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敌特嫌疑

虞瑾狡黠地一笑道：“柳处长，其实我早就回到研究所了。当许科长命令我带人沿着太湖另一边开始搜索时，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带着人出了研究所。可当我刚来到太湖边时，我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狡滑的敌人使的调虎离山计呢？‘周顺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级特工，他在任务没完成前，是不会轻易放弃而选择逃跑的。尤其是徐媛，虽然疯了，可仍被看押在医务室中。如果周顺昌自己逃跑了，万一徐媛得到良好的治疗，恢复神智了呢？那么，掌握着他们许多秘密的徐媛，无疑就会成会一颗定时炸弹，威胁着其他潜伏特务以及凤凰计划的安危。”

“我在苏联受训时，就有这样的课程：如果掌握着已方机密的人被对手抓住，就必须设法营救！如果营救无望，那也得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潜在的‘叛变者’。这个念头一起，我就开始对周顺昌逃跑的事起了疑心。我认为，以他的身手和假冒身份，如果只想自己逃出研究所，在柳处长没从滨海回来之前，研究所的人谁都无法阻止他的离开。”

“因此，我就设想了，这会不会是周顺昌故意选择开枪的方式干掉哨兵，以枪声吸引我方的注意，然后故意伪造出翻墙逃跑的假象。这样，他料定我方警卫力量必会全部出动来搜捕他的下落。为了营造他仓皇出逃的假象，他只是销毁了密码本，而故意没销毁电台。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可以让许科长在听到枪声后，检查他的住处，发现了电台，从而确定他是特务；二么，让许科长更进一步认为，特务周顺昌仓皇逃跑了。这样一来，研究所中的警卫力量便会彻底被周顺昌调动到东围墙外，沿着滨海市方向搜索。”

“所以，我当机决断，命令小刘带队继续搜索，而我折返回研究所。我第一个搜索目标是老厕所那边，毕竟那儿隐藏的秘密，才是特务真正的目的。当我在那没发现异常时，立即想到了关押在医务室中的徐媛，这才赶了过来。”

柳昀赞道：“小虞，不愧是苏联学成回国的高材生啊，思维缜密，判断又准，行动也很果断，真不了起！”

柳昀说完转向了苏水墨问道：“小苏，周顺昌击毙了两个警卫，怎么一直没对你下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他真名叫汤志伟的？”

苏水墨急道：“我正在整理档案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就见到两名警卫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正在我吃惊之余，忽然周顺昌跳了进来，用枪指着我。他非但没立即杀了我，还对我说了好多话。是他自己告诉我，他是台湾的保密局高级特工，真名叫汤志伟。他伪装成香港爱国富商周顺昌，故意接近徐媛，让徐媛爱上了他，再诱骗徐媛加入了保密局。”

“这次他偕徐媛回大陆，目标是查找一把记载着凤凰计划线索的龙泉剑鞘。他还说这柄龙泉剑鞘就埋在周家老宅的那个小土坡下，上次我和许科长撞见徐媛‘梦游’，其实是徐媛奉他之命，假装梦游，其实是在小土坡上挖掘，意图找到龙泉剑鞘！”

柳昀惊讶地道：“你是说他亲口告诉你，说是这龙泉剑鞘就在那小土坡下？”

苏水墨轻轻地‘嗯’了一声，柳昀皱着眉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这消息确切，那么，周顺昌，不，汤志伟的生与死就不重要了。只要我们挖掘那个小土坡，就能找到龙泉剑鞘！”

苏水墨急道：“柳处长，使不得！周顺昌说了，他后来停止了挖掘，是因为收到了台湾方面的急电。台湾方面告诉他，说是处理这把龙泉剑鞘一定要谨慎，因为当年周来福潜逃时，在小土坡下埋藏龙泉剑鞘设置了机关，剑鞘边上，有许多美国特工专用的高爆炸弹装置，如果不小心触发了，那龙泉剑鞘和挖掘的人，都会被炸成碎片！”

柳昀吃惊极了，紧锁双眉道：“这一招太毒了，明知龙泉剑鞘就在小土坡下面，我们却拿它毫无办法！要不这样，我立即打电话找李部长，请求他的支援，让他从滨海市公安系统内派出最优秀和炸弹专家前来！”

虞瑾插嘴道：“柳处长，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了。我在苏联时，就听说过美国人发明了新型的高爆炸弹，扫雷仪很难探测到，而且就算探测到了，不知道上面的引爆线要如何处理，只要剪错一根，炸弹就会立即起爆！”

