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二哥之死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天极望着熟悉的字迹,已经记不起是几时写下的,也不知道如何辗转到了芳草的手上。
芳草从天极的手上拿了过去,又重新的卷了起来系上绳子,准备一会儿拿回去。
此时窗下传来了声音:“三妹妹可在家?”
芳草和傅天极连忙出了房门一看,却见杜柯来了。芳草笑道:“三哥怎么找到这里来呢?”
天极也跟着称呼三哥,杜柯笑道:“是说找不着国公爷,原来在这里。刚才太太还说你们夫妻俩一刻也离不开,看来果真如此。”
芳草让了坐,又亲自给杜柯倒了茶。
杜柯忙道:“三妹妹请坐着吧。”
芳草道:“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去别处走走。不打扰你们。”说着便出去了,打算找流霞去。
这里杜柯与天极正说着话:“国公爷这次在家倒呆了不短的日子,好在还算太平,不然哪天又得出远门了。”
天极举起手中的茶碗敬着杜柯:“三哥不用客气,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你再一句一个国公爷我自己还不好意思。”
杜柯也笑了:“我比你小一两岁,称呼三哥也不合适,不如还是以前那般的叫法,傅兄如何?”
天极答道:“甚好!”接着又说起了朝中之事,天极突然提起了杜家的入了宫的勤太嫔。杜柯说:“大姐这一辈子就这样给耽误了,当初不应该送进去的。可惜了。”杜柯说来很是心痛,想想大姐人不算十分的精明,又有些怯懦,在深宫里怎么生存。要是有个一男半女能够依靠还是好,偏偏又没有。年纪轻轻就做了太嫔,相当于大半辈子的冷宫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杜柯房里的茜云找了来,一脸慌张的说道:“爷,你快上前面去吧。出大事了。”
杜柯忙起身:“什么大事?”
茜云道:“听人说二爷出事了,现在都去了太太房里。”
杜柯听说自是不敢耽搁,连忙与天极一道去了。
待两人走到这边来,只见堂屋里挤了不少人。卢二奶奶在那里哭泣着,芳草则在旁边安慰着她。
杜演却是心烦,来回的踱着步子。沈夫人脸上却是淡淡的。杜标在下面说:“老爷,来传话的人说得不清不楚的,得想个法子。”
杜演道:“什么法子,我已经派了人各处去找了。他在外面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也管不到他那里去,没想到还真出了事。你们都在,也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再惹出什么来,到时候别指望着我给你们擦屁股。”
杜柯不明就里忙问:“二哥他怎么呢?”
杜标道:“三弟还不知道么,听人说二弟他被人给打了。如今又不见二弟在哪里,老爷不正烦恼吗。你说大过年的,这像个什么话。再说那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临安侯府的人他也欺上门来了。”
杜演抱怨道:“要是老二自己肯收敛些,正正经经的有个营生,那些人会找上他么?”
大伙都不敢再说什么。
广宁王早已经回去了,芳菲歪着身子坐在榻上,一脸的漠不关心。
卢二奶奶的哭泣自是让杜演、沈夫人等感到心烦,再说正是年中,很是不吉利。沈夫人便道:“二媳妇哭什么哭,大节下的也不忌讳。这里有老爷拿注意,你怕什么呢?要是出了什么事也要怪你。不好好的劝着他,就是出去给我们杜家丢脸面。”
芳草在跟前见卢二奶奶也委屈,便道:“太太这话好没道理。二嫂她又不出门,如何知道二哥在外面的那些事,再说二哥在外面也纨绔惯了,连老爷也不大惯他,二嫂子又有什么法子。”
沈夫人道:“你们听听,她都嫁了人,还是这样的番态度和长辈说话。我看她和她二哥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丢杜家的脸。”
芳草还想说什么,天极却道:“岳母大人别怪,芳草她这话并不是要针对岳母所说,她是着急,担心二哥才如此。并不是有意要顶撞岳母大人。”
沈夫人倒也不好挑天极的不是,只是说了句:“她的心思多得很,谁知道想的是什么。”
芳菲冷笑了一声:“三妹妹是麻雀变凤凰,只是这个凤凰当得还不怎样呢。都说秉性难移,要是她哪天转性了,我倒还觉得稀奇。”
芳草听见芳菲的讥讽,欲要反驳,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词儿。曾大奶奶却道:“这是怎么说,原来是说二兄弟的事来,怎么又将三妹妹给拉扯进来了。”
杜演拍着桌子愠怒道:“谁也不许再多说。”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后来芳菲又嚷着肚子疼,倒把大家惊了一跳。急急的传了家里走动的太医来瞧,又说没什么大碍。
