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敖雪宸,怎么突然间弹得这么伤感?难不成把他安排在后妃住的地方委屈了他?
噗嗤一笑,南宫璃心情大好,尤其回想到今早上朝时东方玄墨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真是令她痛快极了!
为了解释突然消失的异像,她当着众臣的面谎称自己被妖魔抓去,幸得这个名叫敖雪宸的高人相救才逃过一劫,甚至还故意将他安排在后宫,气得东方玄墨绷着一张脸,还要对着她笑。
“哼!臭男人!”南宫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气呼呼大骂,“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一只虎妖?朕才不稀罕呢!除非……”
她突然戏谑一笑,将空了的酒杯再次斟满,漫不经心自语,“除非你像以前一样向我磕头认错,否则?哼!看我气不死你!”说罢恶狠狠一咬牙,随手正想将酒杯扔出去时,忽闻那琴音陡然激扬了起来,她挑眉神秘一笑,足尖轻轻一点,风一般飞掠而去。
“一个大男人,整天只知道抚琴作画多没意思?不如陪朕喝一杯啊!”
南宫璃长袖一甩,轻而易举挥开琴弦上的一双手,琴音戛然而止,她笑得惬意,举杯递到他唇边。
敖雪宸一愣,不禁失笑:“喝酒伤身,你也少喝点吧。”
眉眼笑弯成月牙,可她的声音却冷冷透着威严:“喝不喝?”
他无奈摇摇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温暖的笑容宛如冬日里的阳光,温柔轻语:“这样可以了吗?陛下。”
她淡淡一哼,目光中的笑意加深,斟酌了良久方才吐出了两个字:“怪胎!”
“陛下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人温顺的不像话,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无聊透顶。”她无所谓地摊摊手,直接说出观点。
他低头苦笑,呢喃:“是吗?”
“唉……”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南宫璃随口一抿,不由得唉声叹气,“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以前明明跟你一样,被我调教的温顺温顺的。怎么突然转变那么大?至少也该找我问个明白吧?这臭男人真让人窝火!”
敖雪宸想了想,反问:“那你呢?为什么不去找他解释清楚?”
“解释个头啊!”南宫璃一时火大,不顾形象捧着酒壶就往嘴巴倒,直到滴酒不剩,重重丢到一边。义愤填膺道,“敖兄!你不知道!那个臭男人之前对我有多狠!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我没找人揍他已经格外开恩了!他居然还不知悔改!连句好话都不肯说!我还跟他解释?我有病啊?”
敖雪宸忍俊不禁,连连摇头:“不不不,陛下。如今依我看来,有些解释还是必要的。如果陛下拉不下脸面,不如由雪宸亲自向他解释,也好过一直这么误会下去。”
闻言,南宫璃直接举手表示拒绝:“不必了,这是我俩之间的私事,不能把敖兄也牵扯进来。何况九金舍利事关重大。我也不想他牵扯进来,免得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敖雪宸像松了一口气,笑吟吟道:“陛下如此关心他,何不同他言归于好,省得再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谁借酒消愁了?”南宫璃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驳,“这叫小酒怡情你懂不懂?笨龙!”
敖雪宸浅笑不语,指间在琴弦上柔柔一拂。立刻奏响一连串美妙音符,他唇角弯起优美的弧线,笑意竟比那美酒更醉人。
随着婉转的乐曲飘至耳畔,南宫璃不由得心静下来。侧耳聆听。
“喂,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陛下请讲。”
南宫璃托着腮,目不转睛盯着他俊美的容颜,微微蹙眉,目光沉重而感伤,却是一语惊人:“你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呃……”
“噗哈哈哈哈!”看着他一脸窘态。连琴都忘了弹,南宫璃总算找到了乐子,快活大笑,难以抑制,“不,敖兄,你听错了!你肯定听错了!我是想问你!那个……那个……我,我给忘了我……”
眼看着她笑得前俯后仰,敖雪宸脸色明显黑了下来,闭着口,死都不再吭声。
敢情是被她当猴耍了啊!
高高的云层之巅,四海龙王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不时地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有的甚至唉声叹气。
不远处,太上老君倒是惬意的很,躺在云雾缭绕的凉亭内,翘着二郎腿直哼小曲,不时地挠挠胳肢窝咋吧下嘴,两眼笑眯眯。
东海敖广率先把头探了出来,指着凉亭内的老小子,皱眉道:“哎呀我说老君啊!你倒是过来啊!”
