

而此时，他身后的书架却诡异的晃动了几下，带着沉重的咯吱声重新恢复了正常。

正处于自己思绪中的夜绫并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感受到半点异样。她呆呆的望着妖皇良久，才一字一句的吐出了一句话。

“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真相！”

话落，夜绫的手中快速射出了无数细小的梨花针。梨花针在空中带出了无数细小的银色弧线，每一条都是奔着妖皇而去，透着无尽的杀机。

“绫儿，助手！”一直躲在书架后面的赤風再也看不下去了，立刻窜了出来阻止夜绫。站在她和妖皇的中间，静静的看着夜绫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眼中有伤痛，有担忧，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夜绫看不出来，但她想一定也有失望吧！

夜绫看见了突然冒出来的赤風，呆呆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心一瞬间冰凉入骨，忘记了一切，只想从他的眼中抓住一丝浮木。

银针还在空中飞舞，按着原先的方向向赤風射了过去。但是它的速度明显慢了，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阻隔，又仿佛时间在这个瞬间也放慢了脚步。

或者是出于同情，又或者是为了更加煎熬两人的内心。时间在他们的眼中确实慢了，这一瞬间仿佛已过千年。

夜绫最先反应了过来，看着即将射到赤風身上的银针。立刻一挥长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所有的银针都收了回来。

赤風安全了，但夜绫的心却痛的无以复加。

原来他也在骗她，什么有事出去都是假的！原来他也不相信她，就连再等一晚上都不能！原来自己的纠结，在他们的眼里都只是一场可笑的笑话！她的痛，她的伤，都只是他们的笑料而已！

恨！恨入骨髓！好想将他们一个个都生吞活剥了，让他们也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