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怀煞气

“煞气是什么？”出了七杀殿，桃千绯问道。

她今日已经听胡道人提了两次她身上有煞气。

奚珏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煞气就是你体内一种不好的气息，当你练得法术，那种不好的气息就会消失了。”

“为什么我会有，别人有吗？”

“因为你是老天眷顾的孩子，所以才会有。”奚珏编了一句谎话，转过头不去看她那双清澈的眼眸。

人们只知道自古煞气之人天地不容，认为煞气之人乃天煞孤星，不详之人。只有少数得道高人才知道不是这煞气多可怕，是这煞气之人是超出三界之外的存在，煞气和灵力一样，灵力到达顶峰便成仙，而煞气越强，万鬼伏、万妖跪、万魔臣，煞气到达顶峰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也许是魔神。古往今来，只有两个身怀煞气之人，一个是得道成仙的钟离南，一个便是桃千绯。他虽然想小包子和钟离南一样修为有成将煞气转化为所用灵力，却不想要她和钟离南一样的下场。

“是吗，那我要好好练习法术。”她天真的相信奚珏所言，自己身体内只是有不好的气息。

注视着她脸上的笑，伸手挠了挠她散乱的长发，“当你学好法术，就可以压制煞气，把煞气转化为灵力。”

两年之后，他要收小包子为徒。他知道洛子牧要将小包子收在门下的意图，是为了控制住她，不让她沦落在外加入妖门邪道，成为人间祸害。更重要的一点，若将来小包子心生异心，他定亲手清理门户。

奚珏相信他的小包子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将来不管发生何事他都坚定不移站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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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来下两个月，桃千绯恢复到了正常的上下课生活。

她也狠狠教育了一下小呆，不管它懂不懂事，偷东西是不对的。小呆伤好后大了一圈，它显然还不老实，又跑去胡道人那，不过这次胡道人没有骂它，不仅拿自己的丹药给它吃，还经常给它好吃的带回来。

奚珏那天后就被掌门派任务出山了，桃千绯坏心的觉得大冰块掌门是想把奚珏弄远远的，让自己没人照顾。

三个月后，功课中只要是用脑子的科目，桃千绯都过关了，唯独运用到真气的，她的成绩十年如一。

御剑是流云教的，御剑课上永远能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把剑，围着广场跑。不管流云怎么教，她都是站在剑上，剑在地上一动不动，流云说她是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

剑术课，一下课不用步沨说，她老老实实拿着剑去禁林砍树木。双手的结了厚厚的茧，木札娜看了都心疼死了，还好胡道人每次都让小呆带回药，一擦手上的茧又都掉了。

幻术课，是那天在七杀殿的黄衣女子教的，她是小师叔苏翎。桃千绯最喜欢她，小师叔每次都会很耐心的教她，流云时不时会跑来欺负桃千绯，每次都被苏翎揪着耳朵扔出去。

五行课，大师兄云瑾教的，桃千绯发现每次大师兄的课，木札娜脸都是红的，而且听得十分专注。木札娜唯一厉害的就是五行术。

半年多过去了，桃千绯始终凝气不了，无法应对各种运用真气的课。她出了每天按时对玉佩报告进展，还拿着贝壳跟奚珏吐苦水，她想这个时候奚珏要是在身边多好。木札娜撞见她几次自言自语，都吓坏了，以为她成绩不好，大受打击。好在她解释了，是对着玉佩跟哥哥们说话。

眼看实践抓妖抓鬼课就要开始了，桃千绯不敢再怠慢，每天回到申殿就去后边林子独自练习，这半年来她每日被罚，吃了太多太多自己都不曾想象的苦，她硬咬着牙坚持下来了。她不能放弃，奚珏不在身边，珣哥哥不在身边，她更要努力。她要通过测试，她一定要通过测试。

好几次她都累的瘫倒在地，手上都是伤，小呆心疼的舔着她的手，她好想哭，还是忍住了。她不能哭，她答应过珣哥哥的。

只要一想到捉鬼捉妖实践课时间一日近过一日，她就越发着急，不断的逼自己凝气。步沨说她如果连基本的课程都过不去，可以直接打包回家了。她越是心急逼自己，越是做不好。

御剑她现在顶多能离地两三米，上去不到一会，感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压制着自己，又狠狠摔了下来，反复练习，反复如此。怕她摔疼了，小呆每次都去垫着她，好在小呆够大只，不然定被她活活压死。这半年来，小呆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现在已经长得有半米高大。

