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太上老君的意思,一旦登基为帝,她便可以由此代表上天,于十日内前往沁寒雪山行祭祀大典,届时太上老君自会领着四海龙王在云间接应,至于如何接应,那老头倒是口封的紧,南宫璃想了想,也不外乎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也!
想到传说中的九金舍利,她不禁皱了皱眉,难道真如那老神仙所言,人间即将遭受劫难?倘若确有其事,那她该操心的就不只是月池国这块小小的地方了,那将是关乎天下的重责大任!
想到此,她豁然开朗。
原来,自由有时候也会变成一种自私!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传来一阵钟鼓长鸣,悠远悠长,恢宏肃穆,重重回荡间,低回着冗长的深沉。
连续三响钟鼓声后,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
此时,整装肃容的女官们已踏上阁楼,各擎着龙袍冕旒伺候新皇洗漱更衣。
神武门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当看见徐徐而至的天子仪仗时,不约而同行跪拜之礼。
由于离先帝驾崩不足一月,场面从简忌奢,宫女们都不得穿太过艳丽的服饰,而新皇,则要在龙袍上多加一套孝服,直到丹陛之上由大将军跪授传国玉玺后,方能脱去。
南宫璃失眠了一整夜,哪里还顾得上穿什么衣服,看着眼前晃得叮当脆响的玉串,竟有些昏昏欲睡。
步下銮舆时,在场的所有官员都一一行注目礼,南宫璃正视前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城楼,开始进行一系列的祷告祭天仪式,饶是背的烂熟于心的步骤,真正实行起来却是相当之难。尤其是顶着这一头不安分的冠冕玉串,南宫璃都快压抑透了,却还要装模做样地表现出一代君王的威仪,真心吃不消啊!
偷偷瞄了一眼跪在雪地上的众臣。那个属于东方玄墨的位置明显空着,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却还是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这个臭男人以为自己是谁啊?既然默认了她这个皇帝,那就该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居然还敢缺席?真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心中一阵懊恼。南宫璃面色沉冷地完成了整场仪式,紧接着走下城楼,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进入未央殿就座,等到她坐定之后,在神武门外广场等待多时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大殿上表道贺。
这自然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在此期间,安王府里一片死寂。
站在门外忖思良久的侯粗终于忍无可忍,细腿朝着大门一踹,在朱细的惊呼声中,义无反顾地闯了进去。
“老大!不是我说你!你也忒小心眼了吧?”张口便是尖声大叫。侯粗抓耳挠腮望着眼前静修法术的素袍男子,满腹牢骚一股脑儿挤了出来,“今儿不是长公主登基大典吗?你说你都冷落人家多久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还不肯露个面像话吗?不就是当个皇帝吗?小太子能当长公主咋就不能当?不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啊?老大你也活了千把岁数啥时候也变得这么迂腐了?咱看开点行不?那啥你就过去给人磕个头能少块肉吗?平时私底下你也没少给长公主下跪吧?这会儿知道要面子了?我说……”
“说够了没有!”东方玄墨陡然一声厉斥,顿时堵住了侯粗絮絮叨叨的大嘴,他起身,前所未有的霸气震得猴子直往后退。
“老……老大……别……别激动撒!”抵着柱子,侯粗垮着脸,急忙陪笑,“那啥猴子我就是一时嘴臭,您……您别见怪哈!”说着朝门外畏畏缩缩的朱细连使眼色。
东方玄墨瞪了他片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于严肃,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力地坐了下来,喃喃道:“去把我的朝服拿来。”
侯粗被吓的一时还没缓过神来。闻听此言,呆愣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重重地一拍脑门,“嗖”地一声,猴子撒腿便不见了踪影。
……
将近一个时辰,上表朝贺的官员们方才全部对号入位。唯独大将军身旁的位子依旧空着,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属于谁的高位。
南宫璃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只觉得这椅子硬邦邦坐得极不舒服,持续一个多时辰不但要保持同一个姿势,而且冕旒上的玉串还不能动的幅度太大,一场朝贺下来,可把她折磨的够呛。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见钦天监上前朗声道:“请大将军跪授传国玉玺!”
