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锡穿上衣服后问她:“你一个人过来?”
萧清辞摇头,指了指大棚子休息的地方:“还有阳阳和阿殊。”
萧殊身体不好,所以萧阳陪他待在棚子里。
陆辰锡朝那个方向看,只看见裹着厚棉衣的工作人员,萧阳和萧殊被棚子遮住了。他微微一笑:“吃饭了吗?”
这下轮到萧清辞哀怨:“我们既不是模特,也不是工作人员,盒饭都没我们的份。”
孙宇飞异常豪迈地说:“没关系,我们三个的让给你们吃。”
他们如此熟络地和一个女孩子打招呼,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心里已经出现了无数个可能。但最终被归为友情。
萧清辞他们混了一顿盒饭吃了,但是并不是把陆辰锡他们三个的份吃了,工作人员免费给他们提供的。
下午陆辰锡他们还要换个背景录制mV视频,虽然同样下着雪,但建筑不一样,背景也不太一样。
???????¢ 〇
她充当他们的临时助理,陆辰锡担心她冷让她回酒店休息等着就行,萧清辞拒绝了。
她一路陪他们前行,给他们录制视频摄影师给很多有名的明星拍过写真杂志,但是他却对第一次接触这种视频拍摄的重逢三个人赞不绝口。
下午的录制只有他们三个人。向再熙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她的假期行程已经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拍摄完,盒饭都是带到车上吃,然后已经赶往拍摄电视连续剧的剧组。
视频录制完,他们还要连夜赶拍夜景。
萧清辞都蒙了,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拍得这么晚,你们受得了吗?”
陆辰锡习惯而且自然地把自己饭盒中的肉夹到萧清辞饭盒中:“受得了的。”他经常熬夜。
孙宇飞说:“比赛那两个月已经锻炼出来了。”
陶钰枭说:“经常熬夜,已经习惯了。”
陆辰锡安慰她:“而且刚刚接触,还是很有激情的。”
孙宇飞突然激动地发表了他此刻的心情:“清辞,你是不知道,这一刻我简直整个生命都在燃烧,都在沸腾。”
那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无论是陆辰锡还是陶钰枭,此刻的生命都在燃烧,都在沸腾。
就连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激动万分。
晚上的背景,黑白交替。微弱的烟花闪烁,三张充满生机和希望、单纯坚毅的青涩面庞绽放出青春的花。
早上和中午拍摄的照片,公司放出去一张,结果就在各网络平台引起轩然大波。
公司之所以只选择几张照片,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吸引了一批又一批重逢的粉丝。
他们录制视频的时候萧清辞和其他没事做的工作人员打牌贴纸条,他们没有带多余的用品来,没有什么可做赌注,借打牌消磨时间也很不错。
每个人脸上都贴了纸。萧清辞接到住在酒店的萧阳的电话,吓得她手中的纸牌哗啦啦掉在地上。
萧阳在那端急得大哭:“清辞,阿殊发高烧了,我现在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但是我不敢给我妈打电话。”
她害怕地大哭:“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害怕得很。”
萧清辞想也没想拎包就奔出去,这里远离市区根本就没有车,她急得原地打转。
突然又想到什么,她连忙跑回来向专门替陆辰锡他们打点的工作人员说:“阿殊发高烧住院了,我要过去。等一下他们拍摄完了请你记得给他们加衣服,还有保温盒里的姜汤一定要给他们喝了,免得感冒。”
她又说:“没有拍摄完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她是一路跑到医院的。
一边跑的时候还给远在丰元做医生的萧朴打了电话。
要知道萧殊是全家人的宝,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就无法交代的。就连作为亲生女儿的萧阳都不敢给母亲打电话,萧清辞也在电话中交代先不要告诉大伯母。
萧朴朴坐私人飞机赶到的,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他装普通人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萧阳哭得一塌糊涂,一方面担心萧阳,一方面担心自己老妈会操刀杀了自己。
萧清辞稍微冷静点,她把萧阳扶到一边然后等待萧朴的消息。
萧朴的名气之大,他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这个医院的院长都亲自过来了,但是高烧很重,而且又是萧朴亲自打的电话,院长胆怯了几分。
高烧一直没有退,直到萧朴赶来,他把自己和院长还有两个医生助手关在重病监护室。
拍摄休息的间隙没有看到萧清辞,仅仅一天的时间,萧清辞就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陆辰锡他们虽然已经相处了一个星期,但是他们还只是工作得关系。
陆辰锡礼貌地询问工作人员萧清辞的去向。
萧清辞交代,没有拍摄完不要惊动他们,想来这件事可能会耽误行程,行程安排得特别紧,谁也耽搁不起,所以工作人员想打马虎眼,奈何工作人员还没开口,陆辰锡和陶钰枭异口同声强势地说:“实话实说。”
工作人员也没想到平时温和好讲话的少年突然变得如此强势,怔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孙宇飞替他解围:“没关系,你说吧!影响不了我们的。”
