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杀手生活

2024-03-05 作者: 僵尸不如鬼
第四十章 杀手生活

酒足饭饱后孙宇飞伸了懒腰,然后弹跳起来,一边撸袖子,捡起墙刷:“开工。”

陆辰锡与陶钰枭也准备起身去干活,萧阳摆成大字躺在纸皮上哀嚎:“我还累,你们早上没干活的先忙活着。”

简小萝恹恹地说:“我也累。腿脚无力。”

萧清辞看见萧殊嘴角挂了一块薯条屑,指了指自己嘴角的这个位置,右手边。

因为位置相对的原因,萧殊在他左边的嘴角找不到,萧清辞熟练地伸手给他捡下来,扔掉,然后萧殊微微一笑。

一切熟练而自然,行云流水。没什么不妥。

陆辰锡正在收拾残局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喜欢她和别的男生走得近,尽管那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兄弟姐妹,而且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他继续低着头收拾。

陶钰枭拎着一个破纸箱把自己之前收拾的垃圾都扔在里面,他让陆辰锡也把垃圾扔进来,晚上回去的时候一起倒掉,但是把纸箱放在他面前半天都没有反应,刚才那一幕他也看见了,陶钰枭没怼他,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一袋垃圾然后放进纸箱里。往墙角一踢,纸箱刷啦啦滑过去,省事儿。

空间很大,画图又需要细腻,所以画了五分之一不到,黄昏已经来临,金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窗条将光线隔出明暗条纹。

几个人依旧忙碌着。他们忙碌的影子在夕阳底下交错,纠缠,绘织,像一幅画,色彩温暖宁静。

萧殊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很久很久,他才下了活动楼梯,准备移动到另一个方向继续画,但是合拢的楼梯一动不动。

在生活上,他似乎不太能照顾自己,也不太能处理事情,就算是特别简单的事。

萧清辞回头说:“阿殊别弄了,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萧殊笑了笑,楼梯已经被他合拢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直恹恹的陆辰锡走过来说:“让我来吧!”虽然他心情很不好,但他也清楚这不是别人让自己心情不好的,他也不想这样,但却不知道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下午都在调节,但还是没调节好。

但他和萧殊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有礼貌挺友好,他把楼梯放倒,然后扛在肩膀上,放在堆垃圾的那个地方。

因为要刷墙的原因,他们每个人穿得都是一个颜色的工服,天蓝色连体工装,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这样就不会溅到衣服上。俨然一个训练有素的队伍,有萧殊作图,陆辰锡带队涂油漆,速度很快。

萧清辞坐在另一个活动楼梯最高层。两只脚塔在楼梯上,手中转着油漆刷,上半个学期刚见陆辰锡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高,脸上的线条也没有现在明朗坚毅,有些婴儿肥。

男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拔节的麦子,噌噌噌,几天一个样。

褪去婴儿肥的陆辰锡轮廓分明,脸部线条明朗坚毅,身姿挺拔,高高卷起的袖口出露出结实的肱三头肌,头发……头发有些长了,将两条浓浓的眉毛都遮住了,偶尔才能从飞扬的发间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上一对清澈的眼睛,仿佛一湾潭水。

“陆辰锡你的头发该剪了。”萧清辞从楼梯上跳下来,发现陆辰锡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陆辰锡理了理前面的头发,确实该剪了,整个假期都没修理过。

所以晚上他们陪陆辰锡去剪了一个头发。剪头发的时候那家店里有个四十岁左右岁的阿姨不停地称赞:“哎呀!这几个小娃长得太好看了,早上我千伊和千尹长得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对于她的热情和称赞,他们礼貌地感谢,但没听清楚她说的是千一,牵衣还是千什么。

花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把搞定所有。

陆辰锡不去做油漆工,所以把家教的时间调到早上,陶钰枭也把所有的班都换成早班,这样下午的时间他们就用来训练,晚上的时候再去舞蹈室。

陆辰锡用的吉他是他自己的,已经用了很久了,有些陈旧,但还是很有质感。

其他人的乐器几乎都是他们以前用过的。每天都要反复练习同一个音调,同一个步伐。舞蹈老师的训练有时间限制,所以每次觉得不对劲,然而又编排不出来的,他们就会和舞蹈老师商讨,然后回来仿佛练习。

披星戴月,满载而归。

陆辰锡刚刚走到家门口就屋子里传来咒骂声,美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浓厚的乌云挡住他的视线,慢慢走进去,刚刚打开门就被没有找准方向的水杯撞在脑袋上,水杯是吕的,所以没有破碎掉,为了不重复买那些用具,他家里买用的用具几乎都是经摔的。

他习以为常地走进去,仿佛刚刚那一下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陆左元继续发疯,韩柳连忙从里间跑出来:“辰锡呀!吃饭了没有?”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韩柳还在忙碌,陆辰锡看了一眼房间:“妈我吃过了。辰禹睡了吧!”

