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义何许人也,为何又对方言如此上心,这般处心积虑的要谋算方言?这一切还要从方言与常宝的那场生死斗说起。
这秦守义原本就是盗匪出身,曾在俗世中落草为寇,惯于杀人越货为非作歹,为人又心思机巧极善钻营,在土匪窝里做了个大头领。一次偶然的机会得遇仙缘,后又发现自己身居灵根,可惜那时年岁已大,很难入得仙门。
可这秦守义并不气馁,凭借着自己的苦苦钻营,竟然让他搭上了冯家的这条线,最后答应引他入门,不过要求他身家清白,离火门这等小宗门对此极为看重。秦守义闻听后,二话不说,设计杀光了山寨上下数百口人,连只鸡都不放过,随后更以一名四处游方靠教书糊口的落魄书生的名义,混进了离火门。
也是这厮生得白净,落草前确实读过几年诗书,又机巧百变,装什么像什么,短时间内很难被人看破,就这样以年近三十岁的“高龄”加入了离火门,成为了一名仆役弟子。
按理到了这样的年龄,想要在修为上有太大作为已无可能,即使他灵根资质还算可以,是三灵根的资质,只是可惜入门实在太晚,所以并未得到宗门和冯家的看重。可这厮的确是个人物,把他在俗世中的那一套带入门中,坑蒙拐骗无所不为,那些十多岁年纪涉世不深的弟子哪里是他的对手,竟被他得手了不少好东西。
他本就资质不差,又有大把的资源在手,修为竟是突飞猛进,不过七八年就进阶到炼气后期,随即抱上了冯家的粗腿,在宗门里更是胡作非为。不少弟子都在背后叫他:“秦守义,一禽兽。”对他痛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当年的那场生死斗他有事没在宗门,等他回来听说后,方言早就到要塞中驻守去了。后来方言在生死斗上的场景吸引了秦守义的注意,开始打上了方言的主意,不说其他,单是生死斗时方言显露出来的几样宝物,就让秦守义垂涎三尺,更重要的是,方言身后没有什么背景。
自此以后他就将关注的重点转向方言,随后的事情对他而言熟练无比,不久后竟然将方言入门后的表现全部收拢在手,又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越发觉得方言不简单,对有关方言的信息收集得更加精心。
秦守义本就是劫匪出身,以杀人越货为业,这些年更加尝到了甜头,宗门内凡是被他看上眼的人和物,都会想方设法算计一番,而且这厮着实奸猾,不少人都着了道。其实就连那冯冲,这秦守义也在打他的主意,听说家族可能会赏赐他筑基丹,早就在谋划着如何杀人夺宝,可见这厮的阴狠。
此时的方言哪里知道已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他依旧是浑然不觉的在灵田中忙碌。白果即将成熟,两个月后金顶竹荪也到了收获的时节,此时需要给它们灌注大量的灵气,稍有懈怠这种娇贵的灵药就会停止生长,甚至慢慢生机消散,被生长迅速的青沥竹吸取掉全部生机。
与一心靠自己获取资源的方言不同,秦守义主要的来源都是靠巧取豪夺,那些年在山寨中的经历没有白过,全部变本加厉地用在了算计同门上面。说起来离火门招收弟子的标准还算严格,尤其是在出身背景方面,可真正做起来漏洞太多,即使是门内弟子也是五花八门,现在就连满手鲜血的江洋大盗也成了内门弟子。
秦守义出门之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处小院前,通禀之后,就有人带他进了院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两层小楼内。时间不长,秦守义就上了二楼,与一名穿着锦袍的修士面对面坐下说话,这锦袍修士却是显得有气无力,略显憔悴的面容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锦袍男子正是多次谋算方言的穆家辉,此时脸上已经全然不见当初的神采,与在落霞岭上神气活现的做派判若两人。
看到穆家辉的样子,秦守义心中不住地冷笑,对他说不出的鄙视,就这副德行还想在背后算计别人,活该他倒霉。不过秦守义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见面就是虚寒问暖地关心,又给他送上了一份薄礼,表面上的功夫做了个十成十。
随后两人又在房间里相对坐下,不过这里远比不了冯冲的住所,装饰简单家具老旧,处处都透着一股寒酸,就连用来待客的茶叶也是普通的山茶,连灵茶都不是。秦守义全部看在了眼里,样子却显得怡然自得,与穆家辉轻声细语,没有显露出半点内门弟子在外门弟子面前的傲气,令人如沐春风。
在穆家辉这里小坐了约一个时辰,秦守义就谦和地告辞而去,房间里只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穆家辉。
秦守义此来他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前段时间据说炙手可热的冯家弟子冯冲饱受攻击,各种流言蜚语让冯家也一时抬不起头,而现在事情慢慢平息,只怕冯家也要做出些反击的架势,否则以后在宗门还如何自处。
