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局

早课上，姜少卿双手捧住课本，心不在焉的听着，这时，窗外传来些嘈杂声，但是学生们专注于上课，都不予理会，课后问步青云才知道讲的是《管子.七臣七主》，法者所以兴功惧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大先生田瑟与姜文衍关系非比寻常，有传言道姜文衍也是大先生的徒弟，可此传言从未经证实，只知道当年庆阳王之事时，二人的想法空前一致，“裁撤，放权”。大先生朝堂之上一人对千夫，十六次弹劾庆阳王结党，可最终叛乱还是发生了，叛军当年进京城时，屠的第一家正是京城田府。

正是因为自己父亲与大先生关系不寻常，按理来说姜少卿更应该避嫌，免得落人口实，可姜少卿却不这么认为，打小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让干的事，我就越要干，“这个琉璃盏，你要敢给我弄打了，我就把你扔街上去。”上午听完这话，下午你定再也看不到这琉璃盏。姜少卿尤其喜欢当着一众学生的面走近院长室，在笑着走出来，大先生也对姜少卿喜欢的紧，没事就拉着姜少卿唠唠家常，这样一来，就免不了一些小心肝的人嫉妒，于是一些姜少卿买通学院，钓沽学院院长偏私之类的谣言便传了出来，大先生听后只不屑一顾，入了姜少卿耳中也只会得一句，“我爹的名声比我还差，没事，不打紧。”

晌午时分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也都随着这铃声散去，今天的先生在放学后又把姜少卿叫到了院长室。

姜少卿整了整衣装，推门进去，进去后只见一位白发的老人和一位和蔼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椅子上交谈着，时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姜少卿走进后躬这身子，双手掠过眉毛作楫，然后大声说道:“大先生好，巡叔好”。

白发老人抬头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更盛，笑着来了句:“坐”。

姜少卿听后也不客气，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在了椅子上，杨巡开口问到:“你爷爷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上次我派人送去给你奶奶治腿疼的药你奶奶用的怎么样，本来打算昨天去你家瞧瞧二老去的，因为一些事误了一些时辰，等会你跟我去望金楼吃顿饭，饭后咱俩一起去你家看看二老”。

“得，托你的福，我爷爷奶奶身体好这呢，不过现在可没在家，俩人正在泉州游山玩水呢，你要去喝酒自己去，我才不过去挡呢，你自己去跟那群当官的喝去吧”，姜少卿翘着二郎腿悠哉的说道。

杨巡快速的给了姜少卿一下，于是俩人就闹了起来，“你不孝顺，你为老不尊……”

大先生也没拦着的意思，只在边上咧嘴笑着，等到俩人消停完后，杨巡便起身拜别先生，带着姜少卿去了那凌州府衙，俩人走后，大先生看着池上的涟漪呢喃道:“事，要来了”。

田瑟抬头想着刚才与杨巡的谈话 “新朝八年，有一惊世才子状元之才，其文章笔韵力压一众，可文章多是批判时政，于是会试就被刷下，要不是圣上决意要看每位学子的文章，此大才终被埋没，这个天才正是徐盛，凌州州府徐盛上任凌州已经五年了，您觉得凌州在他手中变化如何呢？此人又怎样呢？”

”田瑟气恼的说道:“徐盛有点手段，凌州这几年确实变化的挺大的，但这又怎样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官运不敢招惹朝中那些贼人，有点政绩又如何，还不是夹着尾巴，昧着良心做人，连这种案子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年在朝中的锋芒指定实在逢场作戏，罢了，又一个奸官，污官！”说完后田瑟还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老师你别生气，你且听我说:“徐盛有济世之才，这样的人把他放到凌州是再好不过了，朝中那些人以为当年是他们用一件假案扳倒了徐盛，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把徐盛弄出京城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徐盛才华横溢，心性又极大，这点跟文衍很像，但是他谋略不如文衍，又不愿攀附任何人一派，朝中那些人的暗箭太多，稍有不慎我们便保不住他，不如把他放出京去，先跟凌州那些土豪士绅贪官污吏斗上一斗，可事实证明，我们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徐盛在凌州斗的了贪官，诈的了豪绅，现在凌州豪绅们哪个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奸，凌州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安宁了，”

“这也不是他可以为这件事开拖的理由”田瑟打断道。

师傅您别着急，在慢慢听我道来:“尹天正这个老东西，把自己的孙女嫁到了王家，于是王家与尹家便更牢牢锁在一条船上了，这次尹亨通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尹家还敢护着，尹家这次肯定是要灭的，还能顺手压一压王家，关键是尹天正要是倒了，那边肯定会发了疯的咬人，而那个人多半就是徐盛了，此事一要灭了尹家，二要保全徐盛，”

“所以徐盛不查清此案是你的意思，”田瑟又打断道，“对，没错，是我派人护着那老妇入的凌州，此案的一切证据我也都准备充分，那妇人是被姜少卿保了起来吧，这样也省了我一些事，他肯定会想法子让那老妇向我诉冤，这时我便带她入京面圣，于是在圣上面前此案必断，尹家必死，而到时候我便会参徐盛渎职之罪。”

“而这时那边肯定会想法设法为徐盛脱罪，在他们看来徐盛包庇此案是一个对他们示好的征兆，所以他们会尽可能的拉拢徐盛，可这件事的不定性也太多了，你是怎样知道姜少卿会管此事，你又是如何让徐盛放弃断案的呢？”田瑟困惑的问道。

杨巡喝了口茶，放缓了语气说:“姜少卿管不管此事都不影响最终的计划，徐盛答不答应配合才重要，我派去的人废了好大的口舌才说的动徐盛。

”田瑟又问道:“徐盛当年连姜文衍都敢骂，他是如何答应你的呢？”

透过窗户，杨巡盯着挂在天上的炎日说道:“因为我们要为文衍谋一条回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