提到陆辰禹,韩柳安慰地一笑:“已经睡着了。”

陆辰锡笑了笑说:“妈,我先去了。”

韩柳的心一阵悸痛,她不想让陆辰锡看到自己的眼泪,故意转身忙碌:“嗯。”

陆辰锡知道她的不忍和痛苦,他不想妈妈把自己陷入窘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家门。

他家现在的房子只有两间,原本是只有一间的,从中间隔出了两间,一间是厨房。

陆辰锡走到自己的小窝,清明的月色光辉下,一个被磨得发亮的石头下面有一个凹进去的坑,那个坑是陆辰锡长年累月住在这里磨出来的,还有一层稻草铺在里面,那就是陆辰锡的小窝了。

田间的虫子青蛙依旧不知疲倦地叫着,听到这些安静而和谐的声音,他的心情才好了些,抱起吉他凑了一会儿才渐渐入睡。睡觉的时候手指都还停留在玄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睡得安稳些。

他睡着了。月光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明朗却柔软的线条将让整张脸显得柔软,长长的睫毛轻轻遮盖在弯成月亮的眼睛上,高挺的鼻梁,说不出的好看。

萧清辞鬼鬼祟祟地在他旁边坐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许久许久,久到夜空发白,晨昏交替。手中的烟火忽明忽暗,像是永远都不会灭的希望。

她的思绪不断地切换,过去的,过去的过去,现在。像断断续续的影片重叠,交叉。却不知道未来如何。

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在脏兮兮乱糟糟的街上游了好些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有吃的就去别人家倒掉的垃圾桶中找,有时候和野狗抢吃的被咬得浑身是伤,被蚊子苍蝇叮咬得浑身是包,住在桥洞的时候被人赶,晚上还同样脏兮兮的孩子排挤殴打,她反抗,即便能力相差很大她也没有妥协过,即便最终自己浑身是伤。

有人丢了一个馒头,一群同样脏兮兮的小孩便不顾一切地爬去抢,但是她的腿被打伤了爬不过去,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馒头被别人瓜分了。

那个人看猴刷戏一样地笑,然后又丢了一个馒头给大家抢,抢完才继续丢……

晚上饿得她头昏眼花,口干舌燥,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旁边爬出来一个同样脏兮兮的男孩,和她差不多大,脸都被泥巴敷住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男孩偷偷从衣服里掏出小半脏兮兮的馒头递给她,还给她喝了些水。

男孩说:“你斗不过他们,要假装驯服,这样他们才不会故意刁难你。”

后来她便收起羽翼,不争不抢,一天天下去,那些人就没有兴致在殴打她,偶尔还会把捡来的东西分给她吃。

那个丢馒头的人常常过来给他们扔东西吃,有时候是馒头,有时候是饼干。

唯独她一个人站在一旁,眼中的冷清让那个人感到寒冷。

有一天那个人又来了,拎着这次东西,他并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丢东西给他们,而是把那一袋东西放在孩子们的面前,指着女孩说:“你跟我走。”

女孩不信,那个人又说一遍:“你跟我走。”

当时那个几乎与她成为亲人的男孩没有在,她不知道她走后他找了他多久。她再回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他已经没有在了。

她跟男人走后第一次接触功夫这个东西,但是男人教给她的不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而是如何在黑暗中在别人的脖子上割一刀。

她的身上每天挨过的鞭子数不胜数,皮脱了一层又加上一层,日复一日。

她渐渐地变成得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杀手,帮助黑帮组织洗劫钱财。她手中的刀快得敌人还来不及看清就割进他的骨和肉里面去,在他们身上划出一道道裂缝。

手起刀落的时候她心中有快感。她唯一和别的杀手不同的是,别人只服从命令,而她专门挑那些命运之外命令之内那些满面油光大腹便便,打着正义的旗子做着亏心事的人下手。

她却比别人残忍得多,未曾杀死过一个人,却远比杀死他们更生不如死。

洗劫得来的钱财以公益的名义捐赠偏远山区、孤儿院,她知道自己有罪,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赎罪,她为那些手上不沾鲜血却远比杀人恶毒的人赎罪。

她以无辜的外表掩饰邪恶的灵魂,一步步接近目标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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