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高瓦数的白炽灯吊在所谓的小黑房里头，刺眼的灯光让张程瑞不得不紧闭双眼，他知道这两盏灯是马宗恒特意安在这
里，目的是为了折磨他而有不留痕迹，这种审讯拷问能迅速击垮人的意志，造成心灵与肉体上的创伤，严重会造成失明、
耳鸣、头晕头痛，而医生是检查不到半点伤痕的。
张程瑞发觉闭上眼睛也不能避开这刺眼的灯光，连忙用手死死捂住双眼，这样才勉强舒适一点。小黑屋有一张床，但
他并不打算睡在上面，因为整张床都是铁制，睡在上头冰冷刺骨，又硬又不舒服，倒不如盘缩在一个角落，俯身休息比较
好。
这一晚相当难捱，他记忆中只睡过几分钟，等他真正想入睡的时候，小黑屋外的铁门打了开来，一个年轻警察叫道“喂，张程瑞，你可以出来了。”
“我，我可以回家了吗”张程瑞虽然精神和肉体极度疲劳，但得知能够出去这小黑屋，他还是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回什么家，现在要提你去审讯室，审判你的恶意伤人罪。”年轻警察随口道。
“恶意伤人罪？我没，我只是踢了他两脚，打了他一拳，怎可能牵连到恶意伤人罪这么大件事。”张程瑞怒容满脸，这分明是诬告。
“出来吧，有没有罪你跟我说也没用，留些力气跟审讯你的人解释。”年轻警官说话后，有两个警察便走了进来，提起张程瑞便往外拉。
接替马宗恒的那个警察，样子也是很凶，他拿出一副手铐，直接把张程瑞拷在了房间里的暖气片上。因为铐的地方很低，他需要整个人半蹲着才行。不起来，又坐不下去。这个姿势非常难受。
显然，他是故意整张程瑞，张程瑞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挺狼狈被铐在暖气片上，站不直，又蹲不下来。弯曲着双腿，早已经酸麻得受不了，看着进来两个警察，他心中满是怒气，忍不住大声道：“你们折磨我一个晚上！到底想怎么着啊！”
那个拿着笔录本子的警察看上去年轻一点，大概，闻言立刻作色，喝道：“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人民警察的地方呗！”张程瑞用手腕上的铐子当当当的敲暖气片。
那个年轻警察火了，放下笔录本子，一脸煞气朝着他冲过来。
张程瑞哼了一声，扬起脖子，喝道：“怎么，想打我？来啊！来啊！”
“小广，算了。”另外那个警察忽然开口，他看上去很老练，大约四十岁不到的样子，眯着眼睛，盯着我：“先做笔录吧。”
他肩膀上多一道杠和一颗星，那个年轻警察闻言，压着张程瑞，给他从暖气片上解下来，搬了长凳子把他推坐下来，依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是做笔录，多半都是由那个年轻警察询问，而旁边那个老警察却不怎么开口，只是冷冷的打量张程瑞，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样子。
“姓名！”
“昨晚不是登记过了吗，今天又登记什么！”张程瑞怒道
“少废话！”年轻警察火了，手里的笔在桌上啪的一拍，瞪眼喝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张程瑞，男，23岁，住在XX街XX路，身份证44XXX，反正都要问的，我先说出来就是了。”
年轻警察又要动怒，旁边那个老警察对他使了个颜色，他才压住了火，飞快的在笔录本上写写划划，然后喝道：“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嘛！”
“知道。”张程瑞直接说“打架，那个王八蛋调戏我朋友，我就扁了他一通，属于正当自卫！”
“嘿！正当自卫！”年轻警察冷笑：“正当自卫你身上没一点伤？那个人骨折的骨折，昏迷的昏迷！我告诉你！现在还有他没醒过来呢！！”
张程瑞不由冷笑：“这根本就是嫁祸于我，当时我不过打了他几下，整个书店的人都看到，怎可能昏迷！”
老警察摆摆手，制止了年轻警察说话，他咳嗽了一声，用慢吞吞的语气道：“不用你说那么多，你就说说今晚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交代出来就行了。”
“我说了啊，我和朋友在书店买书，那家伙过来调戏我朋友，就被我打了！”
“哼！你还挺能打的嘛！”老警察阴着脸。
“有人调戏你的朋友，你会不会出手！这人之常情！”张程瑞撇撇嘴巴“我说你们这就把我铐起来了？算拘捕还是算什么？总得有个说法吧？”
“会给你合法手续的！”老警察淡淡道：“你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张程瑞想了想，似乎没有工作单位，算是自己创业，于是回答：“没工作。”
“没工作？！哼！”老警察盯着我身上的衣服：“你钱包里头有几千元，你会没工作？”
“没有就是没有。”张程瑞哼了一声。
“小子，你最好老实一点，你到底认不认罪。”
“认个屁！”
老警察站了起来，缓缓踱着步子走到张程瑞身边，站在他面前，盯着看了几秒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好啊，你嘴巴硬，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他走到桌子前，和那个年轻警察耳语了两句，两人先后走出了屋子。张程瑞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手铐子凳子上，背在身后。
又过了十分钟，门推开，这次走进来三个警察，除了刚才那两个，还有一个中年人，大鼻子，穿着制服，看肩章应该是警衔最高的。一进来就看了张程瑞一眼，皱眉道：“还不说？小广，给他上点手段。”
张程瑞深深吸了口气：“怎么？要打我？我可告诉你……”
“嘿，小子，放心吧，不打你。”蒋世文先把门关上了，然后走了过来，盯着张程瑞“我可是名好警察，怎可能随便打人，你还是老实交代昨晚的犯罪过程吧！”
