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四个仆役上来,面无表情的把两具无头尸和他们的头颅一并分别塞入两个麻袋中。
带头的仆役是一个玄色粗布衫的老者,他十分有礼的向周围微微一欠身,围观的众修士会意,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雪妃微怔,卧虎宗的大门派威势在这一刻彰显淋漓,仅仅一个毫无修为的仆役,在众多修士面前,也显得不卑不亢,从容万分。
与此同时,雪妃感到这名老仆役在向自己行礼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己,头比面对其他修士时,头还要低的更低一些。
“你……”
雪妃诧异,张了张口,然而老仆役很快转身,领着扛着麻袋的一众仆役从众修士分开的道路中走了出去,不待雪妃继续说下去。
深深看了眼老仆役有些佝偻的背影,雪妃转身走到受伤魔修的身旁,问道:“你哥哥在哪?”
魔修伤口没有完全愈合,雪妃对除自己,尤其是自己以外的人,会很吝啬,雪妃不会把多余的复活点浪费在他人身上。
筑基期修士已经不算是相当低级的生命能量体,需要消耗雪妃囤积的复活点不是一点两点。
如果雪妃有两份豆浆,和两份油条,一份豆浆和一份油条就管饱的情况下,雪妃也不会吃一份,扔一份。
雪妃会全部吃完,哪怕会撑死。
尽管,他曾经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魔修虽然伤口并未完全痊愈,但是性命已经无碍,可以活很久。
魔修看着雪妃的眼睛说:“我叫邪日。”
魔修眼中有雪妃很陌生的情愫流转。
雪妃说:“我没问你的名字。”
魔修很伤心,不算俊俏的脸庞微皱,有点苦,说:“我见过你好多次哩。”
“是么。”
雪妃认真的想了想,然而脑子里并没有丝毫印象,她见过很多人,没有必要每一个都记在脑子里。
除非他见过十一年前的自己,雪妃呼吸有些急促,瞧着魔修的眼睛,问:“十一年前我们见过吗?”
随后雪妃失望了,魔修眼中是一片茫然,他说:“十一年前?不晓得啊。”
“我们在前线战场上见过好多次面,你真的不记得我吗?”魔修又兴奋又伤心。
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他和雪妃明明对视过好多眼,魔修感觉到了雪妃好多次都在看他,他以为她对他有点意思,或者是爱上他了。
魔修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谁知道可能只是意思意思,魔修伤心的想起,他偶尔也会在与别人相遇的时候,高冷的看看对方,就算是行见面礼。
听着魔修的话,雪妃有那么点印象了,战场上,在鲜廉寡耻的师尊的感染下,她偶尔会习惯性的打量落单的,那是审视肥羊的眼神。
有那么几个特别寒酸,实在没意思,根本不值得她杀人夺财,于是就放过了。
看看他的打扮,确实十分寒酸,想来就是那么几个的其中一个了。
然而雪妃不明白,他眼中那莫名的情愫缘何而生,莫非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杀意,于是感谢自己不杀之恩。
雪妃点点头,说:“嗯,我明白了。但你不用谢我。”
魔修一愣,嫩脸一红,心想,你明白了我的心意吗?人家还没有心里准备呢,好害羞哦。
雪妃又说:“你哥哥呢?”
“我就是他哥哥。”
之前替雪妃挡住那女修的壮汉站出,他叫斜月。
雪妃心想,很妖的名字。
她第一次见到和名字这么不相称的人。
他是魔修,又不像魔修,他身上有光明磊落的味道。
斜月就这么站着,身上壮硕的肌肉群在阳光下发着金属光泽,很像大佛像的古朴庄严的古铜色。
“大兄。”
邪日喊了声,面容羞赧。
斜月扭头看向自己的弟弟,浓眉微皱,轻轻点点头:“嗯。”
“你们带他回去屋舍,好好养伤。”
斜月对身后跟他一般的穿着的几人说,那几人恭谨点点头,上前轻轻抬走邪日。
邪日恋恋不舍的看着雪妃,还是任由同门师兄弟把自己抬走。
“血妃师妹,我们还会再见吧?”
邪日高声喊道,然而最终他没有得到雪妃的回答。
“愚弟顽皮,蒙你照顾了,血剑门的师妹,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斜月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斜月抱拳,真挚的说。
雪妃点点头,这类人最重诺言与义气,不置可否,问道:“你知道百草园在哪吗?”
“知道。”
“带我过去。”
斜月一愣,他本以为她会提出比较棘手的要求,没想到只是带个路,很快道:“好的。”
人的名树的影,在冷月帝国正邪道中,斜月很有名,这不仅源于他的实力,更源于他的深不可测的背景。
一般人得到他的承诺后,无不欣喜若狂,然而这少女仅仅只是要他带个路。
本以为她只是个被夫家休掉的可怜女人,然而没想竟然是这么有趣的妙人儿。
一贯看不起娇滴滴的女人的斜月此时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意,他突然对这少女兴趣大增。
看见周围叽叽喳喳的围观的修士,斜月脸色顿时一沉,低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众修士眼皮子纷纷一跳,惊慌的做鸟雀散。
一句话清场,雪妃有些诧异,不由对这壮汉高看一眼。
“血剑门的小师妹,请随我来。”
在斜月的引领下,雪妃向着百草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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