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恭叔，你把这死小子给我干啥。”姜少卿坐在床上对着李恭装作气恼的说道。

“你见好就收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知不知道，这小子可是块宝啊，才这般年纪就能压得住麒麟刀，还有这般根骨，再练个几年肯定是个高手。”李恭笑着说完后朝着躺在屋中地上昏睡着的少年瞅了一眼。

“跟着我也行，首先得让他给老子好好的洗把脸，一个十七八的小孩，弄得跟你一样老。”姜少卿撅撅嘴，瞟了李恭一眼说。

可迎来的确是李恭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半晌后，言旭从地上昏昏沉沉的起来，转头环视了四周，揉了揉脑子，就出了屋门，没走几步，就看到姜家一群人坐在小院中围着一张桌子在吃饭。

“喂，给我拿双筷子。”言旭走到众人面前，对着李恭幽怨的说。

李恭扒拉了几口饭，放下了筷子，对着言旭平静的说:“问我干啥，现在他才是你主子。”李恭指了指姜少卿，随后又端起碗，一口饭一口菜的扒拉了吃来。

“碗筷都在厨房，自己过去拿吧!”姜少卿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对着言旭笑着说。

言旭拿了碗筷就要坐下吃饭，姜少卿见后伸手拦下了他，“我让你吃了吗？”姜少卿盯着他冷冷的说。

“不吃就不吃！”言旭此时脾气又上来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

谁知姜家众人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众人吃吃喝喝有说有笑也没人有要管他的意思。

言旭眼睁睁看着桌上的各种各样的菜品被消灭干净，肚子不争气的直叫，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苦闷。

“师傅，你为何现在赶我走！”一孩童跪在地上对着直直站着的师傅祈求道。

师傅走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孩童那稚嫩的脸，又揉了揉他的头，温柔的对着他说:“师傅要走了，以后都陪不了你了，你带着这把麒麟刀下山去吧！”

“师傅，我不走，旭儿一直陪着您！”说着孩子便跪着向前抱在了自己师傅的腿上。

“旭儿，你不是说一辈子听师傅的话吗？现在要反悔了吗？”师傅蹲了下来，替那孩子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

“为师在你这个年纪也自己下山去了，去吧，山下有更大的天在等你，去吧去吧！你说过会听师傅话的。”师傅将他轻轻扶起，柔声对着他说。

“师傅，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孩童盯着他师傅带着哭腔问道。

“待你长大了，让那个对你好的主子带你回来。”师傅还是柔声对着孩童说。

“下山去吧，旭儿。”师傅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孩童向前走去。

“师傅，那旭儿下山了，旭儿走了啊，您保重身体啊，旭儿走了啊！”孩童稚嫩的声音中吐的全都是成年的话，也是，在当年那种乱世，家破人亡已是常态，爹爹说了声去打仗，就再也见不到了影子，娘娘病死之后，再也没人对孩童那么好，好不容易碰到了个师傅，教自己读书识字，伦理纲常，本以为自己可以留在师傅身边很久很久，但现在却要赶自己下山。

“师傅，旭儿真的走了啊!”孩童对着背着自己的师傅拜了一拜后，转身走向下山的路。

“言旭，你记住，下山之后，在你十六岁之前如若碰到一个用麒麟刀的人，切记不可露面，不可逞凶，待你过了十六岁后，一定要找到这个拿麒麟刀的人，跟他打一架，然后跟着他，让他给你找个主子，你只能让你主子带你回来，如果你自己敢偷偷上山的话，我定不认你这个徒弟！”师傅的声音句句入心，把孩童的脊梁打直。

“师傅不是说，拿麒麟刀给我找的主子就是好主子吗，这啥狗屁主子，连饭都不给吃一口。”言旭心里越想越气，到最后双手一抱，坐在一旁眼不见心不烦的闭目养神了起来。

“别怄着了，过来吃吧！”姜少卿一脚踹向闭目养神的言旭。

言旭也不含糊，端起碗就大口吃了起来，吃着嘴里还模糊不清的说着:“这菜好，这菜不错，真好吃啊！”

李恭盯着正在大快朵颐的言旭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少年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后，又大口往自已嘴里送饭。

“你师傅呢？”李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言旭听后放下了碗筷，落寞的说了一句:“在山上呢，你和我师傅认识？”

“认识很久了，算是老朋友了，你师傅最近怎么样了？”李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言旭说道。

“不知道，我下山都快十年了，师傅说等我找到主子才能回去。”言旭说到此处眼眶红了起来。

李恭听后心里百感交集，却也没浮于表面，只是淡淡起身，找了个理由出门散心去了。

什么天下第一刀，什么刀门之主，什么饕餮吞天下，最后不还是没抗下天相那一掌，每天口口声声说欠我的，让老子和你一块挨弄不好还能捡条命，偏要逞能，死了就死了，还扔了个半大不大的徒弟过来，“乾奢”你真狗啊，真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