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芳华在江湖中名声素来一奸诈狡猾见长,兼之本身轻功无人匹敌,虽然被武林正道人士围捕多次,都以无果告终,蕴泽观纵然已不过问那些恩恩怨怨,可也是正经的道教人士,难免会和这些人打交道。所以陵安陵尘两人对于他这番说辞抱着怀疑的态度。
那货在蕴泽观的日子里,行事是乖张了些,但也没有听说会撸起袖子抄起藤条打人屁股这一说,虽然两人都知道这个还真的有可能……但因着心里偏向,还是觉得,这采花贼如今这般俯首认罪,背后定有阴谋!
全程归虚只是安静的吃完饭,然后根据曲芳华的供词,径直去了那货所在的客房。
他持着拂尘站在那房前就怒了——丫的,根本连门都没有关严实!一把就把门推开了,那厮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一角,呼哧呼哧睡得正香。归虚黑着脸走到她床前,徐抬起双手,用法术把被子掀了起来,悬在半空。
客栈内室比不得归虚卧房,怕她冷着了专门设了地龙在里面。恰逢这晚上是雨后,那凉意爬到那货背上,她皱着眉头,伸手四下摸了摸,嘟囔道:“曲芳华你个死胆儿胆儿,想造反呀?!!”探了半天没捞到被子,那货哐的坐起来,当即劈头盖脸的骂起来:“个龟儿的,老子今天不收拾你老子就枉活了……。”
才坐起来就看见,一袭竹白的归虚站在她床前,眸子里面一片怒气。忙裹好自己的中衣,掠直了头发,穿上鞋,翻下床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搓着手,嬉皮笑脸:“司观……又见面了,我俩真是缘分匪浅哈…”然后,朝着他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归虚此刻寂寂站着,脸上森森然。
那货瞅着气他依旧处在低气压中,又戳了戳归虚手臂,绷着一张严肃脸道:“其实本君是太过思念归虚道长对我的潺潺教导,这才日夜兼程,不辞辛劳的朝着滇西赶去。”
归虚此刻真的有种一巴掌拍死这家伙算了的决心。云渺峰在越州,离北蕲州隔了四个城池,隔他所在的滇西片区根本就是一条线路上的。这货居然腆着脸说,自己是为了他才从蕴泽观里面跑了出来。
可看着她如今一副睡眼惺忪,可怜巴巴的模样,打的了明出去不知道她又要风言风语说些什么歧义的话语,对于上次丢吃货事件,归虚可是记意犹新。可不打吧,难保得这货下次依旧胡作非为。
他虽然有着各种手段可以收拾妖,可偏生对于这样一个——此时,那货又颔着头,拉着归虚的袖口,摇晃着,娇声娇气:“司观不信我的一片赤诚之心么?”眨巴眨巴大眼,水眸含情,自是灵韵流转。
哎~,司观幽幽叹了一口气,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抓在袖子上的玉手,论制服人的本事他哪里比得上眼前之人半分,你且看看那货是如何把一个贼精灵圆滑的采花贼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立马见高低了!
归虚抬起食指,在空中划了几道符咒,分别贴在东南西北四角,保证外面飘散着的邪灵之气不会跑到她的屋子里来。然后又掏出一张符篆,燃了化水递给那厮喝下去之后,才安心的回到了房内。
回到房间之后,兀自坐在那里。陵安陵尘二人看着他的脸色,虽为平静之态其实暗藏着恼怒。那货在师傅心中究竟占了几分,二人清楚的很,遂陵安顶着压力,想归虚谏言:“师傅,东皇陛下虽然顽劣了些,但好歹也是个女子。曲芳华的说辞实在不足为信,说不定这并非她的本意,您不如陪着去说说话,给她压压惊也是好的。”
归虚端着拂尘,朝着陵安瞥了一眼。那边蹲在墙角还未离去的采花贼反倒一脸痛苦不堪的叫喊着:“你们应该先为我压压惊才对吧?!!”
本想着把祸水给牵引回去,哪知道这是曲芳华开口叫两人给他压惊,一贯好脾气陵安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
动作行云流水,也不知道是想了谁,这般模样……
端起一盏清茶,浅抿了一口,归虚略略沉吟,转头问正侍于身旁的两位关门弟子:“如果一个人老是闯祸还不听话,你又不能动手打她。你们会怎么教训她呢?”
这边两位弟子还没说话,那边打不死的曲芳华捂着胸口,扒拉在门槛上急急忙忙提供自己的意见:“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归虚真君您应该用法术将她身上的几处命穴一一用冰法之术给她封印住,除非每过两个时辰为她运功活血,否则就让她冻成东北大板,最后裂体而亡。”
归虚冷着眸子瞪了他一眼,采花贼一脸心酸的痛诉:“归虚真人,您的道侣就是这般对我的!不信,您来看看我体内是不是埋着一刻冰云珠!!!”得到师傅的会意,陵安自是为他号一把,不禁眉目上扬,转向端坐着师傅:“师傅,这人体内确又一枚散发着冷气的寒珠,却不知是不是冰云珠。”
搁下手中杯盏,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得知那货在曲芳华的身边这些日子,过得逍遥快活。陵之辈的两兄弟,对望了一眼,果真是:承曲芳华相邀游玩几日,勿念!!!
但也让疲于赶路的三人是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归虚道长这顶绿帽子总算是没戴严实。可那货给自己名声戴着的那顶……。哎~
第二日晨,那货还在呼呼大睡。起床的时候,归虚他们早就吃完了早饭。陵安陵尘此刻正在庭院中温习着法术招式。桃安镇地处交界处,而仙客来作为远近闻名的客栈,就胜在其环境清幽,但因为价格不菲,所以住客并不是很多。那厮站在二楼回廊上,端着一屉灌汤包子,瞅着楼底下除了来回忙活着的店小二,就几乎没有人影,随即摇了摇头:“铁定亏本啊,亏本~”
吃完了包子,舔了舔手指头,意犹未尽。就蹦蹦跳跳的朝楼下走去,去厨房有觅了些吃食。厨子却说不碰巧前脚有位公子才把所有的糕点给买了,若是没有吃饱只能出客栈外的食铺子上找些吃的。
那厮瘪了瘪嘴,暗想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只是什么时候归虚才能替自己也包一场?
抬脚到大厅,就遇到了昨夜朝她借火烛的男子,临窗而坐。简单朴素烟青长袍,银灰头发用丝绦随意的捆扎着,浑身流露出不羁风流来,嗯,要是他面前没有一大桌子的早点的话,应该还是能够体现出那股子魅惑的劲头来的。可能是感受到了那货的灼灼目光,侧眉挑了一眼,向她发出同桌的信号。
对于吃,那货从不抗拒。
待她坐下之后,那人挥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厮抄起筷子就大块朵颐起来,而那个男子始终未置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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