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喜欢

吡……

悠长而尖刺的电铃声响砌了薄朦冥冥的清晨，张程瑞张开双眼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等他走到监仓前面时，每一个罪犯已经整齐站在对应监狱仓号。

“检查人数！”楼下的狱警大声喊道。

“一楼A区满人数、B区、C区满人数”

“二楼A区……”

“……”负责查看人数的各分区狱警开始报数。

“现在吃早餐，排队下来！”狱警一声令下，各人排好队伍慢慢向监狱大门走去，到食堂集合，排队打饭，张程瑞有点回到初高中生活的节奏，只不过现在却没有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因为这是他第一天的监狱生活。

领过一份勉强果腹的早餐，张程瑞与另外几名新入狱的罪犯坐在偏僻的一角，监狱片他看过不少，里头各种恶势力盘踞，最有效的保命方法就是抱团，大家都是新来的，就算彼此不认识，一路上有个照应也好。

“宁们瓦是噶几啷？”

张程瑞刚吃了两口稀粥，一个黑矮男子就走到众新人面前，放下水杯，嘴中含糊其词，见众新人没有反应，他掉头就走。

“他说什么？”新人里一个额头偏高的男子朝众人问道。

“好像是潮汕话，问我们中有没有自家兄弟，同是潮汕的。”戴着黑色眼镜的新人回道。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个男子走来，只见他满脸胡茬，鼻梁高耸，他来到新人饭桌前，做了跟前面黑矮男子同样一个动作，放下水杯，开口道：“你们新人里面有没有大佬”

包括张程瑞在内的六名新人你看我我望你，没一个敢吱声，这胡茬大汉见大家不作声，也不说话，回到自己桌位前跟他同桌狱友低声交谈。

张程瑞知道包括他在内的新人们已经成为其他犯人的目标，可能成为他们的手下，也可能成为他们取乐的玩具，这两种情况他都不想，他只希望能挨到王晶晶为他提出上诉，救他出去。

犯人的生活，张程瑞算是亲身体现到，这跟去工厂上班差不多，每一个犯人都有自己的岗位，负责一样工作，一天工作至少8个小时，吃过晚饭后还有3个小时的晚修等着他，除了去厕所外与适当的时间休息，基本上没有自由，这种日子没有盼头，只有等到刑满结束才算是解脱。

劳累了8个小时，终于到了最舒服的时候，亦是张程瑞最担心的时候——洗澡。

这次他真是要像圆脸女生所说的一样，拿好肥皂，免得不小心掉了，因为这个澡堂足足有一百来人在里头，全部赤身裸体同时洗澡，一旦暴露自己的弱点，弯下身来，就没有再翻身的机会，想想都觉得可怕。

门口这时走来一个皮肤黑黝大汉，身上纹了一只猛虎，赤着脚丫从水池边一路走来，顺势在几个洗澡大汉的屁股上啪了几下，声音清晰入耳。

张程瑞这时不由心里一沉，真是一说曹操曹操便到，这名目张胆在抹油，而且是抹男性的油，还不是基佬？他吃惊了挪了挪身子，试图避开与大汉接触。

可是越是怕鬼就越是给鬼缠，黑黝大汉偏偏站在张程瑞的旁边，赶走了一个正在洗澡的男人，哗啦啦地开始洗澡，那身上扎实的肌肉以及后背上长长的刀疤，让张程瑞看着就觉得汗颜。

“喂，肥江，昨天来了的几个新人有没有人罩着。”黑黝大汉擦着身子对他左边的男人问道。

“据我所知就没，今天潮汕帮、湖南帮还有河南佬都找过他们，似乎都没他们老乡。”左边那个圆肚腩的男人回答道。

“有没哪个比较嫩口的，这难得进新货，怎么也要尝个鲜。”黑黝大汉忽然笑道。

张程瑞一听到这里哪还敢逗留，连忙关掉花洒水阀，离开这基情四射的澡堂，途中他不禁回头瞄了瞄身后，只见圆肚腩男子在黑黝大汉耳边说些什么，随后手指直指着张程瑞。

“妈拉个咪的，大家都是一炮两弹，而且新来的有5个那么多，为什么不找他们偏偏是我。”张程瑞感觉到手足都开始冰冷，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现在他必须穿好衣服到有狱警的地方，只有到了那里他就安全。

“昨天新来的，给我站住！”一声大喝从张程瑞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便知道是那黑黝大汉喊停他，他很想立即逃跑，但是给对方这样喊住，若是逃跑死得会更快。

张程瑞愣了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圆肚腩男子便关掉水龙头，浓重的粤语口音骂着：“丢你老母，我大佬说话，你没听到吗？”

“两位大哥，有什么事？”监狱里头不能随便得罪人，否则会死得很惨，所以张程瑞一开口便是大哥前大哥后，尽量不跟人结仇。

“你就是新来的？身体挺结实喔。”黑黝大汉谈谈笑道，眼光有意无意瞄向张程瑞小和尚，看得张程瑞心里发毛。

他向张程瑞走近了两步，再次开口道：“现在跟我进厕所，我给你讲解监狱里头的规矩。”

周围的罪犯一听，连忙停止洗澡，因为他们知道有好戏看了，虽然他们当中不是人人都好男色，但是看看有什么大碍，而且监狱生活单调，适当找些乐子实在是一件乐事。

张程瑞呆了，妈的，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要发生，要他给人爆菊？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他不想一辈子留下阴影，他必须反抗，就算是堵上他的性命。

他瞪了黑黝大汉一眼，大声道：“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都一样，没必要进厕所。”

“呦，有点意思，居然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黑黝大汉笑着向张程瑞走来，伸手搭着他的肩膀，道：“这监狱里头没人保护会死得很快的，要不要让我保护你？”说罢在张程瑞的肩膀上捏了两下。

张程瑞冷哼一声，一手拨开他的大手，没有说话。

“够个性，我喜欢！”黑黝大汉大笑一声，张手朝张程瑞扑来。可不料张程瑞比他反应更快，闪电般的出拳，直击黑黝大汉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