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陈家的几位长老几乎就要拍案而起。
洛剑尘听着況因一番言词,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后来更是脸都绿了,这況因居然混蛋到坐地起价叫卖自己,心中忐忑,暗道:"他不会真想将自己卖在这儿吧。"
陈明远却依然不动声色,淡笑道:"大掌事,就按況兄之意,礼金加倍。你与五掌事一起去办。"
況因拍掌呼道:"明远果然是爽快之人,足见对我这妹子情真意切。这样让我放心许多。.....我说法器,宝物,钗镮首饰这些东西慢些准备也没关系,先将礼金拿来就行了,我也好早些回去。"他又眯眼笑嘻嘻地冲着转身欲走的陈尚庭喊道:"大掌事,莫忘了带上玉临狮峰茶。这茶可是好东西。"
洛剑尘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实在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暗道:"师傅那样儒雅的人物,怎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陈明远目光落在洛剑尘脸上,道:"阿尘脸色不好,是否这几日受了惊吓,身子可有不适......七掌事,你先送洛姑娘去漱玉轩歇息。"
陈司音还未起身答应,況因已连声道:"不妥,不妥,她一个姑娘家,还没过门怎能随随便便就住到你家,这要传了出去,以后又要落人口实。"
陈明远愠道:"阿尘是我未婚妻子,她在堡中住着也非一日两日,有何不妥。"
"以前住着那是方便给你治伤,如今你们已经订亲,没成亲前自然不能再住在堡里。......对了,说到治伤,这是我要与明远商议的第二件事情。你不知道,我这妹子心肠好,脸皮嫩,从小大到光知道替人医病,却从来不好意思问人收钱,家里为了她这副好心肠倒贴的医药费不知有多少,再这么下去,这日子都没法过了。明远,你娶了她以后也得小心点,别把家底都赔光了。"
陈明远冷笑道:"这个不劳況兄忧虑,这些钱明远还赔得起。"
況因一脸欣慰地道:"明远果然是慷慨之人,.....那要不你先将我妹子替你治病的诊金先付了。嗯,按鬼医门的巿价,你这种属疑难杂症,市价应在五万上品灵石,大家都是熟人就打个折收个四万五千吧。"
他此言一出,一边的陈少庭显些笑喷了,低低道:"明远,你这个亲家可有趣得很,要完聘金又要诊金,不知接下来还会要些什么?"
陈明远冷哼了一声,那边薛鸿志已哈哈笑道:"睿意真人,洛姑娘亲手救了夫婿性命,二人喜结连理,这何尝不是一段佳话,他二人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还用得着谈什么诊金,再说,洛姑娘过了门便是陈家堡的少主母,到时要什么有什么。这区区诊金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都道他定然又要讨价还价一番,不想他嘿嘿笑了两声道:"有理,有理,一家人是不需再付诊金,只有两家人才需要算得清楚明白。"他侧过脸凑到洛剑尘跟前道:"小妹子,我看诊金就暂且不谈,你看如何。"
洛剑尘心说:"又不是我让你要诊金的,问我作什么。"转念一想:"今日陈家堡这么多人都在,正好借此还师傅一个清白。"
当下脆声道:"少堡主,诊金之事可以不提,可是我师傅师娘为了你的事无端送了性命,之前你曾答应要还我师傅一个清白,今日当着陈家诸位长老,前辈,请少堡主兑现自己的承诺。"一想到況书严与況大娘的惨状,眼泪不由涌了上来。
況因暗道:"难得这孩子时刻惦记着爹娘,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父亲确实没看错她。"
陈明远见洛剑尘俏脸生霞,宝石般的眼中泪光莹莹,想到她在石室中决绝而去,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怜爱,直想将她揉在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目注着她温言道:"这事确实是堡中奸人嫁祸你师傅,以致你师傅为他们所害,如今此事已经过去,陈家堡自当在堡中为你师傅造坟立碑,他们的后人陈家堡也会抚养至终老......阿尘,莫再为此事伤心了。"
洛剑尘看了眼況因,见他未做表示,说道:"立碑造坟就不必了,少堡主能澄清此事,阿尘已感激不尽。"
陈明远柔声道:"阿尘无需这般客气,你我以后就是夫妻,你的师傅当然也是我的长辈,明远理当敬之......"
他还未说完,況因已煞风景地打断他道:"明远,你要跟我小妹子说贴心话留着待会再说......我说,你那聘金怎么还没准备好。"
他话音未落,陈尚庭已提着两箱灵石走进厅来,陈尚庭狠狠瞪了眼況因,向陈明远道:"少堡主,这里是四万上品灵石,其他的物品四掌事已去筹办,明日应能办妥。"
陈明远道:"将灵石交于況兄清点一下。"
陈尚庭转身沉着脸将灵石重重地放在況因面前。
況因对陈尚庭的恶劣态度毫不介怀,眉开眼笑地从怀里拿出个乾坤袋,将灵石装入袋中。
众人见他装石时对周遭视若无睹,神情专注,手法娴熟,显然是此中老手,不由唏嘘不已,连带着对紫胤宗的敬畏也大打折扣。
況因一会儿功夫已将灵石尽数收入袋中,然后将袋子往怀中一揣,笑对陈尚庭道:"大掌事,还有那茶呢?"
陈尚庭怒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啪"地一声扣在桌上,道:"拿去。"
況因摇摇头,伸手将茶收起,自言自语道:"涵养如此之差,难怪一把年纪还只是筑基修为,哈哈。"转过头又笑咪咪地对着洛剑尘叹道:"小妹子,陈家堡这么有钱,你若不嫁实在可惜了。"
洛剑尘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大急,真怕他丢下自己一走了之。急道:"师兄......"
況因不等她说下去,双眉一挑,已提高声音道:"今日还有一事,要与你们陈家堡清算一下。"他双目环顾,眸中精光湛然。
众人刚才还见他一副无赖卑琐之样,如今一对上他的眼神却俱都心神一震。
況因缓缓道:"家父況书严与家母为你们陈家堡所害,这两条人命,陈明远你打算怎样给个交代?......造坟立埤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就免了。"
他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谁会想到这睿意真人竟是況书严的儿子,顿时明白了这才是他此行真实的意图。除了青阴陈家几人隔岸观火,其余诸人都暗自戒备。
陈明远脸色一变,那边薛鸿志已沉声道:"睿意真人,此言差矣,此事虽为陈家堡中奸人所为,但明远也深受其害,若非洛姑娘相救,明远恐怕也性命不保,如今奸人已为明远所除,也算为令尊令堂报了仇。"
況因冷笑一声道:"不知你们所说的奸人,是贵堡中的何人?"
陈明辉与陈明光所为,可说是陈家堡中不能为外人所道的族中秘事,若是传了出去不仅有损陈家堡声名,在陈少海尚未出关前更可能因为实力受挫,内部不稳而引来其他家族的觊觎挑衅,是以除了几位当事的长老,连青阴陈家都还瞒着,如今被況因大庭广众之下问出,陈明远一时也难以回答。
況因见陈明远闭口不言,道:"陈明远,贵堡中出了你们所说的奸人,你身为一堡之主,自然也难辞其咎。"
陈明远寒声道:"那你想要怎样?"
"自然是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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