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己的路

“神仆，是我，阿尔。”阿尔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和坚定，“我有事情想不明白，希望神仆能帮我解答。”

阿尔是除了大叔之外，和风洛关系最好的。他对风洛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但风洛知道，他的尊敬，不是因为神仆的身份，而是远在他之上的实力。

可惜风洛所学有限，无法指导阿尔。

“进来吧。”风洛答应道。既然在夜里过来，事情肯定很重要，而且不愿意别人知道。

阿尔脚步沉重地走进来，站在风洛旁边，说：“神仆，我们进迷雾墙，杀掉五阶晶兽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哦，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想？”风洛饶有兴致地问。他不知道那些神秘的人做了什么，猎人们回到村子，似乎失去了一段回忆。他们只记住风洛杀掉晶兽，然后大家一起回来。

“我总会想起几个画面，似乎有强大的人，想杀死我们。”阿尔说得很流利，显然事先想过，“后来我晕过去了，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想问，事情是真是假？或者说是否只是你的一个梦？”风洛笑着问。情形有点诡异，风洛岁数明明很小，却像一个老者，教导后辈。

隐瞒是没办法了，风洛干脆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但略去传授技法的过程。

“他们说村民可怜，放过我们这一次，但不得泄露，也不可再去迷雾墙中。”风洛煞有介事地说。

阿尔听后，眼中泛出异样的光芒，但马上掩饰下去：“我明白，他们是一群很强很强的人，不能招惹。”

风洛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别人没有权力指手画脚。

半个月之后，村民们的生活步入正轨。家里有人丧生的，悲伤过一阵，就收拾心情过日子。平日里进山打猎，也时不时死个把人，人命贱啊。

“神仆，最近捕杀到的晶兽太少，所以只能吃这些，您将就着。”村长送过来一袋果实，一小块兽肉。那是普通的兔子，而非晶兽。

“哦，冬天里确实没有足够的晶兽。”风洛心中明白，“麻烦村长，帮我准备一个结实点的袋子，一把好的猎刀，我三天后离开河岸村。”

村长挽留了几句，风洛说要去找神使，想办法里离开大山。村长点点头，把事情应承下来。

看着风洛的身影，村长也觉得无奈。他何尝不知道风洛对整个村子的恩情，可别人不这么想啊。开始只有几个人说，后来很多人附和，说神仆是造成灾难的根源。

风洛深居简出，忙于修炼，更有话头让人讲。本来食物就短缺，你仗着神仆的身份，不去打猎，白吃白住，怎么好意思？于是，村民的意见越来越大。

既然决定走，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三天之后，风洛背上结实的兽皮袋，腰里挎着磨得十分锋利的猎刀。

送别的人有不少，真心实意不舍的却没几个。风洛矮小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渐渐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

冬天的山林，比其他季节安静。因为找不到足够食物，低阶的晶兽就减少活动，甚至靠冬眠度过最冷的一个月。

高阶晶兽完全不同，它们能吃的食物更多，而且靠体内的积蓄，半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死。山里里依然有四阶以上晶兽的踪影，但很少会靠近有人居住的村子。

晶兽对人的恐惧，源自本能。或者说源自血脉中数万年的传承，自古有强大的人猎杀晶兽，产生灵识的晶兽将这一信息世代相传。

风洛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却知道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高阶晶兽。他要去找一种晶兽，靠那种晶兽，估计可以越过迷雾地带。

迷雾不知有几里，在迷雾中，难以分辨方向。开始还好，能够尽量往一个方向走。如果地形变复杂呢？尤其随着高低起伏，岔了道。直着走变成横着走，走几千里都出不去。

风洛才没有选择直接闯，而通过他对迷雾的观察，高度增加，雾气会变淡。只要飞得足够高，通过迷雾地带不是难事。怎么飞？他想到了狮鹫。

他走得很快，进入山林后也不隐藏身形。低阶的晶兽，他能轻易抓住。而高阶的晶兽，发现他这么一个嚣张有弱小的人，肯定会主动上来。

日落前，风洛捕到一头皮毛很厚的三阶晶兽。味道不怎么样，却别无选择。能够在雪天出来的晶兽，种类很少。

吃饱之后，风洛把烤熟的晶兽肉挂到树上，他自己躲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烤肉的香气，吸引了附近晶兽的觊觎。岩洞中，雪地下，陆续钻出了几头晶兽，有二阶的，也有三阶的。

晶兽的冬眠，不同于普通的蛇、蛙。它们睡觉归睡觉，如果动静大，或有特殊原因，是会醒来的，比如诱人的食物。

风洛将烤肉挂到树上，就想用食物引诱晶兽。低阶的晶兽爬不上，高阶的来了就捕杀。如果能吸引狮鹫到来，就更好了。

第一夜运气不好，只有低阶的晶兽。在树下垂涎三尺，却毫无办法。中间发生了两次打斗，死了一头二阶晶兽，成了三阶晶兽的食物。雪地中留下一滩鲜血，让人知道丛林的残酷。

接连数天，风洛换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能吸引满意的猎物。他不气馁，将烤肉挂好之后，就找棵粗大的树歇着。

风洛做好姿势，开始修炼脉气。技法的修炼，暂时放下了。惊龙九变完成到三分之一左右，他发现再难继续。这也是他离开河岸村的原因。

修炼脉气，他可以稍微分心。而强行修炼惊龙九变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之前留在村里，发现没法继续后，干脆离开。

修炼有时候靠拼，但不是瞎拼。风洛估算自己能承受的极限，往后修炼所需的等级，不是靠毅力能弥补的。就像攀登山峰，就算再怎么坚持，也得一步步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