工作人员缓口气,却任然结结巴巴:“她说……阿殊发高烧,她要去,去医院。”
然后又看了看他们:“萧清辞怕影响你们拍摄,所以……不让说。”
陆辰锡也不想她担心,所以即便有点担心她,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努力做到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拍摄刚刚结束,他连衣服都是工作人员拿追到外面才穿上,但是出了门发现打不了车,陶钰枭和孙宇飞追出来,陶钰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车,我们请他们送我们过去。”
陆辰锡回头露以感激欣慰的笑容,但是仍然挡不住满面愁绪。
他们匆忙赶往医院的时候,萧清辞和萧阳在医院走廊坐着,像两个木头似的。
因为萧清辞要旅游才把萧阳跟萧殊带过来,现在,萧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自责,甚至后悔。她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便带着他们出来,她不清楚的是,这一次她是为了陆辰锡而来,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身体不好的萧殊。
她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双手紧张得不停地搅在一起。
一双白色运动鞋闯入她眼帘,陆辰锡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萧清辞抬头看着他,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流过,看着他的眼神就安心了许多。
陆辰锡说:“不会有事的。”
萧清辞苦涩地一笑,点头。
她相信陆辰锡,也相信阿殊,相信阿殊的意志力,他一定会没事的。
陶钰枭和孙宇飞选择了一个距离不远的休息椅坐下,孙宇飞叹口气。
陶钰枭不解:“你叹什么气?”
孙宇飞看着萧清辞和萧阳:“不知道,就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问陶钰枭:“萧殊不会有事的对吧!”
陶钰枭原本想说`我怎么知道?`这样的话,但是看到孙宇飞担心的样子,他连忙仰起头,“嗯!不会有事的。”
他们都是失去过亲人的人,害怕那种失去的感觉。他们有时候以冷漠的态度逃避那种害怕的感觉,这样仿佛要好过一点。
但是孙宇飞不一样,他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其实,一直是最勇敢的一个,无论什么事情,都勇敢地用最真实的心态去对待,哪怕是对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外婆去世的时间,他不顾形象地大哭,哭得一塌糊涂。
陶钰枭仰着头看着医院的天花板,眼中白茫茫一片,母亲死后,他变得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持以与己无关的冷漠,他害怕自己大哭大闹,害怕哭过之后仍然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
生活就像一条前行的路程,有一段光明,有亲人朋友陪着你,有一段黑暗,需要你一个人去走。
这是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要他努力地走下去,无论前途多么困难,有多么害怕,也不要停下来。
他一直努力地往前走,从来不曾停下过。
急救室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恐惧无边无际的席卷而来。
对于关心的人和事,很多时候都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又不敢想。
所以那一瞬间,萧清辞的恐惧是大于期望的。
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萧阳和她都傻在原地,像木头一样僵硬。
直到萧朴出来,他热情地和这个医院的院长握手,感谢他的特殊照顾。
萧清辞高悬的一颗心才终于掉下来,平稳下来。
但是因为紧张过度,两只脚软弱无力,坐在休息椅上动弹不得。
萧阳欣喜若狂地拉着她:“没事了,阿殊没事了,太好了。”
两个人傻兮兮地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陆辰锡也终于可以舒口气,和放松下来的孙宇飞陶钰枭并肩站着,也没有劝住她们两个。
萧朴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哭成一团的萧清辞和萧阳,然后抱歉地对那院长说:“祁院长,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两个妹妹……”他觉得实在太丢人了。
幸亏祁院长慕萧朴的大名很久了,不仅不介意,还夸赞了她们一通。
看到病床上熟睡的萧殊,虽然害怕和担心已经褪去,但自责还是席卷而来。
萧清辞静静地站在那儿,萧阳则趴在他床沿上,静静看着他的脸,虽然没有一点儿表情,但是她觉得越看越好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吊瓶中的药水一滴滴滑入他的身体,一下两下……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