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剑客行魏 上

2024-03-06 作者: 飞雪银枪
第三十四章 剑客行魏 上

沈林子一番话让王镇恶放弃了退军的想法,他决定派出使者去向刘裕求粮援。这时刘裕统水军大众已进入魏境,开船北窗给使者看,指着黄河北岸追随的魏军对使者说道“行军前我特意嘱咐王镇恶,攻克洛阳后,洛阳城富粮足,可于此城先休整兵士,等我大军来到后再共图进取。如今他不听我言,得利后轻佻深入。北方魏军虎视眈眈,我实是难以抽兵送粮!归语镇恶,既已违令前行,前方一切军事,可自行定夺。”使者回来后告诉王镇恶,镇恶惊惧不已,心忧如焚。有部下建议可以向百姓借义粮,军后再加倍偿还。于是镇恶亲自前往弘农,说谕百姓。由于王镇恶祖父王猛治理关中有方,关中之民至今思之,这时见其孙有困难,果有很多百姓自愿送义粮,军粮之急暂得缓解。镇恶又考虑需急速建功,要不然刘裕定然不会饶恕自己的违令之罪。

刘裕于417年正月,开始统水师大众从彭城出发,三月由淮水、泗水进入清水,与先锋王仲德会师,淮备溯黄河西上。为表诚意,刘裕决定再次派使者向魏国借道。

雄踞于北方之魏国正日益强盛。魏国第一代君主拓跋珪本是鲜卑族,匈奴的一支,其祖先于匈奴乱华时建立代国,后为苻氏所建之秦国所灭。当苻坚南伐失败后,代国趁机独立,与后燕、后秦共同瓜分了前秦。拓跋珪后来灭掉后燕,燕之残余势力奔往辽东者建立北燕,奔往山东者建立南燕,南燕即为后来刘裕所灭者。拓跋珪又统一了高东、铁弗等游牧部落,威震北方。拓跋珪后改国号为魏,他重用汉人崔浩,尊崇儒法,成功将游牧习俗变为城守,已是半汉化的少数民族。可惜后来好佛求仙,服用寒食散过度导致性情大变,多所诛杀,近臣宗亲人人自危。最终被次子拓跋绍与近身宦官数人所弑。好在太子拓跋嗣及时领兵诛杀拓跋绍,继承了皇位。拓跋嗣一尊父亲生时所立制度,继续任用崔浩,考虑到南方晋朝与北方的游牧政权柔然日益强盛,他派出使者与后秦进行联姻,想结为军事同盟。此举正中秦主姚兴下怀,于是姚兴将女儿西平公主姚菁嫁给了拓跋嗣。拓跋嗣非常喜欢姚菁,一度想立她为皇后,但姚菁心地善良,逢事总为别人着想,她因自己是后来之人而婉辞拒绝。这更让拓跋嗣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

刘裕选好使者后,突然产生一想法,准备使一刺客陪同前行,给北魏以惊恐。他与谢晦商议,谢晦劝阻道“此事绝不可行,魏正自强大,其势绝不会因国主之丧而崩溃。若杀其主,魏国定会迅速另立一新主。我方既结深仇于强魏,魏又与秦是婚姻之国,两国联手,北伐之事怕难成功。”刘裕说道“我并非是想要拓跋嗣的性命,只是给他个警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谢晦说道“后秦定会向魏求救,最好还是不要冒然行事,以免惹恼魏主。”刘裕已决定要办,回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丁旿作为刘裕贴身卫士,凡事不需回避。谢晦离开后他问刘裕道“主公心中可有了合适的人选?”刘裕道“正愁其人。”丁旿道“我认识一彭城剑客,名叫沐谦。他曾为友报仇,于闹市之中白日杀人。当众人发现时,他已似一阵风于众目睽睽之下迅速飘旋而逝,都无人来得及看清他的面目。此次经过彭城,他随我一同前来。我想他定能当此重任。”刘裕道“太好了,速速将其请来。”刘裕盛情款待沐谦。初见沐谦,刘裕观其身材短小精瘦,唯有眸子颇为有神,心下有些狐疑。刘裕看了眼丁旿,向沐谦说道“听闻沐侠士武艺过人,可否一显身手,让刘某见识一下?”“待我先吃口菜”,沐谦夹菜时装作不小心将刘裕之箸拨落。刘裕低头捡箸,起身时已不见了沐谦。丁旿手朝上指,刘裕一看,沐谦已平身贴附于房梁,手发一石,激入酒爵,酒爵之脚迅速没入桌中。刘裕往酒爵中一看,石子已深深嵌入酒爵底部。刘裕大为惊叹道“今日始知剑客之说非为虚妄!”当下继续饮酒,三巡过后,刘裕向沐谦道出了自己的请求。沐谦说道“此事对我来讲直如探囊取物。在下素闻明公之义,能为公效劳乃我之荣幸。”刘裕说道“那就有劳壮士了。请切记,不可伤了拓跋嗣,使其有所惊惧即可!”“尊命。”

于是沐谦与使者前往魏国,到达了魏都平城,当时拓跋嗣群臣正接见后秦之使者,拓跋嗣让晋使在先驿馆中等待。

秦使向拓跋嗣道明来意“我国与贵国乃婚姻之国,多年友好。如今晋贼欺凌,长安危在旦夕,还请贵国发兵相救!”拓跋嗣与诸臣商议,司徒长孙嵩说“秦之潼关乃天险,刘裕以水军攻之甚难,若其登岸来犯我朝,形势转易。况且晋贼狡诈,声言伐秦,其志难测。我们应出兵于上流阻止刘裕,使他不得西上。”群臣都赞同此言。唯有博士祭酒崔浩持异议“刘裕谋秦已久,姚泓又懦劣,内难不已。刘裕乘其危伐之,其志必克。我们若阻拦,他必然会登岸北侵,那样我们将代秦受敌。如今柔然频频寇我北边,兵民乏食,不宜再树强敌。不如索性借他水道,使他得以西进。到时我们屯兵塞其东路,使其难返。若裕得志于秦,必然会感激我们借道之恩;若其兵败,我们阻断他的退路,也不失助秦之名。再说南北风俗迥异,刘裕以吴越之兵与我争河北之地,难于登天,定不能为患于我。为国家之计,不能顾及一女子啊!”娥清说“刘裕西侵,必怕我们断其后路。如果北犯我国,后秦阻于王镇恶一定不能相救,我认为他一定是声西击北!”拓跋嗣说道“待吾考虑考虑再行定夺吧!”秦使退出后,晋使欲要进见,拓跋嗣以天色已晚推脱,约定次日再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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