这时她又掉下来，小呆也已经被她多次的掉落冲击的瘫在地上，等它跃身去接住桃千绯已经来不及了，她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猛的一震，再也动不了了，嘴角蔓出一丝腥甜。躺在地上仰头望着小呆琥褐色眼眸中的担心，她再也忍不住起身抱住小呆哭了。小呆虽然不懂说话，她也看的出小呆累了。每天这么陪着她练习，她的体重还这么重，每次都狠狠压在小呆身上。自己太没用了，还伤着小呆。

“小呆，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她边哭边抱紧小呆。

小呆抬起左前爪放在放在桃千绯额头上，头蹭了蹭她的脸窝，好像在说自己没事。

七杀殿中。

从水镜中看着那胖嘟嘟的小肉球一次又一次摔下，爬起，又摔下，最后无力的抱住狐狸痛哭。

洛子牧的心弦微微一震，他一挥手，水镜消失。人也消失在殿中，只剩他的朝申殿而去的背影。

桃千绯把这多天以来的的憋屈都使劲哭出来，她哭累了，抱着小呆沉沉睡去。

树枝摇曳，树叶飘落。

玄黑衣袍的他落在桃千绯和小呆面前，小呆见来人，轻轻从桃千绯怀中出来。两眼放凶光，咧嘴龇牙向洛子牧发出低吼。

洛子牧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呆，一只狐狸也懂得护主，他不管小呆的警告，朝桃千绯走去。小呆见他走过来，一个纵身往他身上撞过去。洛子牧手一挥，想把它甩开，不想伤害它。谁知它一回头咬住了洛子牧的袖子，洛子牧这才注意到它眼中浓烈的恨意，那是能灼伤人的恨意。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用这种目光看着他，诅咒他。

小呆咬住他的袖子，右前爪往他的脖子抓了过去，洛子牧有些愠怒，抓住小呆的爪子用力一扯，将小呆扔到一旁。他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免得让人发现他在这。

小呆被摔在地上，恨意更深切，它对着月亮低吼，一道紫色灵力从月中传输到小呆身上。

洛子牧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讶异，难不成这狐狸是青丘国的灵狐，只有青丘国的灵狐靠吸取月光灵气成长。

小呆汲取了月光灵力，回过身看着洛子牧，它的爪子指甲瞬间长了五寸，褐色眸子也成了淡紫色，它的身后多了八条白色如水透明的尾巴。

这……洛子牧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讶异，青丘国灵狐不是早在五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全部消亡了？或许，是有漏网之鱼。

“我不想伤你。”洛子牧从手中弹出一道光，定住小呆，在桃千绯旁边蹲下扶起她。

小呆动弹不得，双眼充满杀意看着洛子牧，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将洛子牧撕裂碎。

扶起桃千绯，看见她嘴角的血迹，俊脸也为之动容了一下。他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将手放在她额头上，还伤着内脏了，自语着：“看来煞气阻碍了你真气凝结，你又不懂调和煞气和真气。”

洛子牧闭上眼，凝气将灵力输入桃千绯体内，帮她将体内两股气息调和。

昏睡中的桃千绯，感到有股暖暖的气息源源不绝的从额间传递到身体各处，整个人都觉得很轻松很有力。

洛子牧调和好她体内两股气息，弹指将小呆解开，他御剑乘风而去。

小呆想去追他，一看桃千绯还躺在地上，恨恨的低吼了几声，又跑回桃千绯身边。它身上长如利刃的指甲和八条透明的尾巴渐渐消失掉。

桃千绯扶着额头起身，摇晃了一下脑袋，发现全身不仅没有之前的痛楚，还有一种轻了很多的感觉。对了，她刚刚好像在梦中听到大冰山掌门说话，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梦见妖魔鬼怪也不能梦见大冰山啊。

这一次她又起身，御剑练习，她飞到半空的时候，觉得自己身子轻巧如燕，凝气后再没有那种被什么压制着的感觉。她降了下来，又再次飞上去，一刻之久她都没有再掉下来，她试着飞了一小圈，果然身形自如。她高兴的对着小呆大喊：“小呆你看见了吗，我会飞了，我能飞了。”

她如行云流水，在空中盘旋了几个来回，抑不住心中兴奋。

她握着胸前的玉佩和贝壳，脸颊滑下一滴泪：珣哥哥，你看见了吗？我会飞了！我离你又更近一步了！嘿，奚珏，你一定想不到吧，我会飞了。

小呆看着桃千绯如此自由的飞行，它眸子中净是复杂之色看向七杀殿。

七杀殿内，洛子牧负手而立，水镜中她如孩子般的笑让他感到一阵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