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请稍后再拨……”该死的,我恨不得立即把手机给砸了,跟雪儿说几遍了, 不要用“廉通”, 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 给我来这么一下。
生气归生气,手机始终是不能摔的,我手忙脚乱地查找到了安静的电话号码, 拨了出去……
“喂,你好!”经过一阵恼人“嘟嘟”声后, 手机里终于传出了安静那憨憨的声音。
“安静, 雪儿在吗?”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她解释, 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你不知道?今天雪儿收拾好东西随她家人回江西了。”
“什么?!!!!!”回江西?雪儿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安静这句话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忘了和她说再见, 也忘了是怎么挂的电话,迷迷糊糊的只听见一阵刺耳喇叭声和刹车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了路中间,下意识地抬起头本能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靠, 不是吧?这么大一台“擎天柱”撞过来!
货车近在咫尺, 我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动作, 只觉得眼前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
“阿羽, 阿羽……”耳边似乎传来磊子焦急的喊声……
公车、爆炸、网页、交际舞、耳光、雨、雨夜、雨舞!许许多多零碎的画面飞快地衔接了起来, 形成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在我脑中重复地回放着……沉重而静谧的黑夜,突然下起雨来, 一个女孩从朦胧的雨雾中走了出来,她牵住了我的手,然后深情款款地和我在雨中跳起舞来,这个女孩给我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我跟着她的步伐就这么在雨雾中翩翩起舞,一曲终了,我们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哭了,她对我说,她要走了,要离开我了。临走时,她满脸哀伤地贴着我的耳边呜咽地对我说:“羽,不要忘记我……”
“雪儿!”我悲呼了一声,双手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唰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把围着我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这是高中母校的球场,我不是去找雪儿吗?怎么会在这里?对了,车祸,我出车祸了,然后呢?怎么没有画面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九月十八号出的车祸,距离今天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月,意思就是在这四个月里,我竟然把雪儿给忘记了?
该死的上帝,不是跟我开这种玩笑吧?
“磊子,走,我们回家!”我迅速地站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朝目瞪口呆的磊子招呼道。
“阿羽,你没事吧,你刚才吐血耶。”磊子刚才看到我吐血后,着急得都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谁知电话还没拨出去,我却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也难怪他脸上的表情那么的惊讶。
“没事,我们走吧,我想起了一些事,得马上回家。”我没有再理会磊子,丢下这句话,径直向校门口走去。
回到家后,招呼磊子随便坐下,我就直奔电话而去,因为我迫切地要知道雪儿的消息。刚才在足球场上的撞击,致使我的脑袋到现在都还有点昏昏沉沉的,我皱紧了眉头,低头想了很久才记起安静的电话号码,飞快地拨了出去。
“喂,你好!”四个月没听过安静憨憨的声音,这时听起来却是特别的亲切。
“安静吗?我是阿羽!”没心思逗弄她,我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号。
“阿羽啊,你在哪呢?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第一次去看望你,你还在还在昏迷中,第二次再去时,你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挂掉了呢,后来打电话问嘉哥他们才知道你家人帮你转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安静发扬着的她一贯不安静的风格,持续不停地发问着,听得我有一股想抓狂的冲动。
“打住!这些问题等我回校后再慢慢告诉你,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雪儿呢?”从安静喋喋不休的唠叨里,我丝毫感觉不到她有停下来的欲望,为了避免耳朵长茧,我及时出言打断了她。
“雪儿?她人间蒸发了!”安静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人间蒸发?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几乎是冲着电话咆哮了,把在一旁看电视的磊子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跌了下来。- -!
