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虞瑾的逼问,柳昀却是一言不发。他突然抬头冲着门口吃惊地道:“小许,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虞瑾一楞神,下意识地一扭头,却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当她回转头时,却发现柳昀已经夺下了她手中的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虞瑾怒斥道:“柳昀,你可真够卑鄙的!”,柳昀晒笑着道:“兵不厌诈!小虞,难道你在苏联时,教官没这么教过你吗?”
柳昀挥了一下手枪道:“小虞,你坐下。别动其他念头,你应该知道,在格斗方面,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更不要大声呼救,这里可是荒僻之地,就算枪声响起,等附近的警卫赶来时,我早就不在这儿了。”
虞瑾自然明白柳昀并不是虚张声势恐吓她,因为和柳昀一起这么久,她从来就没怀疑过柳昀的能力。
虞瑾不得不按柳昀的指令,坐在了屋中仅有的一张长凳上。柳昀嘲弄地道:“猎狐,现在你可把你所做的一切说出来了吧!”
虞瑾听得柳昀此言,不禁脸色大变。不仅是虞瑾,就连边上的李媛也是惊得张大了口。虞瑾愤怒地道:“柳昀,你才是真正的猎狐。你使诈控制住了我,想诬陷我是猎狐!你别做梦了,现在整个滨海市都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凭你百般狡辩,也是徒劳心机。”
柳昀嘿嘿一声道:“那好吧,我暂且称你为小虞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四九年就已经牺牲了!”
李媛惊讶地道:“柳处长,你是不是疯了?她怎么会牺牲了?不是好好地活在我们面前吗?”
虞瑾用央求的目光看着李媛道:“李媛姐姐,你不要被感情所累,柳昀才是真正的猎狐!他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他马上要杀死我灭口了!李媛姐姐,快用你的枪口指向他!”
柳昀不紧不慢地道:“小虞,你可听清楚了!现在已经是五一年了,我说的可是一九四九年。”
虞瑾一楞,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密密的汗珠。柳昀沉声道:“一九四九年的春天,当虞瑾同志从苏联回国时,就在火车上,她哪知道,她早已被保密局的人盯上了。保密局明白,蒋家王朝在大陆的日子不多了,他们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敌人不甘心失败,密谋派特务打入我们核心的反特系统。”
“苏联回国的人士,都成为了保密局监控的目标。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时我们的政府和军队快速壮大,极缺优秀的干部,因此,从苏联留学回来的人,都是我们优先选用的对象。保密局最想打入的部门,就是我们的反特机构,因此,在苏联学习刑侦的虞瑾同志,自然就成为了你们最中意的目标。”
“你们的人,或许就是你,悄悄地在列车上的茶水中做了手脚。当虞瑾同志饮用昏迷了过去后,你们其他的人,就把虞瑾同志背负着跳下了火车并杀害了虞瑾同志。而你呢,立即摇身一变,成为了虞瑾的替身。滨海市解放后,你就以虞瑾的身份来到了滨海市公安局。”
虞瑾气恼地道:“柳昀,你血口喷人!”。柳昀淡淡地道:“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猎狐,你潜伏下来的目的,可能开始并不是为了那份凤凰计划,因为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不知道有凤凰计划的存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上峰给你的命令就是深度潜伏,不到有战略价值的目标出现,你的上峰根本不会轻易动用你。”
“在霞埠镇上一系列的命案中的出色表现,我相信,那确实是你的真实水平。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多立功,争取凭功劳升迁到我们更重要的部门。呵呵,保密局也真可谓是下了血本,只要是对你潜伏有利的,哪怕牺牲他们其他的潜伏特务,也在所不惜。所以说,那时的假虞瑾,其实和真虞瑾没什么区别,确实是在侦破敌特案。”
“当然,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已经估计到了滨海市公安局内部有潜伏特务,你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出色’地挖出了潜伏在公安局内的敌特分子,从而使得你再一次渡过了危机。”