一脸肃穆的傅恒老将军从列队中走出来,先是跪在大殿中央行三拜九叩之礼,随即由钦天监引上丹陛,对着新皇再行大礼。
南宫璃起身时,身旁的垠喜公公忙上前搀扶,行了几步便稳稳站定。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交接仪式,但期间还得由内侍总管宣读登基诏书,完毕后, 傅恒方才郑重其事地从钦天监手中接过一方金黄色的木匣,并小心翼翼的将之打开。木匣中放着的正是那块象征最高皇权的盘龙玉玺,旁边还放着一块虎形的金符,自然是掌管军队的虎符了。
南宫璃倒是没注意那块玉玺,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那块虎符上,心中暗暗冷哼,真是气煞人也!这金符做成什么形状不好,偏生做成虎状!
眼看着傅恒满脸虔诚地将玉玺递到面前,南宫璃只好别开眼,先把那老虎冷落一边,躬身接过玉玺。
几乎与此同时,钦天监一声高呼:“跪!”
文武百官以及殿外不入品极的官员和士兵一波连一波地双膝跪地,他们异口同声高呼,洪亮的声音回荡在远处重峦叠嶂间,此起彼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玄墨赶到神武门时,正巧看到这山呼万岁的恢宏一幕,心不禁随之一震,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看来,他迟到的刚刚好,要是再早一步,估计会忍不住搅黄这场登基大典,如此,他便能勉强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他东方玄墨行为懒散不理朝政之过。
……
午后,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飘洒下来,将尚未消融的屋檐又增添了新霜,檐口的瓦当上结了无数根细长的冰凌,反射着大殿内的金碧辉煌,如琉璃般炫彩夺目。
南宫璃好不容易等到了单独待会儿的机会,刚拿了叠书简随意翻了翻,那厢内侍弯着腰上前小声禀报:“启禀陛下,安亲王在殿外求见。”
南宫璃微愕,随即扔下竹简,眉睫染上寒霜,她冷笑一声,威严道:“宣。”
“是,陛下。”内侍恭敬地退了出去,随即传来高亢的声音,“宣——安王觐见!”
随着一阵均匀的脚步声,身着玄黑蟒袍的俊美男子漫步走入大殿,在对上南宫璃一双冷锐的眸子时,他暗自叹了口气,随意朝她行了一揖,淡然道:“微臣参见陛下。”
对于他如此简陋的礼节南宫璃显然很不满意,目光扫向别处,冷冷道:“安王果然有个性,进行了半天的登基大典,你居然从头到尾缺席。怎么?朕当这个皇帝,你很不服吗?”
唇角的笑意明显透着苦涩,东方玄墨无奈地摇摇头,懒得同她废话,三两步便冲到她面前,如闪电般快速揽住她的纤腰,由不得其挣扎,紧接着封住她的口,强行索吻。
南宫璃差点气疯了,无奈根本不是这妖孽的对手,只能由着他蛮横索取。
好不容易他才微微松开了钳制她的手,一捞到空隙,南宫璃立马反戈,一巴掌重重掴在他脸上,怒斥:“放肆!!!”
脸颊一阵猝痛,东方玄墨冷静了须臾,突然一把攥住南宫璃的手,不由分说往殿外拖去,气得她愤怒咆哮。
“东方玄墨!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放开我!不,你放开朕!再乱来信不信朕一刀砍了你?来人!来人啊!来人……”
可惜殿外数十名御前侍卫一个个像聋了一样,完全置身事外。在他们眼里,这不过就是一场夫妻闹剧,谁不知道他俩是出了名的欢喜冤家?而今一个是皇帝,一个位高权重,左右得罪不得,谁还敢滩这趟浑水?
结果,南宫璃很不幸地被他直接拖到了太子的东宫。
“放开我!”南宫璃铆足了劲狠狠掰开紧攥着胳膊的虎爪,火冒三丈,大声怒喝,“大胆安亲王!给朕跪下!”
东方玄墨怒极反笑,忍无可忍再次强行将她揽入怀抱,逼迫她不得不直视自己双眼,语带讽刺:“好玩吗疯女人?当皇帝当上瘾了啊?”
“无耻妖孽!你放开我!”南宫璃奋力挣扎,无奈根本就是徒劳,意识到东宫外正有无数双眼睛朝他们望来,说什么她也要保住帝王的威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把朕逼急了,就把你是一只虎妖的事情昭告天下!到时候自有高人来收你!”
冷冷一笑,他笑不及眼 :“是吗?那你是不是也要把你和一只虎妖睡觉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啊?我尊贵的皇帝陛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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