“人间蒸发的意思就是失去了联络。”
“失去联络?”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自从雪儿转学后,我就联络不上她了,手机停机,也没再登陆过,发邮件她也不回,她似乎捏断了一切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安静的声音掩不住的失落,一个好朋友就这么莫明其妙的失去了联系,换作是任何人都不好受。
“转学?现在是读大学啊,你以为读中学啊?还能随便转学?”我彻底迷糊了。
“你不知道吗?大学也可以转学的啊,只要你有关系,又有钱,可以转到同类同级的任何高校。”
“这么说,雪儿是真的走了?”听着安静的话,我内心的精神支柱好像瞬间被人抽走了一样,无力地对电话问道。事实摆在面前,但情感上始终无法相信雪儿就这么走了,为了避开我,她竟然动用这么大能量切断了所有我能联系到她的方式,雪儿,我给你带来的伤害真的那么深吗?你一直说我是个遇到问题就绕着跑的人,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呢,
“嗯,她真的走了。阿羽,你能告诉我,你和雪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沉默了,对于安静的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们之间怎么了?这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爱情似乎在我不经意间降临了,当我惊觉时,它又悄悄的离开了。
“对了,阿羽,雪儿临走前跟我说她写了一封信给你,好像是邮件。”
“嗯?”安静的话又给我带来了希望。
“雪儿说,如果你还记得那个邮箱的话,你会看到的。”安静想了想,继续对我道。
“嗯,我知道了,安静,谢谢你啊。”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挂断了电话,匆忙地来到电脑前,飞快地按了开机键。
听着电脑机箱发出犹如拖拉机般的响声,我终于体会到,平时老妈跟我聊Q时的痛苦了。家里的这台电脑是在我上高中时配的,寿命已经有四个年头了,按照现在市面上电脑配置的速度,在我面前的这台已经可以算是古董机了,好不容易开机成功,看着那忽暗忽明屏幕,我皱了皱眉头,该不会爆炸吧?
链接上因特网,我的指尖飞快地敲打着键盘,输入我邮箱的用户名,但当我登陆进去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封新邮件都没有。
难道不是这个邮箱?我一直都只用这个邮箱啊,那雪儿说的邮箱是哪一个呢?我望着屏幕的,呆呆地思索着……
突然灵光一闪,一个英语单词从我的脑海里滑过——“Lily”?
还记得当初跟雪儿学习网页制作时,我们曾聊起彼此间的宗教信仰,雪儿是个基督教徒,而我则是信奉佛教。所以每次雪儿做饭前祷告时,我都很无耻地嘲弄她一番,吃个饭而已嘛,用不用得着这么认真啊?但每次嘲笑完,我都会遭受到雪儿的痛殴,然而我却乐此不疲,不知道我天生有受虐倾向,还是我本身所追求的只是和雪儿嬉戏打闹的这种感觉。
在相处的过程中,雪儿从没放弃过对我的感化,不遗余力地想把我拖入她的基督一派中,对于她的劝说,我始终无动于衷。因为我一直顽固地认为,我一生都走背运,完全是上帝搞的鬼,为什么?因为中国的神总不会害中国人吧?- -!
在我终止了学习制作网页的计划后,雪儿跟我说,以后如果碰到关于网页方面的问题,可以发邮件到Lily@xxx.这个邮箱来,这是她特意帮我重新申请的,因为我以前的邮箱是新X网的,有歧视中国的意思,她不喜欢。
当我问她为什么取这个邮箱名字时,她满脸通红,支吾着不肯作答,后来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才给了我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解释。
雪儿说,Lily在英语中的意思就是百合,百合花的花名是为了纪念圣母玛利亚,自古以来圣母就被基督教视为纯洁的象征,不过基督教并不崇拜玛丽亚,因为作为耶稣的生母,她只是一个平常人而已。而雪儿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母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所以她崇拜圣母玛利亚,当然,百合花也就成了她的最爱。
当我问起邮箱密码时,雪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犹豫,直接盯着我的眼睛说,密码是邮箱最后三个字母。
我当时思考了一下,就跟她开玩笑道:“ily?是I like you? 还是I love you?的意思啊?”
雪儿脸上没有任何娇羞的表情,调皮看着地对我说道:“两个都是,但又两个都不是,因为……,,嘻嘻,不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说完后,丢给我一个天使般的微笑就跑开了。
我想了想,雪儿说的那个邮箱应该就是Lily@xxx.了,我打开了的主页,,但当我正准备在邮箱登陆用户名上输入“Lily”这个单词的时候,我又一次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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