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点

正想提醒王振东，这儿到了顶层了，瞧见他已经转过雕像，赶忙跟过去一瞧，后面又是台阶，竟然还能往上。

看样子这种环境闹得我没了距离感，往上照了照，那台阶仍旧长得惊人，只是比之前的显得略窄了一点。

另外有点不同的地方是，台阶上有脚印，而且有上有下，相当凌乱，就好像是有好些人在这里上上下下乱跑过一样。

就在我以为追踪到朱利民他们的踪迹时，马上又意识到，这应该还是很久前的足迹，因为脚印上也覆盖着薄薄一层尘土。

我正思索着，一只脚忽然踩到我面前的脚印上，抬头看，是王振东折了回来。

“你搞什么呢？”他皱着眉道：“像你这样一步一停，等咱俩找到他们，他们也变尸体了！”

我啧了一声，线索被他搞砸了，不过他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只好点头，跟他继续往上。

那台阶确实比之前的窄了点，大概是因为接近山顶了，山壁往回收，给人感觉有点像是电视里玛雅金字塔那种楼梯似的，下宽上窄，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视野好了不少，周围有什么东西一览无遗。

我也走得胆子大了很多，看样子，搞不好是朱利民他们已经走得远了，要不就是压根儿没上来。

把猜测跟王振东说了下，他说这可能当然有，但总得把上面走完才知道，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在最顶层等着。

眼下也只能如此，又没办法兵分两路，只能祈祷着朱利民福大命大，好歹等我到了再说。

还真别说，王振东做事挺果断的，不像我总是思前想后，看来我还得向他学习。

不过随即又想，我毕竟是见识过这里的恐怖，如果他也见过，恐怕也不会这么从容了。

台阶尽头仍旧是一个门洞，整体而言和之前的基本相同，是以王振东只扫了一下就跨步进门。

我仍旧是心里发虚，拿手电扫了扫周围，果然还真发现点不大对劲儿的地方。

门口那两个雕像的有点变化，那怪蛇的面孔是两只眼睛，手臂也跟人手差不太多了。

我唯恐自己看错了，停下脚步仔细打量。

果然没错，这雕像的样子，基本上和我去年见到的那种怪蛇一致，因此我一看之下竟然打了个哆嗦，好在雕像没有上色，否则只怕我都开枪了。

两个瞳孔很大，比人的要大出一倍有余，发出石头特有的那种青白色。

上身和人体基本上相同，不过两条手臂有很多规则的细槽，很容易分辨是鳞片，下半身倒是蛇尾巴没错，只是还有些倒刺，有点像是什么哥斯拉之类的怪兽的尾巴，瞧着挺瘆人。

当天因为光线关系，蛇腹和面孔还有胳膊都算看得清楚，尾巴却只是一闪，要真是像雕刻这样，恐怕我得多做几天噩梦才够。

我看了一阵子浑身发冷，这雕刻太写实了，简直就像是面对着那怪蛇雕出来的，扶南国先民说不准还真跟这些人首蛇身的怪物有过什么接触。

忽然间又想起姜教授来，之前我真认为他所说的什么人首蛇身纯属胡诌，是被夏莲忽悠了，但结合这里的情况来看，难道说，这种怪物还真是自古就有？

可是，姜教授所提过的，分明就是白蛇传似的桥段，很人性化很温馨，我见过的这些，完全就是怪物，剖心挖肺的，就连长得也跟他所说的美若天仙的夏莲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到底是他夸张了，还是说我运气实在太烂，碰到的根本就是些没发育完的怪胎？

我正瞎琢磨，王振东在前面叫我，赶紧迈步进了门洞。

上面还是个大殿，不过很明显比起之前那个要小了一些，当中也是个人首蛇身的雕像，不出我所料，果然是两只眼睛的蛇。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说是代表什么怪蛇的进化史？

而且，这雕像竟然身披铠甲，一手执着支两股叉似的怪异兵器，看起来颇有些威武。

如果是单纯的讲它们的进化，似乎是用不着装扮成将军似的，搞得就跟护****神一样吧？

我一个劲儿发愣怔，脑子里全是浆糊，还猜测着，王振东已经不耐烦道：“还走不走啊？到底是你要救人还是我要救人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照，邪门儿了，雕像后面竟然是个石门，隐隐能看到向上的台阶。

这就是说，我俩走了半天，仍旧是在神殿的中部，根本没到顶。

刚才我是真烦这地方，说实话宁肯碰到那伙人和他们火拼一场也不愿意这么走，现在反而有点好奇，很想知道最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赶紧跟了他迈步过去。

石门相当高大，粗估最起码有五六米了，一扇就有三米来宽，显然是被人推动过，中间开了个一人多宽的缝隙，竟然还有光透出来。

我矮了下身子，和王振东凑过去，见里面果然又是向上的台阶，不同的是台阶两边多了灯柱，而且已经燃着了，光芒正是自此而来。

另外，台阶两边竟然是悬崖，深不见底，搞不好和最下面的水道是通着的，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东西，我提着劲儿，和他前后进了石门。

路过时候我看了眼那石门，厚度足有二十多公分，估计一两个人根本推不开，也就是说，很可能是那伙人打开的，灯柱燃着，也应该是他们点燃的才对。

之前朱利民曾经做过扶南国遗民利用山体空洞的推断，认为扶南国当时绝对没有能力建造像样的神殿，看来他这个推断不算靠谱。

这两个直通底部的空洞，得整个挖穿山体才行吧，就当年的那种条件下，那得多少人多长时间才能做到？如果说这是自然形成的，未免又巧得过了分。

不过这时候可没空琢磨这些，再说我也不是专修地质建筑专业的，赶紧定了定神儿，跟在王振东身后往上爬去。

要说王振东这家伙还真行，胆大心细，怪不得能进缉毒科呢。

我正盯着他感慨，忽然觉得他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得，当然不是说以前，而是……最近。

王振东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是比我要壮一些，属于典型的北方壮汉那种体型，看起来很魁梧，这种体型在东南亚这地方很不多见。

一联想到东南亚人的体型，我猛然想起，他的背影很像是我在金边见过的那个看来很熟悉的背影，而且越看越像，特别第二次是在晚上，路灯下光线偏暗，和这里的条件差不太多。

我看了好一阵子，已经全然确定，这就是那个背影。

难道说他去过金边？可金边全盘为政府所掌控，他要是能到那边，大街上喊一嗓子也获救了吧？

我有点纳闷儿，这事儿有点太不合情理了，紧跟着就警觉起来。

王振东的业务能力很强，应该说比我还要过硬，被当做苦力看管起来无所作为还说得过去，但要说他被迫入伙，有枪在手又有一定的自由空间，他不逃跑倒叫怪事了，难不成说中国警察当的还不如钻老林子破山洞的恐怖分子过瘾？再说了，这地方泰国柬埔寨交界，不算是完全的荒无人烟，去年我和朱利民就是被泰国农民救了，他在这附近呆了半年，没道理这都不知道吧？

我越想越觉得可疑，才觉得这件事上我似乎太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