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大惊失色,猛地抬头,对上的却是美人拔剑,满脸阴煞的诡笑。
“你……你是谁?”她不是璃儿,绝对不是!
“呵呵……”冷玲儿谑笑,森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东方玄墨,你真够笨的!发现了不对劲,还是栽在了我的手上!”
他惊愕:“你……”
“南宫璃就是个贱人!”她迅速打断他的话音,目光闪过阴鸷,咬牙,声音冰冷决绝:“没错!我就是那个死在你面前的冷玲儿!怎么样?想不到吧?想不到南宫璃这个贱人会被我一只鬼给控制住吧?真没想到你对这个贱人用情如此之深,明知其中有诡,还是中了计!东方玄墨,你简直就是愚蠢!”
一口气恶狠狠地发泄完,她的心却像失去了重心,无力地看着他。
东方玄墨震惊住了,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浑身透着冰冷煞气的美人,皱起眉头,恼怒纠结,“是你……你居然……”
她苦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木剑,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东方玄墨,你马上就会死在我的手里,不过你不要怕,就算你变成了鬼,我也会陪着你。做人我斗不过南宫璃,可是做鬼,我却可以让你变成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听着她荒唐的言语,东方玄墨差点气炸了肺,吼道:“冷玲儿你疯了?你不能轮回转世为何不来找我?你找璃儿干什么?这不关她的事!”
她抬眸,目光中的怒火堪堪爆发,悚然的声音令人胆寒:“你凶什么?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我已经是个鬼了!我什么都不怕!别忘了你的命现在还攥在我的手心里!只要我用这把剑捅入你的心脏,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人鬼殊途,你跟南宫璃以后只能阴阳相隔,永远休想在一起!”
想不到她竟然是有备而来,可恨他如此大意,居然让一只鬼混进来玩弄他于鼓掌之间。
他深恶痛绝瞪视她,怒道:“冷玲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可是你一错再错……”
“我没错!”她即刻反驳,字字冷若寒霜。“我爱你有什么错?要换做南宫璃呢?你会眼睁睁看她去死?”
“没有人要你死!”东方玄墨懊恼不已,无奈浑身被镇住,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能利用委婉的言辞试图打动她。“冷玲儿,谢谢你的错爱。只可惜,我先遇到的是璃儿,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无人能够取代!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请求你。放过我的璃儿,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是吗?”她冷笑,嘴角的笑意越勾越深,举起手中的木剑,斜睨的目光中透着缕缕杀气,“那就和我一起做鬼吧!只要你死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不稀罕南宫璃这身体!我宁愿做鬼!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黄泉地狱,我都不在乎!”
玄墨一阵头疼,偏偏力量被封。脑子也跟着混沌,只能皱着眉头无力地看着她,“不,我不能死,还不能死……”
她微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突然鄙夷笑了,“东方玄墨,真没想到,你这么贪生怕死!可是很遗憾!你今天非死不可!既然我冷玲儿注定得不到你!南宫璃那个贱人也休想得到!”
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她提起手中的短剑,对着他的胸膛,杀气肆虐地刺了上去。然而,剑刃却在东方玄墨闭上眼睛无奈迎接的那一刹那。突然顿住。
攥着剑柄的手颤抖不已,冷玲儿隐忍着,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汹涌流淌。
杀自己时,她尚且狠得下心肠,可是要她用同样的方式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却比捅上自己千万刀都来得艰难。
东方玄墨,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为什么得不到你的爱也容不得我恨你?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心里怒吼着,咆哮着,可手里的剑,却颤栗着失去方向,始终不忍伤他分毫。
心里仿佛滴着血,一滴一滴,化作冰冷的泪水,滚落下来。
东方玄墨缓缓睁开眼,哀伤地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的感觉无以言表,甚至不知道该对这个长着璃儿模样的冷玲儿说些什么。
如果那一刻,他可以哄骗她一句,如果他可以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地向她撒谎,无耻地告诉她,他爱她,他会抛弃南宫璃和她在一起。
也许,后来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然而,没有如果。
因为他是东方玄墨,一只愚蠢而可悲的虎妖……
那把剑最终没能刺入他的心脏,但突然出现的赵文斌,却用更厉害的法宝将他俘虏,带着依旧霸占着南宫璃身体的冷玲儿,返回炎琊山。
东方玄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火红的链子捆锁在半空中,脚下是一片银色巨网,网下竟是翻滚沸腾的油池,滚烫炙热的气息弥漫着整间囚室,令他思维浑乱,只能用尽浑身力气挣扎。
锁链一阵清脆的锒铛声响后,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从黑暗中露出苍白沟壑的脸庞,阴煞诡谲的声音仿佛可怖的恶魔:“你这妖孽!休再白费力气!那条链子名为‘锁妖链’,是专门用来锁住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孽的!它每时每刻都在吞噬你身上的血气,直到你元气剧伤,我就会解开你,到时,你便会被银丝网所缚,坠落进我精心为你调制的油池,瞬间化作枯骨,成为一堆恶臭难闻的垃圾!”
