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江云赶到唐府,但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一切正常,既然秋烟雨要继续清明境内的历练,那么唐晓华和周锦的圣王、圣女之争也就此落幕,唐晓华外出修行,这不很正常吗?唐德君和晓华的父母反倒很支持她这样做,还觉得她长大懂事了。
但江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唐德君等人,对他的态度也很反常,尤其是唐晓华的母亲义成公主,话语中对江云有厌烦之意,可能是因为武磊的关系吧。
如此带着疑惑,江云返回自家,夫妻两人担心了几日,直到某天下午,江云走在返回崇明书院的路上,一人突然间从街边跳出来,伸手拦住他,笑意盈盈的道:“江云,见到我开心不?”
江云愣住,竟然是满面笑容,且风尘仆仆的雍佩,她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见江云神情古怪,雍佩打量着自己,问道:“不好看吗?”雍佩如今是一副中原女子的打扮,燕尾发饰斜搭在左肩,攥在手中看着江云。但因为长期梳辫的缘故,头发卷曲,样子显得很怪异。
江云神色复杂,一时无法开口,雍佩对不起的人是迎梦,但对他江云情深意重,抛开闹新房的事儿不提,为了帮自己脱罪,雍佩主动承担下了屠戮赵国学子的事情,放眼天下,能对江云如此掏心置腹的人,怕是也只有迎梦母女。
说到底是他言而无信,才逼的雍佩。
江云心中无奈,雍佩问道:“对了,晓华也要化凡了吗?走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儿,害得我白跑一躺。”
在巨仙冢内,雍佩和唐晓华身在同门种地,两人就此也结了情谊。
江云问道:“你去过唐府?”
雍佩点头,江云眉头深锁,因为雍佩此时表现的太过正常,丝毫都不像是做过那件事情的样子。她毕竟是女子,怎么会如此毫不在乎?
江云便问道:“我成婚当日,是不是你把迎梦绑起来的?”
雍佩闻言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把迎梦绑了起来?”她思索道:“哦……肯定晓华告诉你的吧?我就是随便说说,怎么样,觉得我的贺礼如何?”
雍佩得意洋洋,江云继续问道:“什么贺礼?”
“婚书啊!”见江云露出疑惑的神色,雍佩不高兴了,埋怨道:“江云,你真不是个男人,你不愿意娶我也就算了,我雍佩也不是非你不嫁,做不成夫妻,咱们还做不成朋友吗?你也太没意思了,是不是埋怨我没亲自来给你和迎梦道贺?你当我不想啊,父王把我禁足在宫中,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这下江云更加糊涂,既然雍佩承认了婚书之事,那为什么又说她被禁足了?
江云思索道:“你把婚书给了谁?”
“晓华啊,我让她把婚书送还给你,省着新婚燕尔,你也总想着我”雍佩大大咧咧的道,但江云的反应令她失望,苦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千里迢迢的跑到武国来找江云,江云怎么可以这样,甩张臭脸给谁看,她还没生气呢,真是的!
雍佩心中哪能对江云没气,当她听到江云要成婚的消息时,便把下人们痛揍一顿,恨不得能跑到武国来找江云理论,言而无信,还是不是大丈夫!可因为自私承认了屠戮赵国学子的事情,被父皇禁足在了宫中。冷静了几天后,雍佩又收到消息,江云被安阳江家除族,雍佩突然间又觉得,江云好可怜,跟自己一样,都不受家里的人喜欢。雍佩的想法也就变了,并意识到,她和江云的婚事,是她自己无中生有,觉得好玩才弄出来的,既然人家不喜欢她,何必要做恶人。
于是雍佩写了封书信给唐晓华,请唐晓华把婚书送还给江云,也好让江云能安安心心的成婚。
搞清楚这些状况后,江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又无法确定,便询问雍佩要去哪里。
雍佩道:“当然是要去看你了,我听说你和迎梦有小宝宝了?”
见雍佩欢喜的样子不似作假,江云点头,雍佩闹腾着要去看迎梦,江云为难道:“她染了风寒,不易见客,往后再说吧。”
雍佩倒也大度,道:“那好,反正我也不想回去呢,没想到你们武国还挺好的,这琞京城可真繁华,你要负责好好招待我。”
琞为圣宝通钱,琞京便有钱都之意,算是八荒九国中最为繁华的所在,自然不是鲁国阳城可比,既然雍佩来了,江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便询问雍佩想去哪里。
雍佩说她饿了,想去吃烤肉。
北地善肉食,琞京城内便有‘美炙馆’,江云本建议带雍佩去‘素味斋’尝尝武国素食之风,但雍佩不干,说吃那东西吃不饱,她都快要饿死了。于是两人找了间‘美炙馆’,围着火炉烤起肉,雍佩大快朵颐,江云却毫无心思下咽,找机会询问雍佩,她先前说的,要把迎梦绑起来是怎么回事?
雍佩闻言道:“晓华真都跟你说的啊?”她白了江云一眼,道:“这还不怪你,言而无信,我恨不得能将你串起来烤着吃。但当时我被父皇禁足,无法赶来武国,就写了信给晓华,告诉她,我要是去了,就把迎梦绑起来,抢了她的洞房!”
见江云皱眉,雍佩又默默的解释道:“谁叫咱俩有婚约,不过都过去了,我的十位夫君也不知道在哪里……”
雍佩假模假样的憧憬起来,江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雍佩的一句玩笑,把唐晓华害苦了,唐晓华与其他女子不同,心里装着大事,但到了关键时刻,这样的女人也容易干出傻事来。江云想不通唐晓华当日是怎么想的,可能就像她前几日所说,她后悔了,当时也许只是喝多了酒,头脑发热……自负的女人总是不相信别人,只相信她们自己。
江云转头对店家道:“店家,再来坛酒。”
雍佩拎起桌上的酒坛道:“这不有吗。”
不想江云接过店家送过来的酒坛,仰脖灌下,酒水撒满全身,像是要洗澡一样。
雍佩傻眼道:“你怎么了?跟迎梦吵架了?”
江云抹了把脸,道:“没有,对了雍佩,你是不是告诉晓华你要来?”
雍佩点头,并提醒江云:“叫我佩佩,都差点做夫妻的人,还这么生分……”
这下江云肯定了此事,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唐晓华选择了逃避……她怎么就这么傻。
“动身前,我写信告诉晓华要来,准备给你个惊喜,但没想她也化凡去了,哪像我,哎,真不知道这十年做什么才好,我的夫君们啊,你们在哪……”
扮作花痴状的雍佩以为江云会笑,但江云没有,而是又一次拿起了酒坛,雍佩忙抢过去道:“干什么呢你,肯定是和迎梦吵架了,你们这些男人就不能哄哄女人吗,女人其实很好哄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的江兄。”
江云闻言冷静下来,此事不能让迎梦知晓,更不能让她和雍佩见面。在迎梦心中,唐晓华和雍佩的地位决然不同,要是让她知道,当日药倒她主仆二人是晓华,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也不能让雍佩知道唐晓华做过什么,不单是她,这件事要瞒着所有人,否则唐晓华将无颜面做人。
想到这里,江云看向雍佩,心中艰难的抉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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