芳菲倒不想多留,借此就告辞了。
芳草却担心二哥的事,也没说要走。一家子担心着,杜演又骂天骂地,还声称等杜回来要狠狠的打他一顿,将他禁足,不许再出去胡闹。
眼看已要黄昏将至,芳草与傅天极也要打算回去时。此时管家慌慌忙忙的跑来,战战兢兢地禀报道:“侯爷,夫人。各位爷,真的出大事了。二爷他……他……”
杜演上前踢了他一脚:“你倒是快说呀,怎么结巴起来了。”
管家神色慌张,颤抖着说:“二爷给找到了。”
“在哪,快给我带上来,我得好好的训训他,越发的反了。”杜演气得满脸铁青。
此时却见几个仆人抬着一软轿,走了进来。屋里人都站了起来,等软轿落下以后,杜演走了上去,将轿帘一揭,却见杜半卧在轿中,像是睡去了。衣服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渍,已经干涸了,呈现出暗红色来,散发着一阵阵的腥臭。
杜演要去拉他下来:“快给我下来好好的跪祠堂去。”
却见杜身子一偏,差点倒下。
杜演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脸色顿时就变了,大喊了一声:“老二!”
众人也都上来观看。
管家道:“我们找着二爷的时候是在一所宅子里,他身上有好几处大伤。当时就来不及呢。”
杜演跺脚痛呼,仰天长啸。
卢二奶奶没命的哭喊着:“你这负心的爷,到底要我以后怎么过,怎么过!”
沈夫人等也是吓了一跳。杜标、杜柯等俱是不相信,杜好好的怎么就没命了。
杜演强忍着悲痛让管家下去料理后事,直呼家之不幸。突如其来的噩耗,正正的打击着杜演,瞬间只觉得天塌地陷,老了好些岁。
水生也明白些事理了,只是看着一屋子的人哭的哭,他只是紧紧的跟在芳草身边,也不粘着奶妈和孙姨娘。
芳草渐渐的回过神来,她又得安慰卢二奶奶。曾大奶奶也安慰着她,卢二奶奶顿时觉得一切都失去了,要让她以后该怎么活呢。
芳草见家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来,一时自己也不好抽身回去,便对天极道:“今天我先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天极想了想,到底也不放心芳草,又见天色不早,家里也没什么大事,便说:“不妨,我让人带话回去,明日再回去也一样。”
芳草听后也没别的话。
卢二奶奶还只是哭,过得好好的年,顿时被一层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曾大奶奶年也过不好,里里外外的招呼着,沈夫人的心却是淡淡的。这个庶出的儿子她向来不怎么在意,如今也推说身子不大好,不怎么肯出来管事。好在还有流霞的帮扶。
等芳草回到挽翠阁的时候,已经起更了。却见天极还和母亲在等着自己,两人坐在正屋子里说话。
芳草一身的疲惫。
许氏见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忙道:“二奶奶她怎么样呢?”
芳草叹道:“劝了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哪里扛得住。用了些药,安静了些,倒也睡了。你们说说二哥他怎么就……他在外面也没什么仇人吧,怎么会落得如此。”
天极道:“这件事定有蹊跷,一定能查出来。只得明天再说了。”
芳草心里却是焦急,想想这些年来她与二哥虽然来往交情不深,但总归得喊他一声哥哥,和这具躯体有血缘关系呢。遭此横祸,就是外人也看不过。可怜他还未满三十,也没留下个儿女,孑然一身,说走就走了。
芳草不免想起二哥往日里对她的好来,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天极忙安慰着她:“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还要安慰你二嫂呢。”
芳草趁势倚靠在天极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许氏揉了揉眼睛便进屋休息去了。
芳草哽咽道:“你答应我,永远不会先我而去,对不对?我们之间就算要有人要离开,那个人也一定会是我。”
天极皱眉道:“傻子,别说胡话了。你累了,我们休息吧。”
芳草低泣道:“你答应我,不管在什么场景下都得先保护好自己。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指望你逞强立功什么的,只要你好好的,别的什么也不求。”
天极听来却是心酸,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柔和的说道:“会的,为了你,我会好好的珍惜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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