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赶着马车进北门的时候,六扇门差役不敢上前盘查,只能去找萧天佑汇报,马桩牵住的马早已不知去向,只能跑步去刺史府。
杨信正从南军营回府,见到赵顺三人道:“萧天佑会来府中搜查,我这也不安全,尽快过涿州吧!”
素素天真道:“杨伯伯,我们在一起热闹呀,一起回晋,不好吗?”杨信将素素抱起,叹道:“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赵靖理解杨信的苦衷,身为晋将却只能呆在契丹的悲哀,不过历史给了杨业的选择,在边境与辽国征战三十年,被辽人称呼“万人敌”
出涿州来到晋地,素素开始担心了。
“赵哥哥曼姐,我们不会去开封吧?”
“素素,你都不想见你爹,去开封做啥嘛,曼儿,我们经镇州去太原,与大哥汇合,如何?”
赵曼柔声道“听你的”
邺都,范延光被噩梦惊醒,他招来门下术士张生道:“我刚做一梦,梦中一条大蛇自肚脐穿入腹内,刚入一半即遁去,有何兆头?”
张生连忙跪道:“蛇即龙,入腹内游走,提醒大人,王者之兆降临!”
昨日,他已将邺都封锁,把桑维翰抓起来,跟随桑维翰的人已被他处死。
天赐良机,此时再不起兵即是对上天的不尊,他迅速招来手下将领谋士来到议事厅,当然少不了大儿子范守图,二儿子范守英。
“太原传来消息,刘知远因中风,下不了床,太原已无后顾之忧,镇州的杨光远不足为虑,只要迅速拿下开封,借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哈哈,终成帝王之业!”
他环视左右文官武将道:“你们跟随我多年,我不是无信义之人,助我成就帝业,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将封王拜侯,你们敢起誓吗?”
范守英见众文武相互观望,首先跪地拜倒。
“父亲大人,破釜沉舟在此一举,儿愿当先锋,攻城拔寨,誓拿石敬瑭人头奉上!”尉迟德跟着起身跪拜道:“兖州节度使尉迟德追随大人参与起事,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其他文武官员都在盘算个人的小九九,从昨天跟随桑维翰的人被杀,他们已无退路。起兵或许成功呢?自己就是开国功臣,封王拜侯也算祖上积德。
众文武纷纷拜倒在地,同声道:“我等愿跟随大人起事,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范守图行礼道:“父王,杨光远与咱有积怨,他又是新任镇州成德节度使,咱的大后方不得不防,我愿率一万士兵驻守,为父王解除后顾之忧!”
“图儿,起兵部队共计七万人,你的相州漳德军两万人是精锐之师,怎能牛刀宰鸡?我任命你为主帅,尉迟德为先锋主将,尽快拿下开封,这是起兵获胜的关键!”
范守英急道:“这先锋功劳本就是我的,何苦交给他人?”
尉迟德听不下去了,他道:“二公子,我是外人?我自小跟随大人,在兖州我为正你为副,我可没亏待过你”
范延光道怒道:“起兵之际,还在为鸡毛蒜皮之事争吵,如何能成大事?”
他目光朝向尉迟德委婉道:“尉迟将军,我是了解你的,英儿,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
范守英道:“父王,是让我守邺都?”
范延光沉色道:“你不守难道让我守吗?邺都留守人马随我多年,交给你指挥,你要善待他们,好字为之。杨光远来攻城,切不可出城迎敌,利用邺都城墙坚固据守,守住邺都也是此次胜败的关键!”
他见范守英未坑声和缓道:“英儿,我知你个性倔强,简单粗暴,这是战争,关系到我父子及众将士的安危,切不可性格使然,游戏为之,更不可贪恋美色恣情纵欲,明白吗?”
范守英不在坚持:“请父王放心,我一定听从父王教诲,与士兵同甘共苦坚守城池,等待父王捷报!”
范延广对身边司户侍郎范质道:“先生,虽司职司户,我知你心有丘壑,请你留守邺都,协助我儿守城,如何?”
范质行礼道:“我虽三十,从未经历战事孤陋寡闻,如何协助二公子?”
“先生不用推迟,此事已定,我封你为守城监事,你对我儿守英有监督之权”
此时侍卫送来一封信函:“桑维翰要投靠大人,特让狱卒送来”
范延光哈哈大笑,打开书信,书信上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他没有发怒,表情很奇怪,他让侍卫将桑维翰带进议事厅。
时间不大,桑维翰披头散发疯癫而来,身短面长,本来就丑,此时如同大街上的乞丐。
桑维翰左右闻闻:“此地尽是腐败之气!范大人也有鼻吸之困,鼻聋乎?”
“桑维翰,你乃囊中之物,想激怒我,你太小看本节度使了”
桑维翰故着惊奇道:“矣,矣,你现在还是节度使大人?你应该说朕,言由心生,你的内心都不把自己当皇帝,别人如何跟随呢?”
范守英撑不住气了,给了桑维翰两嘴巴,挥拳将桑维翰打倒,再踏上几脚,口中尽出秽语。
范延光觉得解恨,他要在起兵前好好羞辱桑维翰。
范质起身把桑维翰扶起。
桑维翰推开范质,竟伸伸懒腰道:“我已天命之年,还想花甲之年,再娶侍妾,你们却要起兵作乱,遭杀身之祸,为何温柔乡不度?
他朝向范质叹道:“你曾做过我的从事,我很欣赏你,你一博学之人也当反贼,可惜,可惜”
范质道:“大人,我只是个做事之人,不问政治!”
尉迟德将桑维翰拎起转了几圈,扔在地上:“龌龊小人,只陪给耶律德光写乞降书,割让我大好河山,如今一派萎靡之言乱我军心!”
桑维翰起身站了好几次勉强站住,似乎心有不甘。
“人生百年图啥?一金钱,二美人,三天下好书,这些各位都有了,再图啥,可就危险了,适可而止方是人上之人!”
众文武见他满脸污秽中夹杂血迹,还在阵阵有词,嘲笑间议论纷纷。
范守图心中谋划起兵第一仗该如何打,父亲让他担任主帅,是对他能力的信任。
此时他想告诉桑维翰正是他在邺都的胡作非为才导致他父子邺都起兵。
“桑大人,你在皇城官居宰相,来邺都当个小小的刺史,何故?”
“全晋节度使都在调换区域,你们不执行,皇上派我来督促,这有何错?”
“我父子在邺都多年,何况这地方是我父子在李唐纷乱时期打出来的,为何要调换?”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道理,你身为漳德节度使一方大员会不明白?”
“你当石敬瑭是皇帝,这个道理存在,在座的不承认他这个皇帝,这道理就不存在,我问你,你来邺都做了什么?”
“我逢皇上之命,行皇上交代之事,遵从皇上的人却被残忍杀害,违背纲常,必遭天谴!”
“自古有官逼民反,如今是皇帝猜忌臣子,臣子不得不反,你桑维翰是引火之人,明白吗?”
此时范延光不耐烦了,起兵前的激动情绪让他心潮澎湃,怎么能为这无聊之人耽误大事?
“桑维翰,我会留你一命,看我攻下开封,如何登基!”
940年11月,范延光邺都起兵,以大儿子范延图为主帅,尉迟德为先锋,二天之内攻下鹤壁和新乡,先头部队趁势奔郑州而来。
八百里加急,从郑州飞传开封,太原,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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