张程瑞迎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交代个屁，有人调戏你老婆女儿，在她们的屁股那里一阵乱摸，你会不会出手！”
啪！
话没说完，张程瑞脸上已经挨了一记耳光。这家伙怒哼一声一巴掌打得张程瑞半边脸上顿时留下了四个指印子，脸颊也肿了起来。
“哈！还是动手打我了！”张程瑞脸上已经木了，死死盯着他。
蒋世文居高临下盯着张程瑞，他刚才这一掌用力过猛，有些喘息，冷笑道“谁说我打你了？你脸上的伤是晚上和那个人打架留下的！”
靠！
张程瑞咽了口吐沫，咬牙道：“好啊！来啊！你继续啊！你打伤了我，一样没法解释！我上车的时候没受伤！我的朋友和周围的人都看见了！我要从你们这里出去，一身伤，你也没法交待！如果我是打架受伤的，按照规矩，你们应该先送我去医院！”
“小子，还嘴硬呢！”蒋世文正要扬起手，却想了想，放下了手：“小王，给他点厉害的！”
那个年轻警察从后面解下一根电滚，握着走到张程瑞面前，电棍的一头上，电花劈劈啪啪直闪：“放心，我不会直接电你的。”
后面那个老警察从墙角拿过一个盆，里面有水，然后转到张程瑞的身后，把他的双手按进了水里面。
张程瑞的双手背在后面，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气，也挣不开。
那个年轻警察把电棍电流打开，然后伸入水里……张程瑞就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只重拳头狠狠的击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在颤，身子猛的一跳，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蒋世文盯着张程瑞“你招不招罪”
“滚……”张程瑞正努力喘息，后面那个年轻警察又把电棍拧开……
接下来的十分钟，张程瑞被电了两字次，身子都麻了，他感觉手掌不停的颤抖，蒋世文咳嗽一声，后面两个警察放开了他，三个人重新回到了桌子前面：“好了，现在你肯签字了吧”
蒋世文坐在中间，轻轻敲着桌面，虎吼一声“犯人张程瑞，将林其昌打成重伤，造成右手骨折，胸部肋骨断了3根，情况恶劣，根据《刑法》规定，将你处于两年有期徒刑监禁，而且承担治疗费用50万。”
“诬告！诬告！”张程瑞大声叫道。
“哼，昨晚书店有几人的笔录都证明你是恶意伤人，而且还有照片为证，每一张都是你出手打人，而且你看看这些，
是伤者林其昌身上伤势。”蒋世文从一个信封里头倒出几张图片，看得张程瑞呆了，这些图片拍摄得非常清晰，都是他出手打青年那一刻拍照的，而青年身上伤势更是惨不忍睹，右手已经完全变形，胸部位置全是瘀伤。
“还有医院报告，这次你死心了吧”蒋世文冷笑地递过一份资料。
“是个局，你们将我带到这里后……再打了他一顿”张程瑞怒道。
“尼玛，还嘴硬，捉他画押”蒋世文对身后警察打了个眼色，一个红色印台就推了过来，年轻的那个死死抓住张程瑞的手，按在印台上，张程瑞有意反抗，但是早前给他们折磨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糊里糊涂就画了押。
“手续搞定，啊广，带他去监狱”
“所长，有两个人在派出所外面想见犯人”刚打开审讯室的门，迎面就走来一个民警，开口对蒋世文道。
“什么人？”蒋世文低声问道。
“两个学生还有一个妇女”
“不见不见，押他走”蒋世文沉吟一会儿后说道。
“这好像不合乎规矩”那民警提醒道。
“真是麻烦，给他们5分钟时间，我去开车，你们准备转移犯人。”蒋世文说完后，张程瑞便被两个警察押往派出所大厅。
“小瑞，小瑞，你没事吧”一到了家属会面室，王晶晶连忙拿起话筒大声问道，瞧她梨花带雨的俏脸，就知道她有多担心。
“张大哥，你没事吧”圆脸女生流露出关怀的表情，她一早就跑去找琪琪，让她带上自己一起来见张程瑞一面。
琪琪她站在两人后面，轻咬嘴唇不说话，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张程瑞，但对方毕竟是因为她而进派出所，她现在心里还是充满愧意与内疚，所以她还是跟来了。
“犯人只有5分钟探亲时间，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啦”一个带警帽的警察提醒道。
“犯人？什么犯人”隔着厚厚的玻璃，王晶晶急忙问道。
“琪琪，我不是说别告诉你妈我进派出所，怎么你们两个会在这里”张程瑞没有理会她们的问题，反而问道。
“妈妈她昨晚见我一个人回来就觉得有些奇怪，而且看我整晚心事重重，我今早见你还没有回来，就忍不住告诉了妈妈知道”在玻璃那头谢思琪小声说道，她生怕张程瑞责怪她，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眼睛。
“小瑞，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晶晶用力捉住电话焦急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犯了恶意伤人罪，要关我两年监狱”
“什么！”王晶晶震惊地倒退两步。
“晶晶姐，我想找个帮个忙”张程瑞虽然又惊又恐，但他还是努力找寻一个能够脱身的办法。
“你说”
“帮我走司法程序，提出上诉，若是走不通就去找宏基地产的李总，看他有没有办法救我出去。”张程瑞忽然想到有一个人没准能够帮助自己，连忙跟王晶晶知道。
“我知道了”王晶晶点了点头，眼角泛起了泪花。
“5分钟时间到，是时候起程了”在家属接见室的一名警官大声道，随后两名警察走了过来，准备押送张程瑞离开。
在玻璃那头的圆脸女生，银牙一咬，似乎做了一个什么决定，拿起话筒大声对里头喊道“大哥哥，洗澡的时候掉了肥皂不要捡！”
张程瑞不由全身一震，他以前就听过这个笑话，没想到现在却要亲身经历这事情，他想笑，但他笑不出，这也是他进监狱最担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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