话落,陡然传来一声锐利的谑笑:“哈哈哈哈……”东方玄墨仰天大笑,笑的难以抑制,“我说赵师兄,你我多日不见,不来喝我的喜酒也就罢了!还玩这种猫捉老鼠的小把戏!我靠!你无不无聊啊?”
“东方玄墨!”赵文斌怒叱,五官扭曲的更加可怕,“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嬉皮笑脸!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淡云步那小子闭口不肯说出你的贼窝,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听闻他提到淡云步,玄墨不禁伤感,原来,从九晟剑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刻起,淡云步那个傻瓜已经后悔了,明明亲眼看见他吸走了云真子的元丹,却还在矛盾着要不要杀他。也许,正因为他那一剑,他才侥幸得以生还,若换作赵文斌和任何一位师兄师姐,他都必死无疑。
“怎么?害怕了?”见他不吭声,赵文斌趾高气扬地上前几步,冷笑,“没办法,这是你的命!之前让你多活了那么久,已经是赚到了!如今,你就在这儿慢慢承受这生不如死的煎熬吧!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让你得到解脱!”
他垂眸,勾起的唇畔洋溢着邪冷孤傲,喃喃自语:“邪不胜正……邪不胜正……我不会死……不会死……”
听着他荒唐的话语,赵文斌觉得滑稽至极,伸出的手掌突然聚集出一团银光,蓦地挥向东方玄墨的胸膛,顿时引起他浑身抽搐,痛苦非常。
“哼!少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你是妖,便是邪!”他目露凶狠,嘴角的笑痕愈发嗜血,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要走。
“慢着!”东方玄墨惨白的脸上蓦地惊现悚然,声音颤抖不已,“我的璃儿呢?她在哪儿?璃儿!璃儿……”
赵文斌目不斜视,道出来的真相远比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更为残酷:“哼……你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就算死!也没有机会!”
说完,赵文斌果断地远离了这炼狱般炙热的世界。
身后,撕心裂肺的咆哮,震天动地。
“不——不——不——”
东方玄墨惊恐挣扎,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无止境的悲痛和折磨蔓延全身,他瞪大眼,想在这片污浊的空气中觅一寸干净之地。无奈,一切都只是徒劳。
周身的燥热犹如团团烈火在烘烤着,甫一落下的泪滴瞬间风化成灼热的空气,穿过他的鼻翼,直达肺间,无法释放的压抑下,他一阵阵低吼着,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濒临绝望……
子夜,风声骤紧。
窝在大树下拼酒的二妖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气肆虐袭来,浑身不由地一阵寒战。
“嘿!猪头!我怎么觉得……今晚有点不对劲啊?”侯粗本来就皱巴巴的小脸拧巴得更难看,小眼精光一闪,望向不远处的新婚阁楼,心里没来由地压抑起来。
朱细怀抱着一大酒坛,一阵莫名的哆嗦后,猪耳肥腮左右一晃,醉醺醺的眼睛清醒了不少,疑惑地说道:“猴哥,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大喜的日子不是应该吵吵闹闹的吗?这会儿……咋那么安静啊?”
“你个死猪头!”侯粗猛地一脚把朱细踹翻在地,看着他像个球似的轱辘轱辘滚了几圈后,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这大半夜的,宾客都走了,当然安静了!我说的是意识上的感觉!来来来,猪头!”一把将朱细又拖了回来,侯粗继续深沉,”我们一起感受一下……来,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很不对劲……很不对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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