“当台湾方面知道了凤凰计划后,你接到了台湾方面的指令,让你开始实施找到凤凰计划备份的行动。你一直在我们公安局内部,又立了许多功,自然赢得了我们的信任。当你如愿来到太湖渔业研究所后,你开始了耐心的等待,想借我的力,轻松得到有关凤凰计划的相关线索。”
“当特务汤志伟伪装成这周家老家的少主人周顺昌,以爱国商人回祖国投资的借口,来到研究所后,你就觉得时机成熟了。我敢肯定,那周顺昌和徐媛,必定是和你两条线的,所以,你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周顺昌和徐媛的行动,甚至在他们暴露时,你不是想方营救他们,而是想着如何除掉他们。”
“于是,便有了你预先在医务室中安装了监听装置,同时用小纸条向周顺昌下达了杀死徐媛并说出龙泉剑鞘下落的线索的事。你巧妙地让汤志伟误认为苏水墨便是猎狐而对着苏水墨讲出了实情,这不但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情况,也把汤志伟万一被捕招供出猎狐这个特务的存在,解决了后顾之忧。”
“你这一箭双雕之计,确实很妙。一则可以让我们认为苏水墨就是猎狐,从而能更好地保护了你,二则,你并不担心你得不到龙泉剑鞘的线索,因为你是就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医务室隔壁监听。”
“你更高明的手段时,你并没有先听监控录音,而是主动把设备搬到办公室和我们一起听,这样做的好处是,你几乎可以抹杀了你身上的任何嫌疑。只是你的计划虽妙,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声惊雷,竟然意外地让徐媛恢复了正常。”
“为了应对这一突发情况,早已经在暗中监视好久的你,见到我和许大福率领两名战士突然回来,你心中慌了,害怕汤志伟为我们所擒,故而你立即出手,把汤志伟一枪毙命。”
“虽然那一枪让汤志伟永远闭上了嘴,但你和我一起好久了,你知道我生性谨慎,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于是,担心我对你会起疑心,你便决定先下手为强,除掉我。你思虑再三,觉得寻找个机会除掉我并不是难事,因为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没对你起过疑心。你担心的是,如果我被你杀死,那么就等于把天捅破了,研究所内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严格的审查,你也会最终暴露。”
柳昀顿了一下,逼视了一会虞瑾,慢慢地接着道:“于是,你想了个妙法。你既要得到我手中的神秘图纸,又要让我的上级对我生疑心,还得保护你自己,让我的上级和同事都以为我就是猎狐,而且已经被除掉,从而不再怀疑研究所有其他人。”
柳昀话锋突然一转,问虞瑾道:“猎狐,你认识夏仁伟吗?”
虞瑾一楞,立即反应了过来,恼怒地道:“柳昀,你编的故事很精彩,我还正想听你的下文呢!不过,我虽然落在你身上,但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气力给我设套。你想让我不经意间承认自己是猎狐,想都不要想。”
柳昀呵呵了两声,虞瑾阴沉着脸道:“你说的夏仁伟,是不是我们在霞埠镇上的迷案中提到的那个保密局滨海站上校副站长夏仁伟吗?这个人虽然传说已死,可我们发现的是他的空棺,可谓生死未明,目前为止,关于他的事还只是一个谜!柳昀,你说起他是什么意思?”
柳昀慢悠悠地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夏仁伟不仅还活着,而且他已经不是保密局上校副站长了,他现在的头衔可是保密局滨海站少将站长,全面负责滨海市所有保密局潜伏特务的行动。当然,你虽然也是保密局的人,可并不在夏仁伟的管辖范围内,夏仁伟甚至压根不知道有猎狐的存在。”
虞瑾冷笑一声道:“柳昀,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如果你不是猎狐,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祥细?”
柳昀淡淡地道:“猎狐,你听我把话说完,不要着急。没错,我知道这些,确实是夏仁伟告诉我的,因为我与活着的夏仁伟接上了头。你还记得吗?我和夏仁伟在太湖边上,冒充垂钓客接头时,你赶来找我有事,恰巧遇上夏仁伟离去,你不是心中疑惑,问起我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悉,他是谁吗?”
虞瑾楞了一下,惊讶地道:“那个人就是夏仁伟?”
柳昀冷笑道:“虞瑾,你要不是猎狐,你怎么可能会见过夏仁伟?真正的虞瑾,是东北人,直到她牺牲也没见过夏仁伟,更与夏仁伟没有过任何交集。你现在承认了你见过夏仁伟,这恰恰证明了,你解放前就一直在滨海市,你根本不是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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