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抗灾与移民

“大哥，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让营州省大多数人都愿意跟着我们营州军走？”李律禛开口说道。“大帅，古语云得民心者的天下，大帅的实力根基不在于营州军有多少人马枪炮，也不在于中央是否支持，而是在营州省绝大多数小户百姓家中是否有隔夜之粮，身上是否有御寒之衣。”周浩明思考后答道。李律禛说道：“大哥是想让大多数人都变得有钱有粮，营州百姓十之九是农民，农民的丰裕程度全在于老天爷是否风调雨顺和地主的租税是否合理。想要控制老天爷是不可能的，这就必须兴修水利，赈济灾害，在灾年帮助饥民渡过难关；想要控制地主乡绅也是不可能的，我思来想去，唯有移民垦荒，开出来的土地，全部归营州军所有，只要我们营州军控制了足够多的土地，我们就能大范围地降低地租，让更多的老百姓免去高额的地租盘剥。”“大帅，这是在用均田古法，我看行。关于救灾，还得找个专家来管，我正好有个人才推荐给大帅。此人姓连名信楷，乃是大肃朝廷的多年的农事官，深谙农事，只要大帅肯重用，必有奇效。”周浩明答道。“是么？有此等人才，大哥快带我去拜见，我在农事上多有困惑，正好要向他讨教呢！”李律禛兴奋地答道。

“卑职参见大帅，承蒙大帅亲临，卑职不胜荣幸。”连信楷连连向李律禛行礼。李律禛一把拉住了他，请他上座，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连信楷答道：“大帅如此忧心农事，真乃营州百姓之福。既然大帅如此挚诚，那卑职就为大帅详解一下营州的灾害。营州有四大灾害，分别是水灾、旱灾、冰雹、瘟疫。先说这水灾，咱们营州的营河流域每年的夏秋之季都会泛滥成灾。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年最少要有二十余县受灾，水灾之害有二，一是大水无情，无论是士农工商，皆会被大水冲毁房屋财产乃至夺取性命；其二大水一过，农田庄稼受损严重，农民丧失抗灾之粮食，必定卖妻卖女，四处流离。说完水灾再说这旱灾，旱灾影响的县域要比水灾少，我估计今年有五个县可能面临旱魃的威胁。这并不是说旱灾的灾害性就比水灾轻，可以说旱灾的危害比水灾更大，水灾一过，农人可以立刻开始生产自救，然而旱灾是漫长而痛苦的，根本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能下雨。一旦旱灾发生，农田里将寸草不生，必造成赤地千里、白骨盈野的惨像，而且旱灾时间上，更容易让更大范围更多数量的农人陷入恐惧之中。说完旱灾再来说说这冰雹，大帅不知，营州省某些地区每年下的冰雹比承认的手掌都要大，一下就是数个时辰，农作物受害极为惨烈，农人粮食收获大为减少，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乞食，我估计今年受冰雹灾之县可能有两至三县。最后我向大帅说说这瘟疫，有霍乱、伤寒、天花、白喉、鼠疫等等，极易传染，病者皆死，惨不忍睹。”“先生大才，想必定有抗灾韬略，望先生不吝赐教。”李律禛恭敬地问道。连信楷连连摆手道：“赐教不敢，大帅相问，信楷定知无不言，水灾之时必有暴雨作乱，暴雨之中必蕴藏冰雹，故水灾和冰雹灾害实为一体；旱灾之后必有大疫，二者实为一体。然水旱之灾，皆是砍伐林木过甚，致使天地水土不睦导致，故救灾长策是护林种树，然还需短策以应急，无非是兴修水利，广建粮仓之陈策，只要大帅保证营州不出战事，不征重税，我就敢保证营州能度过任何大灾，不饿死一人。”“好，抗灾之事就全拜托先生了，我授先生全权处置。”李律禛恳切地说道。“承蒙大帅盛情，卑职听周长官说大帅想建设营州，无奈经济上甚为拮据，卑职不才，想助大帅一臂之力。”连信楷郑重说道。李律禛一脸喜色，想着这连信楷还真是个少有的人才，忙问道：“先生知我肺腑，请先生赐教。”“大帅客气了，我身为营州人，为大帅能真心建设营州而感动，我身份父母官，为大帅想为万千小民谋福而深受鼓舞，必助大帅成一番大业。大帅，可知营州存在许多私藏的土地？地主士绅在田亩面积上捣鬼，勾结地方官吏营私舞弊，如此，富者少缴税，贫者多缴税，官府之农税日渐少于一日，而贫者日渐仇恨官府。故大帅要是想有钱财建设，又想获得民众拥戴，清丈田亩实为第一要务。此外，在清丈田亩中顺便核实全省荒地，从关内引贫苦民众前来耕种，如此农税必将激增，存粮必将满仓，大帅之忧可解。”连信楷慷慨激昂地说道。“清丈田亩，信楷兄好气魄啊！此事一旦实施，信楷兄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吧，我从军队中挑选人手组建护林队，由信楷兄全权指挥。职责有三，一是保障清丈田亩顺利实施，打击不服从官府的地主乡绅。二是保护来营州的移民免受骚扰，我授权信楷兄全权负责营州移民事宜。三是保护森林不被滥伐，同时组织移民多多种树，从长远保障我营州民众能安居乐业。”李律禛说道。连信楷满心欢喜，负责一省如此多的政务，还有了直属的部队，他一时颇有遇见明主之感，便大着担子开口再向李律禛要点好处，说道：“大帅，关于招引关内贫苦农民来垦荒种树，卑职有几个请求，望大帅允准。一是免除垦荒种树农民两年的农税、林税，并有官府发给农具、种子和树苗。二是，关内移民出关所乘火车之车票，由官府予以补贴，施行降价收费。三是关内移民进入营州后，沿途各县要提供衣食住宿供应，保证关内移民能顺利到达肯荒地点和造林地点，减少民众沿途伤病。”李律禛哈哈大笑道：“我今日真是遇到了一个能办实事又肯为老百姓办事的好官，信楷兄，我已经说过了，一切相应事宜由你全权负责，只要合情合理，我绝不横加干涉，你放手组做吧！我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