太上老君嘟着嘴翻了个身,捣鼓捣鼓耳朵,继续装睡。
北海敖吉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估摸着该是睡着了!”
西海敖顺无奈摇摇头:“我说老弟啊,你那宝贝儿子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为了让那天下第一人进入幻境,咱们几个差点拼了老命,他倒好,九金舍利没交出来,倒把自个儿给奉送了!这……你们说这,这叫什么事啊?”
北海敖吉苦恼地皱起眉头,连龙角都颓丧地耷拉了下来,百口莫辩。
南海敖明笑着打圆场:“哎呀二哥,四弟只有雪宸一个孩子,为了守护九金舍利,他们爷俩都一千年没见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一会儿雪宸来了你再教训,好歹给四弟留点面子。”
西海敖顺龙鼻子一哼,极不爽地别开脸去,不吭声了。
东海敖广抚着龙须委婉道:“事已至此,只有等那孩子上来再做计较了。”
“唉……”北海敖吉黯然地叹了口气,回想这一千年来父子离散,两两相望,禁不住老泪纵横,“知子莫若父,那傻孩子的心思我岂会不了解?情之一字,向来是愁大苦深啊!为了一个南宫逸雪,他可以甘愿留在月池寂寞一千年,如今又为了她,不惜以自身为饵,他……他这是不要命了啊!”
西海敖顺听了,目露诧异,一下子改变了之前的想法:“照你这么说,他为的可是天下苍生,可不单单为了那个南宫璃啊!”
南海敖明忍不住插嘴:“二哥,不是南宫璃,是南宫逸雪!”
西海敖顺睨了他一眼:“知道,南宫璃不就是南宫逸雪吗?前生今生都一样!不然那小子怎么会一见到她就忍不住跟着跑了?”
南海敖明无话可说,把目光转移到大哥身上。
身为老大的东海敖广长长地叹了口气,认真表达自己的观点:“我相信雪宸这孩子会以大局为重的,也许正如四弟所说,他比我们有先见之明,知道那欲魔定会来打九金舍利的主意,所以谎称在自己的身体里,以此来引诱欲魔上钩。只是,这九金舍利,莫非还在月池之中?”
“没错!”
几乎敖广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隐着一丝激动突兀响起,四海龙王循着声音齐齐望去时,敖雪宸正腾云而至,见到父亲和诸位伯父,连忙下跪行礼。
“宸儿?”
“父王!!!”
老龙王亟亟上前扶起他,一瞬间热泪盈眶:“我儿啊……我儿,你可回来了!”
“父王……”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敖雪宸喜极而泣,原本准备了无数句话要对父亲说,可真到了相见的一刻,却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个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父王……父王……父王……”
其余三位龙王眼睁睁看着如此伤情一幕,纷纷感动地红了眼眶。
“儿啊!你这是做甚啊?万一那欲魔真的盯上了你,到时候为了毁掉九金舍利定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呀!”虽然早已猜得真相,敖吉始终都难以接受,急得捶胸顿足。
敖雪宸定睛看着父亲,口吻笃定而坚决:“父王,如今欲魔现世,尚不知藏在何处。而且他在暗,我们在明,若此时取出九金舍利,他定会趁其力量微弱将其摧毁,只有等到行云殿下带着九晟剑亲自赶来,让九金舍利在最快的时间内归回剑身,方能一举成功啊!”
西海敖顺点头表示认同:“雪宸这话确实有理,只不过,你今后可能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万事可得小心啊!”
敖雪宸微微一笑,笑意温暖人心:“二伯父放心,雪宸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哪怕为了天下苍生死而后已,雪宸也无怨无悔。”
“好!”北海敖吉含着热泪振奋点头,目光中透着激赏,“不愧是我敖吉之子!宸儿,你是为父的骄傲!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就算拼了为父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
“父王,您千万别这么说!”敖雪宸急忙摇头,俊眸闪烁着泪光,“是孩儿不孝,一意孤行,没有好好照顾父王,如今……如今还要您为我操心,孩儿已经是万死不辞,您千万不要为了孩儿做傻事啊!”
敖吉欣慰地点点头,抚摸着他的脸,仿佛他还是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娃娃,满目怜爱:“孩子,傻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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