柳昀不敢置信地看着虞瑾，虞瑾很认真地道：“柳处长，象这样的大事，你会认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柳昀怔了一会，有些沮丧地道：“唉，这么说来，这柄龙泉剑鞘对于我们来说，就象是镜中月、水中花了？不早一日得到这龙泉剑鞘，我这心中实在是不能安定下来啊！这可怎么办？”

虞瑾也为难极了，低下头苦苦思索着对策。苏水墨小心翼翼地道：“柳处长，并不是没有办法！汤志伟说过，这龙泉剑鞘的埋藏点四周虽然危机四伏，但只要直接在埋藏龙泉剑鞘的地方开挖，就不会触动它边上的爆炸装置！”

柳昀一楞，继而大为兴奋，连声催促苏水墨快说。苏水墨回忆了一下道：“汤志伟曾说过，如何确定龙泉剑鞘的具体位置，得依靠一把神秘的尺子。他说这把神秘的尺子，就隐藏在老厕所中，这就是徐媛装神弄鬼去厕所的原因。只是他没料到，徐媛还没找到尺子，却意外让‘吊死鬼’吓疯了！”

柳昀急切地道：“小苏，那汤志伟有没有说起这把尺子的使用办法？”

苏水墨摇了摇头道：“没有！他正想说时，突然提到了徐媛，解释了他为什么要杀死徐媛的目的。唉，只是没想到的是，徐媛早就在偷听了。当她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爱人竟然是一个特务，而且还是一个爱情的大骗子，并且趁夜前来，是为了杀死她时，徐媛再也不能忍受了，一下子从里间冲了出来。后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也都看到了。”

虞瑾疑惑地问道：“小苏，徐媛不是疯了吗？她怎么可能会偷听到这一切，并从医务所内室跑出来要和汤志伟拼命？”

苏水墨一吐舌头，惊叹道：“这事也真够神奇的！今天夜里电闪雷鸣的，正巧一个落地雷击中了医务室附近，当时我都感觉全身都麻了。正是这一个响雷，居然把神智不清的徐媛炸醒了。她醒来后，就偷偷听了我和汤志伟的谈话，最终失控而跑了出来。”

柳昀双眉紧锁，一脸严肃地盯着苏水墨问道：“小苏，你能告诉我，汤志伟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苏水墨知道柳昀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她更不敢告诉柳昀汤志伟说她是保密局高级特工猎狐。毕竟当时身边已经没了证人，苏水墨无法给自己洗白。而且因为建国初斗争形势严峻，环境相当复杂，所以，如果沾上了特务嫌疑，在特殊的时期会采取特殊的办法，不是将嫌疑人抓起长期审讯和调查，就是将嫌疑人就地正法，以绝后患。

看着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的苏水墨，柳昀心中的疑团更大了。他正准备让苏水墨到他办公室接受进一步受训时，突然听到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柳处长，这个医生是混入你们内部的保密局高级特工，她的代号叫猎狐！”

柳昀和虞瑾还有苏水墨不禁都大吃一惊，低头看时，只见刚才已经‘死了’的徐媛，竟然已经睁开了双眼。

苏水墨怒喝道：“徐媛，你这狗特务，别血口喷人！”

柳昀沉声道：“猎狐？你的意思是她早就打入了我们内部，其实是保密局的高级潜伏特工吗？”

徐媛脸色苍白地轻轻说道：“是！柳处长，我虽然也是保密局特工，可我一直不喜欢政治，更讨厌特务。这一切，都是汤志伟这个畜生一手造成的，他伪装成香港爱国商人周顺昌，故意接近我，博取我的好感。正因为周顺昌一表人材，说话又斯文儒雅，又是身份显示的爱国商人，在他的爱情攻势下，我彻底爱上了他！”

徐媛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的伤口，喘息了一会，继续说道：“柳处长，我恨汤志伟，也恨保密局。我已经不行了，我要在死前把我知道的秘密告诉你们，作为对汤志伟和保密局的报复！”

苏水墨怒不可遏地道：“徐媛，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你太歹毒了，临时还想拉上我垫背！我是一名公安战士，组织上早对我政审过了，根本不是你所说的保密局特务！我也不知道猎狐是谁！这一切，都是你和汤志伟串通起来谋害我的！”

徐媛‘呸’了一声道：“猎狐，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和汤志伟的所有对话，我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你就是猎狐，正是你传递给了汤志伟纸条，说他已经暴露，命令汤志伟吸引警卫并前来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