不过这秦守义所言的反击对象却是他熟悉的方言,对于这个名字可谓是刻骨铭心,而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也正是拜他所赐。一年多前的那场生死斗,彻底改变了穆家辉的生活,为了让常保击杀方言,他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举债借来符宝这等重器,满心以为此战必胜,谁知最后却全部落入了方言的腰包。
这还不算,在陈春的撺掇下穆家辉还开了盘口设下赌局,想要大发一笔,结果可以想见,二人都是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这一年来每日都被上门逼债的人弄的东躲西藏,连落霞岭也不敢再呆下去,无奈之下厚颜寄居在族兄的家中,去不被人待见。
想起方言,穆家辉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手刃方言,除了让他倾家荡产,还令他的修为在一年中几无寸进,本来他早就到了五层顶峰,却因此事一直停滞到现在,所有的丹药灵石都被拿走还债。一想到此处,对方言的恨就更深了一层,却不曾想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秦守义的一番话的确成功地挑起了穆家辉的怒火,可他依然是犹豫不决,主要是内心里对方言深深的恐惧,那一战让他着实心惊肉跳,还有方言那些神出鬼没的手段。再者他对秦守义也信不过,刚才说话时虽然看似和善,但秦守义在宗门中的名声实在太差,也听闻过不少他的斑斑劣迹,与他合作心里实在没底。
而秦守义许偌的好处又让他有些动心,再加上本身对方言的恨意也极难消除,不趁此机会做点什么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出门一趟,和陈春商量一番再说。
陈春现在就住在落霞岭上方言曾经的旧居,不过和一年前相比这里的变化实在大了些,只怕方言回来的话都会认不出来。进入小院就见到齐人高的杂草,几块平整的灵田里稀稀拉拉地长着些半死不活的灵谷,明显是灵气不足的样子,而那些白果树更不消说,都种下一年多了,竟比杂草也高不了多少,不仔细寻找都很难看见,明年想要挂果只怕堪忧。
穆家辉见状也是大吃一惊,这都六月份了,到了年底能有多少收成一望便知,他也做过几年灵植,看这样子陈春怕是连当年的任务都完不成。想想去年陈春拿下这里时,还满心指望靠着这里的收获慢慢还债,可现在这幅场景,穆家辉都替陈春揪心。
听到叫门声,陈春从里面出来,穆家辉一见又是吃了一惊,只见陈春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哪里还有半点修士的模样。
“这,这是,陈师弟怎就成了这番模样?”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哪。若非听见是穆师兄在叫门,师弟还想再多睡一会儿,这样的日子可真是难熬,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陈春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把穆家辉引入到屋子里。
见到陈春,穆家辉不觉有了种兔死狐悲之感,他又何尝不是每日过的提心吊胆,就怕那些上门要债的催命鬼。
找了处地方坐下,穆家辉一脸疑惑地问道:“师兄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可这里如何就成了这般光景,而师弟的脸色看上去也是不佳,这到底是为何?”
“穆师兄可还记得那只独角兽,当初师弟就是从那齐老怪处借来的,却被那小子下狠手击杀了,齐老怪不去找那正主,却每天揪住师弟不放,嚷嚷着要师弟赔偿。师弟如今都落魄至此,哪有余力赔他,就被这老怪逼的每天去帮他喂养灵兽,什么时候养到高阶什么时候才算完。”
“这喂养灵兽可真不是人干的活,这齐老怪不给一块灵石不说,连灵兽吃的灵果也不提供,这让师弟着实犯难,只好经常外出去寻,连灵田里的事都给耽误了。说起这些灵田也真是邪门了,以前那小子在时这里长势多好,可现在怎么种都不长,只有那些杂草在疯长,定是那小子临走时使了坏,要不怎会如此?”
陈春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拍案而起,破口大骂方言小人行径,对着穆家辉把这一年多来的委屈,从头到尾痛说了一遍。
穆家辉听完久久不语,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惨的,有心宽慰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要说帮他一把自己又是泥菩萨过河,一时间默然无语,心中甚至后悔来这里一趟。不过想到陈春如此憎恨方言,却不知他有什么好的计策,正好可以拉他入伙一起对付方言,若事有不谐也好有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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